许含光眼底闪过一丝伤痛,但很快,他就强硬的伸出手,不顾苏漾拒绝的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将她的两只手反剪到背后。
“我是来帮你的。”许含光柔声开口,温热的吐息几乎就落在苏漾的耳边。
真令人恶心。
苏漾胃里一阵翻搅,刚才没有吐出来的那口血深深压在喉咙里,让她的声音都嘶哑了几分:“放开我。”
许含光皱着眉头,目光紧锁在她那苍白的面庞和沾满血迹的衣襟上,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手。
苏漾迈步向前,每一步都伴随着小腹和肋骨的剧痛,她不禁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继母是否真的企图置她于死地。她坐在床边,余光扫过梳妆镜中的自己,只见脖子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我看起来真是狼狈不堪。”
她抹去嘴角的血渍,不慎碰到破口时,借着轻笑声压抑住脱口而出的痛呼,她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狼狈,慢慢抬头对上许含光的眼睛,“许含光,为什么你要回头呢?”
她感到困惑不解。
多年以前,她初尝爱情的甜蜜,却因几条无辜的生命而永远地被埋葬。门外花坛里盛开的花朵,仿佛是无情的见证,铁一般的事实。
许含光缓步走向她,表面上温柔地为她理顺了凌乱的发丝。他弯下腰,轻轻地将手覆盖在苏漾纤细的脖颈上,微微施加了一些压力。
苏漾静止不动,依旧以淡漠的目光注视着他,只是她微微颤抖的手臂无意中暴露了她内心的波动。
许含光洞察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松开了紧握她脖子的手,转而展示出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你还记得这条红绳吗?我至今还珍藏着。”
苏漾的目光被深深刺痛,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每一幕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楚,仿佛被火焰灼烧。
她曾制作了许多条红绳,但只有这一条勉强称得上满意。
苏漾带着深深的哀伤闭上双眼,倚靠在床边的柱子上,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你究竟追求什么?”
许含光以温柔的语调轻抚她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柔情,他坦白地说:“我渴望得到你。尽管得知你对信王产生了爱意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懑和嫉妒,甚至在巷弄中伤害了你,但那只是因为我对你的爱太过强烈……”
“啪——”
苏漾愤怒地甩开他的手,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你真的认为我还会信任你吗!”
他的手背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记,但许含光并未因此动怒:“时间会证明一切。毕竟,在这丞相府中,你连亲生父亲都无法信任,而你现在的丈夫也因落魄而被禁锢在王府,无法脱身。除了信任我、依靠我,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宁愿选择死在这里。”
苏漾紧咬牙关,余光扫向角落,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小蝶腐烂的遗体,时刻提醒着她,自己与许含光之间,是用生命铺就的鸿沟,难以跨越。“别再靠近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能被一朵红梅轻易哄骗的小女孩。”
“我会对你好的。”许含光低语。
“我不需要了。”苏漾断然拒绝。
苏漾的话语落下,她目睹许含光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眼眶。然而,她仍旧不甘心地向前倾身,直视他的双眸,“我的身心都属于萧意梧……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他一人,你休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苏漾的话尚未说完,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回过神来,整个人被一巴掌生生打倒在床榻上。
她抬手捂住几乎失去知觉的脸颊,目睹许含光的手还悬在半空,脸上写满了愤懑,眼中却似乎带着一丝懊悔。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以一种温柔的姿势向她伸出手:“漾儿,别生我的气。”
“萧意梧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苟且偷生。”苏漾毫不畏惧地笑着,甚至微微仰起脖子,“自从你离开我之后,只有他关心我、爱护我。他甚至从未对我动过手,更不用说……”
“闭嘴!”
许含光怒不可遏地尖声喝止,眼中闪过一抹阴霾,尽管如此,他还是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怒火。“萧意梧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我不会让你遭受同样的命运。你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对我倾心,愿意与我共度此生,那么这份承诺,便不容更改!”
