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余清舒会拒绝,时嘉佑又补了一句:“医生说他现在脑子里的那个血块还压着神经,而且还有压迫的趋势。这血块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散,没办法借外力,而且如果情绪波动厉害,受了刺激,还肯会加剧他的病情……”
“那你的意思是他一天没恢复记忆,我就要陪着你们演一天戏?”
时嘉佑自然明白,这是瞒不住的,而且就算他愿意演,余清舒也不会同意。
“至少现阶段还不合适。”时嘉佑翁动了两下唇瓣,道。
余清舒眸光敛了敛,沉默了片刻后,掀唇问:“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他说的。”他说,“但现在可能还要麻烦你配合一下,不要去刺激他。”
余清舒太阳穴跳了两下,抬眸与时嘉佑对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你还有八分三十七秒的时间可以去拿报告。”
她手机上的倒计时还在进行中。
时嘉佑嘴角抽搐了两下,当即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退回来一步,转过头来,勾起唇角:“余大小姐,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刚才的态度是答应了?”
“八分十秒。”余清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语气平淡道。
“……”时嘉佑转眼就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余清舒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脑海里闪过时嘉佑刚才说的话,虽然她一直刻意的忽视,但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那些话还是扰乱了她的心绪。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余清舒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胸口的闷窒感。
“啪!”
忽地,卧室里传来一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
余清舒没想太多,当即起身推开卧室的门,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咳……咳咳……”战司濯半躺在床头,正试图支撑起上半身,弯下腰去捡被他不下心打落在地上水杯。
床边地板上,水杯里的水全数洒了出来,一片湿。
“清舒。”战司濯看见她,声音微哑的唤了她一声,想动一下却又牵扯到了伤口,痛得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余清舒上前捡起水杯,“是想喝水?”
战司濯看着她,向来深不可测的墨眸里倒映着的都是她,声线低而沉的“恩”了一声。
他第一次这么看着她。
看得她只觉得有些怪怪的,余清舒躲开他的视线,“我去洗一下杯子,给你倒点温水。”
“好。”
此刻的战司濯出奇的听话温顺。
一个人失忆了,原来会变化这么大么?
余清舒心想着,但很快就敛了思绪,拿着水杯转身就准备去洗手间,余光却瞥见战司濯还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停下动作,道: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别乱动了,小心扯到伤口。”
战司濯一听,当即不动了,唇角带着一抹笑,“好,我听你的。”
闻言,余清舒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三分,又一次移开了视线,“是这个高度不舒服?”
“有点。”
应该是换药的时候,护士将床头的高度降下来了,却又没有完全平躺下来,后腰几乎是悬着的,导致全身的重心不由自主的集中在腰部,这样躺着并不舒服,而且累人。
余清舒将杯子放下,绕到床尾,摁了一下调整床头高度的按钮,调整好后,问:“这样呢?会舒服点吗?”
“恩,好多了。”
余清舒颔首,旋即拿上杯子便进了洗手间。
不刻,她洗了杯子出来,给战司濯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喝吧,喝完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战司濯点了点头,接过水杯喝了小半杯才放下。
他靠着床头半躺着。
余清舒用余光瞟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倒计时,距离时嘉佑跟她说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她又看了眼战司濯,抿了抿唇,“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客厅,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喊我。”
话落,她便要走。
忽然,战司濯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余清舒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转念想到时嘉佑走之前说过的话,她只好忍下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清舒,你是不是在生气?”他看着她,问。
“没有,我没生气。”
“可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的态度很冷漠?你是还在生气我不给你养猫?”
余清舒一怔,看向他。
不等她说话,战司濯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想把她往床边扯。余清舒怕他一用力会扯到伤口,只好顺着他的力道靠近床边。
“清舒,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让你养猫,是外面的小野猫身上脏,而且病菌多,如果就这么抱回家养,到时候它身上的病毒传染给你怎么办?”战司濯声线温温的,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对她说,“我已经让风蕲把猫送去宠物医院检查了,等隔离一段时间就能送回来。”
小野猫……
余清舒顿时想起四年前那只被战司濯叫人丢出去的野猫。
多可笑。
当初的那只野猫,如今竟在战司濯的记忆里成了他们两人吵架的源头。
余清舒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我没有生气,而且我后面也想了想,确实也不适合养猫,外面的猫野惯了,未必喜欢被人圈养着,还是让风蕲放生了吧。”
“你真是这么想的?”
“恩。”
战司濯看着她,眸光深了几许,没说话,似乎是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点什么来。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见状,她又肯定的重复道。
“那你把结婚戒指戴上。”他说。
余清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右手无名指的位置,自她重生起,这手指上就没有戴过戒指,何来的结婚戒指?
“结婚戒指——”她思忖了一下,“被我弄丢了。”
战司濯眸光一沉,“丢了?”
余清舒能明显感觉到战司濯身上的气压骤然降低。
“恩,丢了,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战司濯眸色深沉,盯着她的神情半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人的身上,总是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余清舒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自然,避免被他看出端倪来。
其实不过是一对戒指罢了,她完全可以说落在家里了。
但余清舒却不想说这个谎,更不想圆谎。
结婚戒指,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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