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钟明走后，这下原本打算早点走的几个人，都坐着不动了。
万一过会冯国山处长再进来。
看到你座位上没有人，那一天的班不白上了吗。
在这里混日子，不就是为了给领|导看，走进领|导的视线里，怎么也不差这一会了。
看着整整齐齐坐的一屋子人。
江寒都无语了。
时间定格到了五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就正式下班。
江寒给王雪扬发消息。
“一会你想去哪吃饭，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王雪扬回复个笑脸。
“可以告诉你了，是一个特出名的大排档，东北口味的烧烤。”
“天下烧烤只有两个圣地，一个是东北，一个是疆省，手艺最正宗。”
“我想吃麻辣排骨串，还有肥肠串，蜜|汁鸡翅。”
“再来一锅毛肚，加几个海鲜小炒，哇，想想我都要等不及了。”
江寒看着电脑屏幕的信息。
刚要打字回复，就见李钟明手里拿着录音笔和文档，走了进来。
“那个谁，小江是吧。”
江寒站了起来，“李处，有事情。”
“文档我看了，录音我也听了一下，整理的还行，你这样，你现在就把录音对照你整理的这个文档，再从头到尾头过一遍。”
“这样有把握一些，看有没有要修改的，漏掉的，然后你再给我。”
江寒站着没动，他看了看墙上的表。
“你是说，现在？”
李钟明非常不悦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啊。”
江寒笑呵呵的，“对不住李处，现在到下班时间了。”
“我还有事情，明天上班再听吧。”
“再说了，我听说这录音都要两个人以上，分别听，而不是要一个人听两遍。”
“因为怎么听，自己很难发现整理中|出现的失误。”
所有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都看向了江寒。
这家伙是不是傻。
卧槽，他敢这么跟李处长说话，不怕挨骂啊。
这小子完蛋了，不但顶撞领|导，还要教领|导怎么做事，他是怎么混进机关的，这货连不能得罪领|导的常识都不懂。
李钟明黑着脸，冷笑，“你说你，现在要下班，不加班是吗？”
王雪扬面对着江寒，不住的给他偷着使眼色。
可江寒就是“看”不见。
他眼神平静看着李钟明的目光，一点也不躲闪。
江寒：“啊，对啊，这个时间再听一遍录音，没有必要。”
李钟明突然哈哈笑起来。
他看向赵芳君，用手里的文件指着江寒。
“这小子是从哪调过来的？”
“他懂不懂机关的规矩，啊？”
赵芳君赶紧打圆场，“哎呀李处，小江刚从市教局调过来，不知道市政府机关大楼里的工作方式。”
“小江啊，赶紧给李处道个歉，那个录音要是不太长，也就一个多小时吧，六点多就弄完了。”
江寒知道赵芳君在给自己解围，他微笑着道：“谢谢赵处。”
“我觉得自己说的对，用不着跟任何人道歉。”
这下，全秘书处的人更加惊讶了。
这货是个愣头青，这是直接跟领|导硬顶着，对着干！
科|长孙泽艳美眸闪闪的看着江寒。
她唇角撇过一丝冷笑，带着嘲讽，原本看着江寒长的一表人才，而且年龄不大，就混成了副科|长。
以为江寒应该是官场通，或者圆滑会来事。
没想到他是个绣花枕头，就这么点小事，他居然公开跟秘书处里资格最老，脾气最坏的正处级干|部扛上了。
这不就是自断前程吗？！
李钟明彻底下不来台了，别说在秘书处，就算在整个大楼里，多少年没有人这样顶撞过他了。
而且还是当着全处人的面。
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跟他老爸是办公厅退休的行政处长，有直接的关系。
机关里也是子一辈，父一辈的家族关系。
“你，你行。”
“好，非常好，你不干是吧，你现在可以滚了，从哪调来的，给我回哪去。”
场面当时就僵了，赵芳君想劝，知道也晚了。
“李处，别激动，你消消气，江寒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小江，快点给李处道歉啊。”
连赵芳君都开始给江寒使眼色。
江寒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李钟明同志，咱们是一个机关里工作的同事，你作为一个有素质的正处级领|导，刚才用了一个滚字。”
“这个字，不应该出自你口，那是市井小民骂人才会说的。”
“这说明你这个人的素质根本不行。”
李钟明气的嘴唇发抖，用手指着江寒。
“你，你再说一遍。”
王雪扬已经靠在窗台上捂脑袋了。
江寒继续说道：“第二，我是正常的组织调动，走的是正常程序，有领|导审批，有调令，不是你说的，我从哪来就要回哪去。”
他摸着下巴，“你是怎么在这机关大楼里混几十年的，什么也不懂啊。”
“你这种干|部又是怎么提拔上来的。”
“你可以跟我说说。”
李钟明愤怒把录音和文档摔在地上，“你是个什么东西，小兔崽子，把你狂的。”
“还，还……我是怎么提拔上来的，我用告诉你吗？”
“好，你等着，看我能不能治得了你。”
“看我能不能把你从办公大楼里踢出去，你……你等着。”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外面走廊里有不少人听到声音，都凑过来围观，或者在走廊里看热闹。
“谁跟谁啊，发这么大的火。”
“那不是秘书处的老李吗，好像是跟一个新来的吵。”
“哟，这大楼里好多年没有这事了，还真是小刀割屁股，开眼了。”
“可不，当面这么对着干，还是第一次看到，明天打听一下，到底是啥事，肯定会哄动机关的……”
李钟明怒气冲冲的离开秘书处的大办公室。
他去找什么样的关系，要整江寒，就不得而知了。
赵芳君也不知道说啥是好了，她看着江寒，重重的叹了一声，“那个，大家都抓紧下班吧。”
“那谁，松涛啊，把录音笔捡起来，看看摔坏没有。”
“李群，小凤，你们把窗户关一下。”
王雪扬咬着嘴唇，看着还一脸笑呵呵的江寒，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傻，你得罪他干嘛啊。”
“不就加一会班的事。”
“你要是不愿意听，我帮你听一遍也行啊。”
江寒关了电脑，“没事，听我的。”
“咱不得去烧烤大排档吗，对了，要喝酒的话，我也不能开车，咱们打车走。”
“你，你这人”
王雪扬气的一踩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吃烧烤。
这事要是换成她自己，早就哭的一塌糊涂。
这家伙的心理怎么这样强大呢。
江寒见王雪扬还没有拿包，他小声说道。
“我去后面小街的街口等你。”
“你快点出来，别磨蹭，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的。”
说完，他继续笑嘻嘻的，边往外走，还边跟同事们打招呼呢，“哦，下班了，那明天见。”
“走了，赵处。”
直到江寒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
秘书处的这些人都还没缓过劲来呢，就好像刚才跟处长吵架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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