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真的么?”祁子西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邓钰笑道:“娘还能拿这事儿骗你不成?”
“喜儿她...她......”祁子西不敢相信,这么说来,喜儿也心悦于他么。
祁子南十分替他二哥高兴:“二哥,恭喜你呀!”亏得他方才还紧张得要命,好在不是他娘在乱点鸳鸯谱,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祁老太太给俩兄弟各盛了一碗桂花圆子,“今儿回来的早,做饭的婆子还没来,你们先吃点儿糯米圆子垫垫肚子。”
祁子西呆怔了一会,愣是没接。
祁老太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孩子,高兴傻了么?”
祁子西回过神来,下一秒便已经冲出灶房。
“娘,阿奶我出去一趟!”
祁老太太追两步到门边,高声喊:“去干啥?吃了再去啊!”
祁子南在后面咧着嘴笑:“阿奶,你别喊了,二哥指定找喜儿姐姐去了。”
这时候祁子西迫不及待想要找喜儿确认此事,哪有心情吃圆子。
众人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
牛桂花带着麻子娘早早就来了。
邓钰也难得没起晚,正准备出门,看到她们站在门外,赶忙拉开门让她们进来:“吃过早饭了么?锅子里有饼子,还温着,我给你们去拿。”
牛桂花伸手拉住她:“别别别,祁三儿娘,我们在家都吃过了,咱赶紧去集市吧。”
原是约好辰时半刻在集市上碰头。
她和麻子娘来得早,便直接到府上来寻祁三儿娘。
未打招呼直接就上门来,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咋还能厚着脸吃人家里的东西。
何况昨日祁三儿娘来村里的时候,已经给她们送了好些桂花饼子,里面放了糖。
糖贵不是没有道理,放了糖霜的饼子那叫一个甜滋滋香得很。
她们没好意思总吃人家里的东西。
邓钰没再强求,跟着她们一块来到镇上集市。
河湾镇的早市一向热闹。
这会儿人来人往,所有沿街的铺子也都开了门。
牛桂花举起手指数:“茶叶、酒、彩布、木梳、头绳、鞋面......”
“对了,还有活雁不能少,这东西卖的不多,一会咱得多留意留意,若是镇上买不到,就得去村子里猎户家买。”
麻子娘惊叹:“需要这么多东西啊,狗蛋娘你真厉害,样样都记得。”
她记性本就不好,等到她家麻子成亲的时候,只怕还得找狗蛋娘来帮忙。
“我这不是也现学的么,我家狗剩成亲之前,我也不懂这些,也是家里大嫂给教的。”
邓钰默默把牛桂花说的东西一样样记在心里。
慢慢沿街往下走。
首先便注意到一家首饰铺。
银镯子先前在青州的时候已经买了,但是木梳和头绳也得在首饰铺子里买。
她伸手一指:“咱先去那儿瞧瞧。”
牛桂花抬眼一看:“对,木梳和两节头绳我就是在这家铺子里买的,样式多,价钱也公道。”
麻子娘一马当先,迈步走过去:“进去瞧瞧。”
一整个上午,三人前前后后逛了二十几家铺子,直到每人身上都挂满了东西,完全拎不动后,邓钰才道:“先去我家把东西放放,吃点儿东西。”
狗剩的亲事在村子里办的,牛桂花由于先前张小荷的事情,与周媒婆有些闹得不愉快,最后是在隔壁村子里找了个年纪大的媒人。
那村子里离镇上远。
邓钰的意思,最好是能找一个镇上的媒人。
是吃午饭的点儿。
三人回来的正是时候。
负责烧饭的婆子已经在灶房忙活一阵,马上就能开饭。
昨日邓钰便提醒过祁老太太,今日婆子来的时候交代她多烧几个菜,中午有两个客人。
起初牛桂花和麻子娘还不好意思。
邓钰硬把她们留下来:“你们陪我买东西,我也不知该拿什么答谢,留下来吃一顿饭有什么要紧。”
牛桂花和麻子娘推辞一会,还是被邓钰摁在餐桌旁。
不是她们见外,是祁家伙食太好,不是大鱼就是大肉,她们不好意思蹭饭。
“你们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千万别跟我客气,快吃!来来来,动筷子!”邓钰招呼她们快吃。
祁老太太也跟着给她们夹菜:“多吃点儿,多吃点儿!就当自个儿家,千万别客气。”
牛桂花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饭碗,急忙把碗拉远:“祁婶儿够了够了,再多吃不下。”
“年纪轻轻咋会一碗饭都不吃下。”祁老太太又扭头给麻子娘夹菜:“麻子娘,你也多吃点儿,今日真是多谢你们。”
麻子娘:“祁婶说哪儿的话,都是一个村儿的,咋还跟我们客气上了。”
这边热热闹闹吃着饭时。
隔壁院子忽然‘轰’地一声传来巨响。
牛桂花和麻子娘都吓了一跳。
祁老太太已经见怪不怪:“隔壁小两口子又闹架了......”
“要说这程家小姐也真是可怜,自打没了孩子,那李四虎便逐渐暴露本性,成天两头闹架。”
邓钰心想,才不是什么孩子的问题。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程家没落了。
没了娘家的倚靠,李家对待程宝珠自然不会再那么客客气气。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还夹杂着谩骂声和哭声。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这是娶了一个悍妇回来,还敢顶撞婆母了!”
李殷氏的声音顺着风远远传过来。
邓钰和牛桂花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出看热闹的心思:“走,看看去!”
两家紧挨着,外墙很高,但挨着的这道内墙不高,邓钰搬来一条长板凳。
三个人站上面刚好露出半颗头来。
隔壁院子里狼藉一片,全是砸坏的家具器皿。
李家人个个围着程宝珠,指着她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程宝珠紧紧抿着唇,眸光中满是恨意,豆大的泪珠从她颊边滚落,她愣是一声没吭。
等李殷氏骂完了,程宝珠才大吼道:“你们休想打我嫁妆半点儿主意,那是我爹留给我的,你们若是动一下,我马上去报官!让官老爷收拾你们!”
程宝珠喊得大声,李殷氏生怕叫人听见,立马软下语气,让她轻点儿声,有事好商量,别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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