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撕开最后一层伪装后，第一次这样坦荡地互相阐明自己对对方的不喜。
如果听不到秦今月话里的内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对面的苏渺渺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就没了吗？”秦今月面上笑着，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苏渺渺，目前来看，你手里并没有什么值得让我畏惧的牌了呢。”
这话让苏渺渺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里。
她突然开口，“真没想到，我们姐妹俩这么多年后再次见面，还是这么地讨厌对方。”
“你要跟我扯亲情了吗？”说到这里，秦今月脸上的笑容冷了冷。
“你提这个没用，我早就不是你的姐姐，你也不是我的妹妹了。”
“你当真这么绝情吗？”苏渺渺的声音如同浸了冰。
“你不绝情吗？”秦今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想你。他天天都会拨打一遍你的电话号码，等着你给他打个电话。可你呢，苏渺渺，你怕是早就忘记你还有个亲生父亲每周都会给你做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竹蜻蜓，等你回去了吧？”
提到竹蜻蜓的时候，苏渺渺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还有不屑。
她打从心底里看不上那个只会种花以及做点小玩意的男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她的父亲？
一点出息都没有，远比不上现在的父亲苏再添。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我换号码了。”
“是吗。”秦今月看到了她眼中的嫌恶和敷衍，心中对于苏渺渺的恨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连她伤害自己的时候，秦今月都没觉得这么恨过。
她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平息下来。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苏渺渺。”她举起自己仍旧缠着纱布的右手，“我已经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了。我劝你最好现在收手，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做什么了？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这可就是污蔑了。”
苏渺渺语气轻蔑，带了些挑衅地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收手？秦今月，我们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你还不知道吧，云舟的父母要回来了，他们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们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秦今月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秦今月经常觉得很荒谬。
明明两个毫无血缘的人都可以如同如家人一般亲密，而她和苏渺渺作为亲姐妹，却从小到大都是仇人。
这也让她不得不相信了“命”这个字来。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一道颀长高贵的身躯从电梯里迈着长腿走了出来。
苏渺渺先认出了这道身影，她侧头望去，短短半秒的时间，她的眼眶已然泛出了红色。
“云，云舟......”
见苏渺渺和秦今月站在一起，晏云舟的神色一凛。
看见苏渺渺的眼睛，他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可只停顿了一秒，他就脚尖一转，走到了秦今月的身边。
早上秦今月的话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他第一反应是去打量秦今月全身，确认她没事之后，这才问道：“渺渺，你怎么会在这儿？”
语气缓和不少，可到底没有以前温柔。
苏渺渺见晏云舟站到了秦今月的身边，心中更加不甘。
她咬着下唇，低头遮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恨意。
她自嘲一笑：“原来你不喜欢我之后，我连自己的工作室都不能来了吗？对不起，云舟，我之后会努力，不出现在你和秦小姐的面前的。”
“渺渺，”晏云舟眉头紧蹙，“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还重要吗？”她抬起通红的眼眶对着晏云舟一笑，“反正你现在已经有新欢了，我什么心情都和你无关了。你放心，我这就走，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就扭头，朝着她的工作室走去。
秦今月就在一旁看着她这一系列的表演。
如果不是因为晏云舟还在旁边的话，她都想要给苏渺渺鼓个掌了。
最后那个往眼角擦泪的动作拿捏得太好，既不让人觉得做作，还能让人充满怜惜。
决绝的背影更是写满了“快来追我”。
秦今月忍不住看向旁边的晏云舟，问道：“你不追上去吗？”
晏云舟的眼神忽地就变得复杂了起来，他看向秦今月的视线悠远深沉，半晌，才道：“不了。”
短短两字，秦今月就知道，自己早上说的话在他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些作用。
她又想到了楼下那辆车，她抿了抿唇，主动牵起了晏云舟的手，说：“对不起。”
晏云舟低头，秦今月的手很小，但指尖却又细长，很好看。
此刻她虚虚地握着自己的食指，说不出来的，有些勾人。
他多看了两眼，问：“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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