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衣衫散落一地,白色的中衣半敞,露出结实精瘦的后背。
卷曲的发梢下落,遮住了背上交错的陈旧鞭痕。
脱掉中衣,他的手向下附到了腰带处,毫不避讳去脱雪白的中裤。
“!”滕月眼睫巨颤,迅速移开眼神。
她闭上眼睛听了会,直到水花声溅起,确认萧璃进了水桶且背对着她,才深呼了一口气。
她睁开眸子,将棉巾拿到手,打算速战速决。
身上的锦缎本就短小,方才又被男人揉搓的半开。几下就解开,滕月将染血的锦缎丢在地上。
只穿着一件小衣和亵裤,去擦后腰上的血迹。
血迹早就被萧璃擦的差不多,所剩无几,只有后腰伤口处的一小片还渗血。
飞快擦完,拿起身边的被褥,严严实实的给自己盖上。
腿根上泛着指腹压过的热意,酸酸麻麻的,不用看,就知道烙下指痕了。
……
看萧璃的样子,应该是酒醒了大半。方才箭在弦上,他既然停下,就不会再继续了。
兀自松了口气,想起了他清醒后,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要问自己喜不喜欢他?
还有,为什么要割血救自己?方才布满情潮的眸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滚烫的体温烙在身上,亲吻之间,从狂风暴雨的下落到辗转研磨,温柔的像要将她融化掉。
难道……他喜欢自己?
冒出这个念头,滕月心脏骤然紧缩,而后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自己真是疯了,竟然有这种大胆的猜测。
萧璃是什么人啊,是日后杀遍西域诸国,诛灭北辰的大反派……
记忆里还残存着他将自己一剑封喉的血腥场面。
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接近他的目的本就不纯。这些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也从没去想过。
这样的人,会喜欢自己?
忐忑不安的趴在床上等了会,设想了许多如何面对萧璃的场景。
最终决定试探一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半刻钟过去了,萧璃仍没有回来。
甚至角落里,他静静坐在浴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萧璃,你睡着了?”忍不住去叫他,“那是凉水,你别在里面睡觉,寒疾会复发的!”
“你不会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了吧!”她喊道。
半晌,角落里传来低哑的声音,“没睡,也没死。”
“那就好、那就好。”滕月松了口气,“那你赶紧出来呀。”
“你很急?”
“我急?”滕月不明所以,但看他的样子,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嗔怒道:“我急什么啊,还不是怕你出事,真是莫名其妙!”
气呼呼的转过身,又注意到他沙哑到极致的嗓音。
脑海中浮现男人方才不容忽视的状况,红着脸,咬唇问:
“你……你是不是仍然难受啊?若是泡在凉水里不管用,你可以、可以自己纾解出来。我出去,或者堵上耳朵不听。”
屋中又静了会,萧璃没答话,甚至动都没动。
滕月在这样的寂静中,脸颊一点点变红。
太尴尬了!
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人家竟然不理自己。
滕月尴尬的蒙上被子,闷着头,将自己缩成一个鹌鹑。
她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身后忽然“哗——”一声,响起出水声。
浴桶中的人站了起来,带起水花四溅。他赤着身子,直接迈出了浴桶。
饶是背影,也吓得她惊叫一声,迅速闭上眼睛。
太超过了,房间里还有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呢,他为什么这么开放?
还是西域民风本就如此,他干脆释放天性了?
这是哪一出?
脚步声近了,她忐忑的眉心皱起,对着墙壁紧紧合上双眼。
听着身后人好似拿了件帕子,又折返了回去。
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安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好不容易将气喘匀,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次萧璃擦干了身子,换上玄色的中衣,直接掀起少女身边另一床被子,上了床。
他没有直接躺下,倚靠在床头,静默的用棉巾擦着擦头发。
滕月心跳的厉害,萧璃这一来一回也太吓人了。
无论是方才极尽暧昧的举动,还是自己难以置信的猜测,都让她揪紧了被角,愈发紧张。
身边像是有个移动的火炉般,让人惴惴不安。
片刻,身后忽然传来男人清澈的声音,“你蒙着头,不喘气了?”
滕月一滞,小声道:“还不是因为你不穿衣服。”
“什么?”他没听清。
“没什么!”滕月悄悄的将被角下拉,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小心打量着他。
倒是穿上中衣了。
雕塑般的侧脸上,五个手指红痕尽显,殷红微肿。
身上盖着厚棉被,看不出什么。
“萧璟宸,你……没事了?”
“你指的是哪里?”萧璃问。
明知故问!滕月瞪了他一眼,蒙起头,耳尖渐渐红透。
“你起来,抹药。”肩头被粗粝的手掌拍了拍。
“抹药?”
“嗯。”萧璃静静道:“我来的时候,你正做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可不劳烦您了。”滕月面颊绯红,她慌忙起身,去拿床头的药箱:“你的手腕才应该处理一下。”
她没注意到,起身之间,身上的锦被下滑。
水蓝色的小衣之上,白皙脖颈处的红痕映入萧璃的眼里。
他闭了闭目,强压下复涌上来的异样。
少女不觉,柔软的手隔着中衣,嵌住他的胳膊,另一手拿着器械往腕口探去。
“这么长的一根刺,你都不觉得疼吗?”她夹起一根粗糙的木刺,迅速扔在地上。
认真的去看狰狞的伤口,又挑出几根形状各异木刺。
伤口淋淋滴血,清理完毕后,她心惊的厉害。
萧璃太用力了,只差一点,一点,就割到脉搏了!
他也不说,就带着伤口去泡了冷水澡!
“你这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她愤怒的骂他。
对他方才粗鲁的不满也变成了深深地后怕。
这种程度,无异于割腕。
“发疯也要有个限度,知道自己不能饮酒,还去喝!弄成这样子,你图什么呀!”
萧璃静静垂眸凝着她,看她絮絮叨叨的,将自己的伤口一点点清理,包扎好。
少女眼中的担忧是骗不了人的。
心上某块坚硬的角落,悄悄陷落了一块柔软。
哑声问:“你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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