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色微凉，眼泪微咸
第27章夜色微凉，眼泪微咸
约摸过了一个礼拜，我都没有正面见到乔安一次，只是偶尔再人群中看见他。
周六的下午，阳光很好，我去找文文，我们之前说好一起去剪头发的。她们寝室的人说她不在，我跑到教室，操场，都没有找到她。
坐在公寓楼前的花园边，早春的太阳晒得非常舒服，我又想起夕阳下乔安坐在我们女生公寓前的那张凳子上，俊朗的侧脸，心底荡起一阵涟漪。
我等了半天，操场里人来来往往，就是不见文文，我一个人跑到外面的发廊，让理发师给我修剪了头发。整整一个下午文文都失约没有出现，我吃过饭回到寝室，打算去教室上会儿自习，文文来敲门了。
“你怎么才来啊，文文！”我对着她嗔怪。
“嘿嘿，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临时去见一个人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吃过饭没有？”文文赔着笑对我说。
“谁这么重要啊？我吃过了，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吃过了，我是怕你没有吃。你们寝室的孩子都回家去了，我怕你一个人又不吃饭。”
“好吧，坐。”我指指旁边的凳子。
“哎呀，不坐了，好不容易这个周末不回家，你陪我出去剪头发，剪完了我请你吃夜宵。好吗？”文文拉着我的胳膊，左摇右摇。
“好吧。”我看着她，无奈地点点头。
我们俩锁好了寝室门，一起下楼，天色尚早，不是很晚，但天气总归有点凉，我们俩互相挽着胳膊，能暖和一点。
跑到下午我理发的那家发廊，文文也剪了头发。她是长发，只是简单的修了一下发梢和刘海，剪完后，对着镜子前后瞅了几眼，她满意的笑了。
文文说晚饭吃的少，要买一份烤冷面吃，但是平常喜欢这家门口排队等的人实在太多了，她让我先在这边排队，她去马路对面那家人少的看看好不好吃，然后决定买哪家。
她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我在人群的末尾排着对，慢慢往前面挪。忽然文文向着我这边大喊：“林芮，快，过来！”
看见她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就知道那边的更让她满意，我从队伍中溜出来，文文还在那边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看着她，由于没有红绿灯，就径直走上了马路。我刚刚走出去两三步，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拽了回去，一辆小汽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后，我才反应过来。
拽着我的人还捏着我的胳膊，我慌忙中抬头，他看着我，眼眶迷离又凌厉。
“你有病啊，大晚上出来，还不看车。”乔安看着我，严厉的说。
我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该道谢还是该反驳，却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
“你喝酒了？”我抬头看着他。
“嗯”，乔安身体一晃，拽着我胳膊的手差点把我推到。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我愿意”，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喝完了吗？回去吧！刚才谢谢你。”
“行啊，走了。”他声音沙哑，说完松开了我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林芮，快过来！”文文没有看见这边发生的一切。
我左右看了看，过了马路，抬头看乔安，还在摇摇晃晃，似乎是朝着学校的方向去了。
“文文，我刚刚看见乔安了，他好像喝多了，走路都不稳，会不会有事啊？”
“喝酒了？那要不要去看看？”她问我。
“要不你先买，我跟过去看看。”我不等文文答应，就朝着乔安的方向跑了，文文在身后喊：“要不要我买完了去找你？”
“不用！”
我很快就追上了乔安，他还是摇摇摆摆的，走的很慢。
“乔安，你还好吗？”我没见过喝醉酒的样子，有点害怕。
他循声看过来，“你怎么又来了？”“我有话想对你说！”我看着他垂下的头。
“说吧！快点。”他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来。
“我们去天台吧，这太吵了。”我看了看周边，对他说。
他一声不吭，朝着学校走去，进了校门，我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了天台。他似乎很累，上楼梯很辛苦的样子，走的很慢，身体严重弯曲。
我去扶他，被他拒绝了。
他走到他经常坐的地方坐了下来，我跟着坐在他旁边。
“这么晚了，不怕我占你便宜吗？”他看着我的脸，柔声问我。
我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多，也不算很晚。
“不怕”。
“以后出门注意点！”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灯火阑珊的小城。
“嗯，你为什么喝酒？一个人吗？”
他一阵沉默，不回答我的问题。
“问你话呢？”我继续追问。
“想喝就喝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还有不到一百天了，你不想考大学吗？”
“你怎么老是操心别人的事？烦不烦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根。
他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些许烟圈，突然而来的烟呛得我一阵咳嗽。
“回去吧！”他看了我一眼。
“不回去，你以后能不能好好的复习，准备考试，不要再这样了。”我看着他，希望他能听进去。
“怎么样？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乔安，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你想想你都多久没有跟我好好说话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语言和眼泪，只能任它们被自己慌乱的内心支配。
“行了，别哭了！”乔安终于转过脸，看着我。
“你已经很久没有和我好好说话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子吗？”我的语气近乎恳求了。
“我变成这样，你很难过吗？”乔安看着我，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嗯，很难过。”我没有抬头，抹着眼泪说。好希望喝多的人是我，不是他，那我就可以告诉他，他不理我的这段日子，我很想他。
“难过什么呢？”乔安的声音变得很慢。
我抬起头，乔安头偏向我这边，一双眼睛盯着我，瞳孔潮湿。
“难过你明明为了我不顾前途，去跟别人打架，却还是不理我。”眼泪不停的从两颊滑落。
“你傻不傻，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乔安看着我，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你还说没关系，那怎样才算有关系？我害得你被处分，你是不是很恨我？”我低下了头。
“傻瓜，我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乔安在一旁安静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会被处分？那你为什么明知故犯呢？”我抬起头看他。
他把指间那根燃到一半的烟递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他欺负你。”
“那你就跟人家打架啊，我又不是受不了，你真是太冲动了。”
“我就是受不了！”乔安突然大吼一声。
“你别生气了，你喝酒了，还好吗？”我看向他。“我没事，很晚了，你回去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不走。”
“不走？在这干嘛？”乔安惊讶的问我。
“你答应我，好好上课，好好复习，不要再抽烟喝酒了，我就回去。”
“怎么，我这样子你看着很讨厌吗？”乔安低下头问我。
“嗯，你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子？”我看着他。
“变？你错了，我一直这样！”他冷哼一声，又把脸转到另一边去。
“我不管你以前什么样，现在你必须振作起来，好好复习！”我提高了声音。
“你凭什么管我？你是谁呀？”他懒懒的说，一脸不屑的样子。“好啊，我没权利管你，那你为什么要管我？你大可不必跟别人打架，帮我复习数学，把我从马路上拉回来……”我站了起来，大声对他说。
“别说了！”他厉声道。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有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滚落，那样子很让人心碎。
“乔安！”我跪在他面前，想伸手替他擦去眼泪，他把脸别开了。
空气凝固了半晌。
“起来，坐这边。”他拉了我一把，让我重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再看他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眼眶却还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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