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虎见这个祁大婶对自己二哥爱答不理,想起昨日苏妙落水,他本想来个英雄救美,却被祁大婶坏了好事,心中便憋着一口气,“祁大婶,这花椒是我们先发现的。”
邓钰手里忙活不停,抬头睨了他一眼,“别叫我大婶,我和你哥同辈,算起月份,我还比你哥小上几个月,喊婶子不太合适吧。”
“再说了,花椒长在山上,野生的东西见者有份,人人都可采,你们先发现的又如何,难道说这山是你家的?”
李四虎还想辩驳,“你——”
阳承弼拦了他一下,“四虎,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走。”他知道邓钰嘴皮子厉害,她要是有心和你吵,十个人都说不过她,他不想让四弟吃这种闷亏。
李四虎也想起祁金氏的为人,顿时觉得他哥说的对。这种蛮不讲理的老妇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李家兄弟走了以后,祁子南对她说:“娘,您别动气,李家兄弟就这样儿,明明自个不占理,却偏偏好像旁人得了他们便宜似的。”
邓钰笑了笑,“娘和他们有啥可动气的,总归不是一路人。”
邓钰和祁子南花了小半个时辰,采了整整一布袋的花椒,邓钰托在手中颠了颠,莫约是有十来斤。可这要糊整个房子的外墙,那是远远不够的。
“老三,你在村子里可有玩伴儿?”
“那自然是有的,村子里半大的小子都爱跟在我屁股后头,摸鱼摘果子斗蛐蛐儿,哪样他们都比不过我。”
“赶明儿,你带上玩伴儿们,就上这儿来采花椒,就说愿意采的,二十斤五文钱,让他们来咱家,娘给他们结算。”
“采这玩意儿还能有钱?”祁子南半个时辰都能采上二十斤,那一个时辰不是就有十文?“娘,您是当真的吗?”
邓钰摸摸他的头,失笑道:“当真啊,娘还能骗你不成。”
祁家老宅在祁战爷爷那辈就重新修葺过,当时隔壁举家搬迁,祁战爷爷便买下了隔壁的屋子,两家打通,面积整整扩建了一倍。连房顶都用瓷实的砖瓦搭的,算得上是万祥村的豪宅了,只不过几十年过去,房屋也老旧了。
邓钰打算除了外墙砌上御寒部分以外,将房顶也加固一层,今年冬日的雪灾百年难得一见,万一压塌房顶,一家人难免受冻,到时再加固就来不及了。
邓钰给三个儿子分好了工,老大挑山泥,老二砌墙,老三采花椒。
邓钰则是去村子里借了石磨,将采来的花椒碾碎,混进山泥里。
田香兰见了,忙走过来,“娘,我来帮您磨吧。”推石磨算不上什么重活,这些日子她总在家闲着,虽说她是怀着身子,但难免生怕日后婆婆嫌她是个懒的,便主动想揽些活干。
邓钰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用,你去歇着吧。”
田香兰默默退至一旁,婆婆总说她不必干活,还有这些日子,就连她的吃食也与从前天差地别,甚至每日都能吃上一个鸡蛋,这是三弟都没有的待遇。她也知道婆婆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儿着想,这要是个男娃那最好,可万一到时候生出来是个女娃儿……田香兰想都不敢想。
田香兰的忧心忡忡邓钰没有发觉,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在过年大雪来临之前将房屋修葺好,将棉衣棉被准备好,再囤满过冬的粮食。
好在三个儿子都是能干的。老三召集了村子里十多个孩子,两日便采了一百来斤花椒,邓钰拿了钱一一给他们结算。
老大老二按照邓钰的意思,一点一点将屋子外墙糊上混了花椒碎的山泥。这几日日头好,阳光充足,湿润的山泥经过太阳的暴晒,变得十分坚固,紧紧贴附在外墙表面。
天气凉,干起活浑身出了一身薄汗,倒也不觉得累。一大家子整整花了五日,终于将墙壁屋顶修葺完毕,甚至连院子里的鸡圈都做了保暖措施。
邓钰眼看加固后的屋子,心情愉悦,这下至少不用担心大雪来临后,冻死个人了。
苏妙又来敲门了,提着一篓子野菜,“这是我今早上山采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婶子你就收下吧。”
邓钰知道她若是不收,苏妙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于是接过篓子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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