苏漾感到喉咙里涌起一股血腥味,她的心脏剧烈跳动,额角也开始疼痛,但她依旧带着微笑回应:“你这是痴心妄想,我们之间绝不会有那样的未来。”
“会有的,”许含光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过去的事情,都是我母亲指使我的仆人泄露了我们的秘密,迫使我为了摆脱罪责,不得不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但现在,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了,漾儿,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拒绝倾听。”
苏漾轻抚着疼痛的脸颊,语气坚定,“你刚刚打了我,之前也伤害过我,我为何要给你机会?如果你还不离开,我就要叫父亲过来,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到那时,若有人得知你对信王妃心怀不轨,你将面临何等罪责!”
“你!”
“立刻离开这里!”
苏漾抓起枕头,愤怒地向他投掷过去。
许含光紧握着枕头,此刻才意识到与苏漾和萧意梧之间的纠葛尚未完全了结。他深知,若是一意孤行,恐怕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许含光沉思良久,只是告知苏漾他将来还会再来拜访,随后便转身离去。
屋内再次只剩下苏漾一人,她无力地坐在床榻上,无法抑制的咳嗽声响起,喉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床单。
苏漾轻轻抬手按住胸口,那处正隐隐作痛。她缓缓沉入旁边尚算洁净的被褥之中,逐渐陷入浅浅的睡眠,将所有烦扰暂时抛诸脑后。
然而,相较于这些琐事,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亟待完成。
……
苏漾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窗柩外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轻轻的敲门声,富有节奏的响起,还有阿渊细微的声音:“姐姐,是我。”
苏漾匆忙起身,边将满是血污的衣裳和被褥都用床幔遮掩。
她仅披上一件洁净的外衣便前去应门。
月光洒满面庞,杨渊站在门外,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苏漾脸上那红肿的掌印和脖子上的瘀痕上。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但并未挑明所见,而是默默地走进了屋内。
苏漾正欲点亮灯火,却被杨渊轻柔地按住了手腕。“我刚刚熬夜读书,眼睛现在对光线敏感,感到不适。”他解释道。
“那就依你的。”她柔声回应。
苏漾轻轻一笑,明白弟弟这是在保护她作为姐姐的尊严。
然而,他们彼此目睹对方的伤痕并非首次。
在昏暗中坐下后,杨渊也摘下了脸上的黑布,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物和食物,对她说:“姐姐,你不能再留在丞相府了。”
“为什么?”
今天,我得知了你企图杀害父亲的计划,立刻命令阿瑞进行了调查。出乎意料的是,尽管父亲内心仍感恐惧,但他已经开始考虑在你与王爷离婚之后,将你交给许含光。
杨渊焦急地打断道,在黑暗中紧握着苏漾的手腕,“姐姐,许含光他根本不值得……”
“我明白。”苏漾回应着,反手紧握他的手,“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出乎意料的是,许含光竟然彻底地回心转意了。
即便是她,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仍旧被他所渴望。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仿佛他误食了什么不合适的药物。
苏漾目光冷冽地坐在房间内,沉思着许含光对自己如此执着的原因。他费尽心思,却始终无法理解,一个向来冷酷无情的人,为何会想要重修旧好。他不禁怀疑,这背后是否有着其他的动机。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白天一时的冲动可能会导致与苏义松的彻底决裂。考虑到苏义松的性格,他宁愿采取措施将她与萧意梧紧密联系起来,甚至不惜一同赴死,也不愿让她投向许含光的怀抱。
这个念头让苏漾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声呼唤:“阿渊。”
杨渊立刻回应:“姐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苏漾正打算让她协助自己联系暗庄的人,确保他们不会对她产生怀疑。
转念一想,她的行为无疑将弟弟也置于了危险之中。
她不得不改变策略,询问道:“你能设法带我离开这里吗?一旦我们离开丞相府,我自有办法协助萧意梧。”
“真的吗?”他问道。
“当然。”她肯定地回答。
“那是什么样的办法?”杨渊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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