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斌的话,方雅馨便举起自己的那杯茶,凑到嘴边微微一嘬。
她的动作优雅协调,每一个举动,都像是一位美丽的舞蹈演员,在灵动地展示自己的身体。
林斌看着她那雪白的脖颈,有些愣神。
他从未有机会和方雅馨这样坐在一起喝茶,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有这么一门手艺。
以往,他要是在这里待这么久,一定是和方雅馨吵起来了。
茶一入口,方雅馨就皱起了眉头。
她沉默地看了看手边的铁皮开水壶,闷闷不乐地朝林斌说道。
“有铁腥味,我不该用这个壶的。”
“这茶,没法喝了。”
说罢,她举着手里的茶杯,就要把茶水倒入办公桌旁的垃圾桶。
林斌见状,连忙喊住她。
“别啊,那多浪费。”
方雅馨闻言,手里的动作停下,端着茶杯,诧异地看向林斌。
林斌趁着这个机会,从她手中把茶杯接过,笑着说道。
“方主任,我今天走路来学校的,天气挺热,稍微有些口渴。”
“你这杯茶不喝的话,就给我喝好了。”
说着,他把方雅馨的茶也放在自己这边,自然地朝着她笑了笑。
方雅馨看着林斌的脸,脸上忽然升起一抹羞涩的嫣红。
她缓缓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衬衫上的纽扣,声音细若蚊呐地说道。
“你,喜欢的话,就喝吧。”
“不嫌弃的话……”
说话的时候,方雅馨的视线缓缓滑过那杯茶的杯沿。
那是她刚刚喝过的地方。
她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林斌没能听清楚,但也不好再问。
林斌是真的觉得,这茶挺好喝的。
方雅馨说的什么铁腥味,他是一点都没喝出来。
就那样倒了,实在可惜。
想着,林斌惬意地举起方雅馨的那杯茶喝了一口,这一举动,让方雅馨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
林斌瞥了方雅馨一眼,见她跟个小女生一样低着头脸红,心中的想法更是笃定。
这个女人,肯定喜欢自己。
某个著名的作家说过,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
茶也沏好了,方雅馨却迟迟不说正事,林斌索性也不说话,就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茶。
直到林斌把一杯茶喝完了,方雅馨才缓缓说道。
“林斌,在绿水县一中当班主任,是你想要的吗?”
此言一出,林斌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滞。
他本以为,方雅馨会和他谈一些有关男女关系的暧昧话题,明里暗里地刺探他的意思。
却没想到,一上来,对方就提及了一个如此敏感的话题。
一直以来,林斌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最开始来到这里,他可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灰暗了。
若不是王晴的鼓励,他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从低落的状态里摆脱出来。
在目睹这里教育落后的现状之后,林斌才萌生了好好执教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他在绿水县停留的时间,比其他支教老师更久,他才能拿到那么多的评优评先。
但即使是现在,林斌也没有长留绿水县的想法。
虽然林斌还很年轻,但他生命中的前二十多年,都不在绿水县度过。
换句话说,这里没有林斌的根。
拘束在绿水县,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当然,这些想法,在他真的要走之前,不会告诉任何人。
方雅馨见林斌久久没有回答,歉意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
“啊,当我没说吧。王晴这几天请假,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
林斌抽回思绪,沉吟片刻。
他来之前,就猜到方雅馨可能会问这一茬。自己和王晴的事情,毕竟涉及隐私,是不好和方雅馨细讲的。
于是,林斌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她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是前段时间累到了。”
“不过,我听她说,应该过几天就能回来上课了。”
方雅馨虽然在问王晴的事,但又对林斌的回答表现得不太关心,随口“嗯”了一声,一副心里有事的模样。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多时,林斌喝完了第二杯茶。
按理来说,他该告辞了。
但林斌心知,方雅馨真正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呢。
哪怕只是为了报答今天她泡的这两杯茶,他也要再多坐一会儿。
王晴的事情,让林斌明白,面对这种情感上的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把话全部都讲清楚。
逃避,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林斌坐在方雅馨对面,看着沉默着的方雅馨,翘首以待。
他也有些期待,这个女人,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终于,方雅馨悠悠抬头,冷艳高贵的脸上,带着下定决心的毅然。
她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林斌,你……和王晴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对吗?”
林斌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我从来没说过她和我在一起了吧?”
“我现在,还是单身。”
方雅馨闻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拳。
她难掩激动地点了点头,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着人的内心。
此时,方雅馨的目光,尽然落在林斌的身上。
满心满眼。
尽是一人。
林斌觉察她的目光,缓缓抬眸,与她对视。
方雅馨那双狭长深邃的桃花眼,虽然不及张珊那样含情脉脉,也不及王晴那样明亮澄澈,但却有着自己的一番风味。
透过那双眼睛,林斌可以略微窥见她内心细腻多变的感情。
这丰富的感情,与方雅馨平日里的禁欲感是背道而驰的。
或许,正是因为内心的情感纷繁复杂,难以表达,她才在总是其他人面前板着个脸吧。
林斌看着方雅馨,忽然想起自己家里也有一个完全不懂得表达的人。
不过,至少方雅馨还能选择性地袒露真实的自己。
而林菲,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何为自我,何为真实。
方雅馨看着林斌,忽然腼腆一笑,随即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走向林斌。
林斌看着方雅馨蹬着脚下的高跟鞋,迈着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性感长腿走来,微微咽了咽口水。
方雅馨站到林斌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平和地说道。
“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林斌知道她是想借此让自己多待一会儿,没有拒绝,只是说道。
“那就麻烦方主任了。”
方雅馨莞尔一笑,说道。
“别一口一个方主任啦,叫得好像我很有官架子一样。平时那是为了摆摆样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吧?”
“以后,不管在哪里,你都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反正我叫你都是叫名字的。”
“还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小名……馨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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