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仙力弥漫在山体周围,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整座山峰巍峨险峻,有种不可抵达的神秘感。
落嫣仰望山巅,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圣医族!”
“你带我来圣医族做什么?”
泽尧没有回话,揽住她的腰,飞上山巅。
缭缭云烟之中影影约约露出几间竹林小屋,房前屋后竹篱环绕,栽种着许多花苗,只结花苞,却始终未见一朵花开,
在这个百花盛开的季节,不得不说奇异
从这里往下看去,山下一片花开灿烂。水云之中房田屋舍阡陌错落,枝繁叶茂。与山上的孤清形成巨大反差。
一位小童子提着花壶在花圃里浇水。远远见着泽尧带着名白衣女子走进小院,放下花洒前去相迎:“君上,您怎么来了?”
“习霖呢?”泽尧面色不善问。
小童唯唯诺诺说:“君上来得甚是不巧,圣尊昨儿个刚刚下山,不在山中。”
“这么巧下山?”泽尧危险的挑了挑眉:“他是否知道我要来寻他问个缘由!故意躲着不见?你且让他出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
小童冷汗直冒:“君上!圣尊真的不在。”
泽尧让落嫣在院中等候,不顾小童阻拦,扫开竹门进去,环顾四周,家居用具摆放整齐,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未见着半个人影。
他又返身问小童:“习霖可有说去了何处?”
“圣尊去人间游历去了,没个三五年是不会回来的!”
所谓天上一日地下十年,这三五年在天上不过弹指一挥间,若在人间,却可以谈得上漫长。
圣医族的时辰与人间相差无疑,这老怪物一定是故意不让他找到,才会借口出游。
“既然找不到人。你还是送我回去吧?”落嫣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泽尧走到落嫣身边,抓住她的手腕:“既然说要带你见他,就一定会让你见到。我们去人间找习霖,”
“欸!”落嫣来不及惊呼,他已经拉着她跳上云层。
山顶的小童不由得啧啧叹道:“好在圣尊跑得够快,不然君上这团火,非把这圣医族烧了不可!”
【人间】
一道金光自云间降下,二人落在一处无人烟的小巷,分别换了一身着装,落嫣一身古烟双蝶云形千水裙,外罩浅紫纱衣,落落大方,泽尧一袭青衫蓝褂,绝代风华。
半空飞来一只蓝色小鸟, 停在泽尧面前。他对鸟儿说:“去找习霖的下落!”
鸟儿展翅又飞走了。
落嫣十分好奇:“这个习霖到底是谁?你为何非要找到他?”
泽尧道:“我记得曾与你说过,我母亲在世时,曾为我寻过一个师傅。”
“所以这位习霖,是你师傅?”
“嗯。不过是对我有教导之恩罢了,我可从未认过他是我师傅。”听起来,他提起这位师傅,好像没有太大的感情:
“你为何要带我见他?”落嫣不解。
“我怀疑,你的记忆被他封存了,我的记忆也曾被他封存,只有找到他,才能助你找回记忆。”
“我的记忆?”
泽尧郑重的看着她说:“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欸——包子欸!热乎乎的包子!”这时,不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落嫣肚子咕咕叫唤了起来,尴尬得捂了捂腹部,仙人在仙族时只食凡人贡品,可到了人间,沾染到烟火气,极易被凡人同化。所以她现在,才有了饥饿之感。
泽尧想为她买些吃的过来,才发现没有带钱,他正要施法变出些钱来,落嫣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行,若是在人间擅用法术,会影响人间的秩序。不可轻易使用。”
她想了想又道:“你跟我来。”
落嫣拉着泽尧来到一间庙宇面前。上书匾额“灵药仙子庙”左右两边一幅长联,写着:“百求百应,心诚则灵。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然那牌子斜斜的挂着,风一刮吱嘎摇曳着,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看着这间破落的庙宇,落嫣一时有些震惊。
推开庙门走进去,院落里枯草横生,庙里供奉着她的真身塑像,落了尘灰,也结了不少蛛网。她抬手扬了扬灰尘,踩着干枯的树枝往里走。
这间庙宇虽并不华丽,平日里也算香火鼎盛,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求拜,怎么突然破落成这个样子?
她原本想来自己的地盘拿些香油钱,可照这种情况来看,别说香油钱,能落脚就不错了。
她从神案上抱出一个钱匣子,里面只有可怜的几枚铜板,看起来已经老旧,估计是连乞丐都瞧不上,才没有人拿走。
泽尧环顾四周,扬手扇了扇尘土说:“看这样子,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落嫣捏着那几枚铜板失望至极:“我原本想着还有座庙在,不至于风餐露宿!如今看来,连解决温饱都困难。”
忽然一阵阴风刮开了庙门,落嫣察觉不对劲。这种时候?谁会来这种地方?
她拉着泽尧躲到塑像背后。
灰色纱幔随风乱舞,外面阴雾渐重,接着飞进来一白衣女子,站定在塑像面前,她脸色慘白无比,没有一丝生气可言。
落嫣一眼认出那张脸,是曾经扮演子阳娘的那只女鬼,那日虽只见过一面,但她记得很清楚,怎么她居然还没死!
