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沉沉瞧着她：“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与我退婚那日，我们就结束了。你也已经嫁人，不必再提陈年往事。”
“殿下，那时候并非是我本意，是家中长辈逼迫的，我一个女子，就算再闹也无济于事啊！殿下，我听说您有喜欢的人了，与北辰三公主……”
萧璃凉凉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凌雪儿受伤的往后一缩，粉面含怯，“殿下，雪儿只是想……”
“我还要上朝，恕不奉陪，来人，送凌姑娘离开。”萧璃起身往外走。
“殿下、殿下！”凌雪儿跪着爬向他，“殿下，雪儿没地方去，雪儿在赤霄没有家了……”
她眼泪啪啪落下，“父亲和夫君走的时候，穷乡僻壤的粗人哪管我是什么太傅之女，将家产洗劫一空，房子也全烧了。”
“这些年，雪儿在苍青采药为生，如今雪儿放弃所有来找您，您将雪儿赶到哪里去呀……”
萧璃：“你要赖在我七王弟府上？”
“不，雪儿不是故意的，我跋涉千里去您府上寻您，可没有人，才来七王府碰碰运气，谁承想真的遇到了，求您不要赶走我。”凌雪儿扒着他的腿不放，仰面看他。
彼时一张柔弱的脸上满是泪痕。
萧璃眉心微动，“来人，将凌姑娘带出七王府，到本王的府邸安置。”
萧延想问什么，被萧抬手拦下，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眸光不明道：“我只收留你几日，待你休整好，请自行离开。”
凌雪儿抹泪，“谢殿下收留，我什么都会干，只要殿下不嫌弃就好。”
待凌雪儿被带下去，出了府门。
萧延才一脸疑惑的问：“王兄，她不是自投罗网了吗？你怎么不直接问当年之事？”
“你以为她是自投罗网？”萧璃紫瞳极寒，对萧延道：“此人心思叵测，多半是当年人将她找到，叫她来试探我们查到了哪一步的。我若此时逼问她，正好叫她试探到了消息。”
“不管用什么法子，她立刻会把消息泄出去。”
萧延咽了咽口水，“那若立刻打晕她，将她关起来单独审问呢？”
萧璃：“她们这种人，身上都带着互通有无的信号。我若关押她逼问，背后之人见她消失不见，或半日没消息，你猜会不会起疑？”
萧延肃然，“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她面前演戏吗？这要演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被一个小小凌家女牵制住吧。”
萧璃拍他肩膀，“她必会和幕后人联系。这样，我们先稳住她，再顺藤摸瓜她背后联系之人。到时候，视情况而定。说不定这事可以一连串的向上，等揪出了所有人，凌雪儿迟早是要审问的。”
“好，我记住了。”萧延瞧了他一会，欲言又止问，“方才我瞧着王兄对她……隐隐有恨意，似是恨她当年在你落难后退婚？”
像极了因爱生恨后的情绪。
“恨意？”萧璃哂笑一声，“连你都骗了去，看来演的还可以。”
“王兄做戏的好生逼真。”萧延道：“可别让王嫂知道。”
“我会同月儿解释。凌雪儿潜伏多年，深不可测，方才不把戏做全，她会察觉端倪。背后之人若提前察觉我们知道的太多，且已上奏父王，很可能兵行险棋，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萧延摩挲着玉杯：“确实，此时的情形已经不利于他们，狗急跳墙也不是没可能。至于那凌雪儿……王兄方才叫她住几日就走，万一她真的自行离开怎么办？我们要捉她吗？”
一捉人，岂不是又暴露了。
“你放心，她绝不会走，她的目的就是监视我们。”萧璃眸中一片厉色，缓缓道：“敢用凌雪儿试探我们，想险中求胜，此等事情，恐唯有一人才能做得出来。”
“王兄，你是说……”
“不错。”萧璃闭目道。
赤霄王宫
皇后宫。
萧筠随意卧于榻上，等待即将传回的消息。
一旁拓跋皇后手握玉珠，口中不停喃喃着梵文。
“母后，您这么紧张做什么，儿都说了，一定没事。”萧筠将下人拨好的番石榴一股脑倒进嘴里。
“筠儿，你不自持有‘鬼手’，便掉以轻心，母后说了，这件事牵涉旧案，绝不会如此简单罢休。母后当年所做，即使贵为皇后，也免不了被一死。”
“不就是陷害忠良与宠妃么，母后敢做，如今不敢面对了？”萧筠饶有兴致，“那你叫凌雪儿去试探什么，要儿子说，还不如一了百了，将他们都杀了。不就是整个刑部和工部么，儿子放出鬼手，一夜之间血洗不成问题。”
拓跋皇后凤眼凛冽：“你当这是儿戏吗？！筠儿，此事非同小可，与往日都不相同，母后才会出此下策。”
她戴长甲的指尖点到萧筠鼻子上，“等他们顺藤摸瓜查到，本宫就全完了！连带着你，永无登基的可能！”
萧筠脸垮下来，没了吃东西的兴致，他随意将价值千金的瓷碗扫落，“儿也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夺嫡。儿不稀罕，也瞧不上。”
“那你想如何夺嫡？”拓跋皇后欲给他一掌，生生忍下，“你那一套根本行不通！乱臣贼子终是要被人诟病的！”
“看看你这幅身子，成事了又能活几年？本宫迟早将‘鬼手’全部处理掉！”
“母后。”萧筠玩世不恭的脸忽然沉下，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诡异笑着，“那是儿的心血，不知你要如何处理？”
拓拔皇后浑身一战栗，随即重重叹了声。不再看他，专心捻着手中佛珠。
片刻后她忍不住抬眼，看到萧筠面色恢复常色，甚至从袖中掏出一枚糖果随意扔进口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时候，这个儿子，让她都觉得骇人。
片刻，大宫女俯身进来，“娘娘，殿下，那边传信过来。”
拓跋皇后放下佛珠，颤抖的接过信件。
她上下扫着，“太好了、太好了……看来萧璃查到的也不多，陛下也还未知道什么。”
“是么？”萧筠挑眉，“母后，将信给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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