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玺尘挽着落嫣的手,出现在朝堂之上时,满朝文武百官,无不震惊!天下皆知,千玺尘生来带着怪异之症,不能与女子亲近,就连他的亲生母亲当朝王太后,也未曾抱过他。
昨晚千玺尘与落嫣说起过他的故事,从他出生到现在都由太监扶养,即便是在襁褓中喂母乳的时候,也是挤了母乳放在器皿中,由近侍喂养,平日王太后若是想念来看他,也是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能触碰他的身体。落嫣闻听这些的时候,不由得同情起千玺尘来,从小到大连母亲的怀抱都没有待过,不得不说,这下咒之人,当真是灭绝了人性。
这会儿满朝文武见国主挽着一个女人上朝,并没有去细究女子上不得朝堂的规矩,更多是惊讶的。
莫不是国主的怪症治好了吗?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沉浸在这巨大的喜悦之中。唯有一人,眸色暗淡,死死盯着千玺尘亲密挽着落嫣的手,满是不可置信。
站在王座之上,千玺尘改为握住落嫣的手,向众臣宣布:“本主这怪症,困扰本主二十几年,幸得简依姑娘妙手回春,让本主重获新生,本主也将依照承诺,不日娶简依姑娘为妃,早日为我王族开枝散叶,让诸位爱卿安心!让天下百姓安心!”众臣纷纷跪伏,甚至有几位衷心的老臣,已经啼哭了出来,他们终于等到,国主恢复正常的一天了,此乃王室之兴。
唯有一人迟疑下跪,不跪又恐引人注目,他随众臣齐声朝拜:“恭贺国主!”
千玺尘平视而去,始终注目着底下众臣的反应,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默记于心。
散了朝会,千玺尘挽着落嫣同乘一顶王撵回宫,二人始终保持亲密无间的距离,路上他问落嫣:“你有几分把握,能够引出这施咒之人。”
落嫣微微笑说:“施咒者既然向国主下咒,若是见着国主突然好了,必然会按耐不住,想必,会再次对国主下手,只要他出现,民女自有办法将他捉住。”
现在千玺尘能触碰的只有她,恰好能让所有人相信千玺尘已经摆脱怪症的困扰,二人上演这一出戏,无非是为了引蛇出洞。
正元宫到了,千玺尘扶着落嫣下轿,宫人们正在搬运着东西进进出出,落嫣一眼便看出那是她的细软。
为了将这场戏演得逼真一些,从今日起,落嫣必须搬来与千玺尘同吃同住,这也给了她接近千玺尘的机会,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一定可以取得他的信任,拿到结魄玉。
千玺尘问:“都搬完了吗?”宫人矮身行礼:“启禀国主,已经安置妥当。”“下去吧。”他挥了挥手,一众宫人便自觉退了出去,千玺尘这才侧头看向一旁的落嫣,见她发呆,咳了一声道:“简依姑娘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
落嫣恍然回神,扫了一眼诺大的寑宫,除了千玺尘的东西之外,无端添了许多女儿家的东西,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了。
夜晚,风凉如水,正元宫中烛火跃动,值夜的宫人歪在门口困得打盹,宽大的床上落嫣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是身边多出一个人来,她有些不习惯。
身旁侧躺着的千玺尘虽是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真正入睡,密切注意着身边女子的动响。
“简姑娘,莫非没有困意?”一道慵懒的声音轻飘飘传入耳中,
落嫣惊了一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因此她不敢乱动了,手指叠在小腹前一动不动的平躺着,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丝毫没有睡意。千玺尘瞧她紧崩成这样,略微有些好笑。表面并没有露出任何笑意。
忽然,竖起的耳朵灵敏扑捉到房梁上脚踩瓦片的声音,他拉着被子一个翻身,将两人同时盖住,身体压在落嫣身上,落嫣一声惊呼,睫毛微微颤动。
“嘘!”他手指抵在落嫣唇上,声音压得很低:“有人!”落嫣留意一听,果听到房檐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低头,正好撞进落嫣晶亮的眸子里,被子里的气温骤然上升,千玺尘的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
察觉到他的变化,落嫣下意识推了推他。“别动。”
千玺尘声音暗哑:“此人必是来确认本主是否已经恢复正常,为了不让他看破,多有冒犯,简依姑娘见谅。”
落嫣保持姿势不敢动了,安静听着房顶的动响。瓦片被揭开一道光,蹲在房檐上的黑衣人透过这条瓦逢,窥视着屋里的一切。他眸光闪过一抹狠毒,盖好瓦片,随之跃下房梁,然他不知道的是,千玺尘早已在外面设好了埋伏,刚准备遁逃,夜色之中,蹿出许多禁卫军,将他包围了起来。
听闻外面传来的打斗之声,显然是鱼儿入网了。
两个人同时坐起,重重吐息,在被子里闷了半晌,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落嫣更是小脸酡红,千玺尘保持沉着斜目看了看身边红艳动人的女子,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心悸。
他掩饰着心慌意乱,披衣下床。拉开房门,只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踪迹,总领禁卫军的冯将军跪在阶下请罪:“臣等无能,让那贼人给逃了!”