落嫣和泽尧对望一眼,彼此心生疑窦。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那女鬼逡巡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他们,她脸上的面皮蠕动,瞬间变成落嫣的样子。
这女鬼很擅长变化之术,难怪变成老妇之时,她们谁也认不出她来,而她,又为何会变成她的模样?
二人静静凝视着外面的情况,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是名年轻孕妇,她站在那女鬼身后:“我已按照仙姑的吩咐,每日为这腹中胎儿供养人血,相信不久之后,这胎儿便可降世!”
那女人好像木偶人一样,面上并无表情。
“你做得很好!”女鬼顶着落嫣的面皮,缓缓转身:“只要按照本仙的法子去做,本仙一定可以保你,达成所愿!”
岂有此理!这女鬼居然顶着她的脸,冒充仙家身份。这间庙之所以破落,恐怕正是她捣的鬼!她就说嘛,她灵药仙子的名号在人间也算响亮,为何会突然没了香火。
落嫣按耐不住要起身,泽尧拉住她,压低声说:“别着急,看看再说。”
落嫣忍下气怒又蹲了回去。
女鬼交给妇人一包药:“这些药,与你丈夫服下。他必会,听你的话。”
“多些仙姑。”那妇人接过药包便离开了。
她转而看向落嫣的塑像,鬼魅一笑:“我倒要看看,你那些信徒,能供奉你到什么时候?”
落嫣忍不下去了,一脚踢开了龛像。
那女鬼一惊,看清落嫣,尤其看到落嫣身后的泽尧,惨白的面容略过一丝惶恐:“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为何假扮我的身份!”落嫣抱着匣子走了出来,气呼呼的模样。
那女鬼下意识就想逃跑,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泽尧甩出一根火形长鞭,缠住了她,女鬼挣了挣,无法挣开。落嫣走了过来,逼问着:“说!为何要冒充我?”
“哼。”那女鬼冷笑一声“当日,你们害得我差点魂飞魄散,若不是主人收敛我的魂魄,我也不会保留一丝残魂苟延残喘至此,我做的这些,远远不够偿还。”
“所以,你便在我的地盘,装神弄鬼,甚至变我的模样,毁坏我的名声?”落嫣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仙人一旦失去信徒,必然会折损一定仙力,她历劫之日在即,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别说升不了仙位,恐怕能不能避过雷劫还是一回事?
这女鬼着实可恨,也不知顶着她的身份做了多少坏事,难怪她的庙会破落成这个样子!
落嫣气得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但很快冷静下来,忽然想起她刚才提起的主人,眼瞳微微一眯:“你说,是你主人收敛你的魂魄,你的主人是谁?”
那女鬼这才意识到说错什么。瞪着落嫣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好,不说是吧?”落嫣单手插了插腰:“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假扮子阳的那个人,便是你主人吧?你说是他收敛你的魂魄,证明。他也还存在,所以…你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那女鬼面色一疆,证明她猜对了。
落嫣冷笑一下:“你现在落到我们手里,识趣的,还是将他下落说出来,兴许我还能放过你。”
那女鬼继续冷哼:“休想!我永远不会出卖主人!”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治你!”落嫣变出一张黄符,靠近她的距离,那女鬼惶恐起来,随落嫣的靠近而后退:“你想做什么?”
落嫣狡黠一笑:“鬼不怕疼,可鬼怕符。这符贴在身上,足以让你痛不欲生。”
她将符贴在她脑门上,女鬼惨叫一声,痛苦倒在地上翻滚,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
落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见她已经痛不欲生,还咬着牙不肯开口。落嫣“啧啧。”了两声:“看来。你倒是对你主人忠心耿耿,可他,有管顾过你的死活吗?你现在沦落成孤魂野鬼了,还要为他遮掩,值得吗?”
女鬼痛苦的喘气,咬着牙说:“即便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休想用激将法激我。”
落嫣皱眉:“还真是执迷不悟呢。”
泽尧提醒落嫣:“别把她折磨死了,留着她还有用处。”落嫣因此收了法,那女鬼才算好受一些。伏在地上喘息。
泽尧道:“刚才,你有没有留意那名妇人?”
落嫣闻言细细一想,回忆着那妇人的面像,脸上带有一丝死气,不像是个正常人,而她夜里来找这女鬼,并不显得害怕,显然是早有相识,又与她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还提到什么胎儿…
当日那假子阳损伤惨重,虽是从仙王眼皮子底下脱逃,但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他必然会借助什么东西疗伤,难道…
落嫣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那女鬼眼瞳一缩,生怕他们怀疑到那妇人身上,着急大喊起来:“主人才不在这里!你们…你们,永远别想找到主人!”
她这般反应,足以证明他们的猜想。落嫣微微上扬嘴角:“多谢,你提醒我。”
女鬼一怔,随即被落嫣收入乾坤袋中,她在袋子中拼命挣扎,落嫣施了一道封禁术,她才算安静下来。
落嫣转身对泽尧道:“我们去追那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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