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霖为泽尧施完针法,收针起身。泽尧撑着就要下床,习霖将他按了回去:“你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被锁神钉锁了太长时间,灵骨又受损伤,现在需要静养。”
“嫣儿还在苍桀手里,我又怎能安心静养?”泽尧拂开习霖的搀扶,习霖重重将他按了回去:“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想着去救人?”
“她并不知我已平安,倘若苍桀再用我威胁她,不知她还会受怎样的折磨?”一想到落嫣无法摆脱的控制,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罢了!”习霖知道劝他不得,也不再劝他:“如今苍桀在明我们在暗,你的行踪还不能泄露,所以现在,还不能让那丫头知道你活着的消息。
得想个万全之策,确保能够顺利救出那丫头的同时也能保全自己。”
云翳进来了,带来了一个很坏的消息:“帝君,帝后的尸体被魔尊带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小殿下已经出去寻找…
泽尧闻言,略惊:“可有消息?”
云翳摇了摇头:“现今,没有魔尊的任何下落。小殿下也不见了踪迹。”
听说司悦失踪了,泽尧再也坐不住,起身出去查看。寻到司悦时,少年正孤零零坐在一棵树下,不言不语,背影消瘦落寞。
泽尧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矣。”
“他不配带走母妃!”司悦恨恨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将母妃尸首带回来。”
若是祁越还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将那一剑送进去。只怪他当时心软,就这样饶过了他。
蓦然,他的瞳孔瞪得老大,看到那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祁越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那一头白发和憔悴的容颜,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泽尧时日未见王兄,有些意外他怎会成了这般模样?
司悦发狂似的冲过去,揪住祁越的衣领:“你将我母妃带去了何处,你还我母妃!”
“我已让她入土为安。”祁越平静的说,平静得不似常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仍由司悦抓着他摇晃:“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母妃!”
司悦恨不得杀了他,掌心浮出剑来正要朝他刺去。
“住手!”一声大喝喝住了他,是习霖。
习霖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念力一起,司悦的剑飞到他手中,少年怔了一怔,回头不解的看着习霖,重复着那句话:“他杀了母妃!”
“是老夫让他来的。”习霖将剑交还给司悦,走向祈越身边,冲他点了点头,祁越亦回应了一下。
路到泽尧身边,他刻意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看司悦一眼,隐忍着说:“悦儿交给你了,我会为我的错误做出补偿。”
泽尧突然感到一丝不详,一把扣住他的胳膊:“王兄究竟想做什么?”
祁越并不答话,走向习霖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随老夫来吧。”习霖带着祁越走进竹屋,泽尧猜不准习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简单。
祁越和习霖进去屋中许久,不知聊了些什么,
待习霖再次出来时,身后已没了祁越的身影。
司悦一直在门外候着,等着找他算账,没看到祁越出来,他显然有些愤怒。追问习霖:“人呢?”
“走了。“习霖平和的说。
司悦激动起来:“你怎能放他离开!他杀害了母妃,我要去找他报仇!”
习霖拉住司悦 :“你父君有他的苦衷。”
“他不是我父君!我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害死了母妃,就得偿还!”少年额上青筋暴怒。他甩开习霖的手,朝外走去, 这回谁也不要拦着他。
“悦儿!”泽尧难得严厉起来:“不得无礼。”
司悦怔忡片刻,这才息下怒气,五指收握双拳。
“君上,接下来要怎么做?”云翳步到泽尧身边,请示泽尧的安排。
“本君,会亲自去做诱饵,你们按原计划进行。”
“不行!尊者说您灵脉受损,不能再强行使用神力,此去,必定危险重重。”
司悦听到他们的谈话,走上前道:“引诱苍桀入瓮这种事还是儿臣来做……”
泽尧道:”他最想除掉的是本君,除了本君,没有人能够让他上当。”
话及如此,全场一片缄默,大家各怀心事。
斑驳的树影照着陈旧的窗柩。
苍桀再来看落嫣时,她还是那个老样子,没有一点生气,地上全是破碎的瓷片,侍婢端来的吃食,均被落嫣无情打翻。
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苍桀想发怒,又暗暗忍下。走到她身边,端起桌上的汤药,亲自喂到她嘴边。
落嫣并不张口,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连与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她就这样沉默着,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苍桀彻底失了耐心,“嘭”的一声将药碗砸在地上:“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落嫣平静的看着地面破碎的瓷片,并未抬眼看他,他轻易被她挑起了怒火,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本王,你看着本王!说话呀!”落嫣眼底只剩下一汪死水,即便是看着他,也浮不是任何涟漪,苍桀愤然甩开了她,她像破碎娃娃一样,跌在床上,无力咳嗽起来。
“王上。”这时,外面进来一位仙兵。
“何事?”苍桀明显不耐烦。
“泽尧帝君来了。”
苍桀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脸色愈发阴沉:“他竟还有胆来?”
落嫣恍惚听到泽尧的名字,眼底如死灰复燃,她顾不得穿上鞋,从床上下来揪住那名仙兵的领子:“你刚刚说什么?你看到他了?真的看到他了?”
那名仙兵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敢开口说话。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太好了!”
她喜极而泣,推开那名仙兵就要往外跑去,苍桀伸手将她拉了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一刻也等不及?”
“放开我!”落嫣在他手中挣扎,苍桀向后一扯,落嫣跌倒在地面。
“看好她!”苍桀对其他人吩咐一声,大步跨出门去,落嫣要去追时,被一众仙侍拦了下来,大门也被紧紧关闭。
他径直去找老仙王,老仙王一脸平静站在三元宫中,似乎在等着他来:“你看到了,即便你要放弃,泽尧也不允许你放弃,如今他前来挑衅,你想做缩头乌龟吗?这可不像是父王的儿子。”
“父王,想让儿臣怎么做?”
老仙王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像年少时一样,用那般慈爱的眼神,看着他,抚摸着他的头说:“苍儿日后,必成大器。”
可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也许是孤寂太久,也许是,太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父爱,那些关于父亲久远得记忆,一下子涌入他脑海之中,他不由得湿润了眼眶:“父王…”
“去做你想做的事。”老仙王微笑,眼瞳骤然变得幽暗起来,苍桀感到一丝痛苦,一团黑气蹿入他身体之中,他抓住老仙王的手:“父王,你做什么?
“好孩子,你的生命是父王给的,也该为父王做些事了。”
苍桀瞬间惊醒:“你…你不是父王,你到底是谁?啊!”他痛苦叫了一声。
“老仙王”平静的看着他,将梼光抽取的那抹魔力,归还到他体内,与他体内的魔力相融。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撕扯。
苍桀凭着一丝理智,想要挣脱,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缕缕黑烟,灌入他体内,冲击着他奇经八脉,令他痛苦不堪。
在一声哀嚎之后,一切,归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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