以冯将军的身手,天下几乎没有几人能够匹敌,重重包围之下,竟然还能让他逃跑,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千玺尘墨瞳微微发冷。
冯将军道:“臣刚才与那贼人交手,他身手十分诡异,看不出什么功法,只一瞬间,便消失无影。
落嫣闻听此言,猜测此人使用的,可能不是普通的功法。
她走到适才打斗过的地方,巡视了一圈,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桃花香的味道,这冰天雪地的时节,怎会有桃花香?
随即她爬到房梁上,发现瓦片上有一些水渍,是那人留下的脚印,近来天降大雪,那人沐雪而来,必然鞋上会带有落雪,适才他在这里待了一瞬,自然会在此留下水渍。落嫣以手丈量脚印的尺寸,暗暗记下尺码。
日后若能遇到,她定能认得出来。
只可惜自那一夜之后,那贼人再也没有出现,落嫣依旧和千玺尘扮演着出双入对的角色。此时,他们就是要过分招摇。
用过早膳,千玺尘问落嫣:“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落嫣想起习霖话本里提到的,男女约会,一般会选择湖光山色极好的地方,游湖赏景,驾一叶偏舟,煮一杯薄酒,船上再有歌姬弹唱,佳人相伴,美景佐陪,说不出浪漫和惬意。
可她忽然想到,如果是泽尧,他定然不会喜欢这些,他应当最喜欢的是钓鱼,在仙山隐居的那段时间,他每日都会在河边钓鱼,也就在那时,与吉冉相遇。
她何尝不羡慕吉冉,能与他有过这样的光阴。
因此,落嫣开口说:“我们去钓鱼可好?”
“钓鱼?”千玺尘微微蹙眉,他堂堂国君,怎会钓鱼?
于是乎,这样一个当朝国主,抗了一根竹竿,搬了一把竹椅,旁边陪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在河边钓起鱼来。
偏是这姑娘嘴巴还闲不住,一个劲与他说话,千玺尘望着水中游鱼,闻听人声都跑没了。
无奈看着她说:“简姑娘若再多言,咱们今日,等到日落西山,也钓不上一条鱼来?”
“喔。”落嫣幸幸闭了嘴。
忽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千玺尘侧耳一听,察觉到附近有人在监视着他们,他忽然将落嫣拉入怀中,快速压下脸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就这样落在落嫣的唇上,落嫣顿时瞪大了双眼。
不远处,一双阴鹜的眼神死死盯着河边相拥相吻的两个年轻人,藏于黑衣之下的手,不自觉的收拢:他的咒,不会这么容易解除,可如今千玺尘与那女子的日日相处,一一被他看在眼中,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那双藏在黑色面巾下的眼睛,闪夺出一丝不甘。
直到察觉那人走远,千玺尘才松开了落嫣,落嫣微微喘息,抬手摸了摸唇角的湿润,上面还残有他的温度。
千玺尘脸上亦是泛起一丝红晕,不自觉别过脸去:“抱歉,刚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姑娘。”
落嫣亦是脸颊发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下头说:“没…没事…不过再有下次,可否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出来她又觉得别扭,忙说:“我不是说…还能有下次,你别误会。”
千玺尘想发笑,可是他又笑不出来,只能憋着这份愉悦。
(https://www.eexsvvw.cc/138892/64318490/)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