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别时茫茫影入月
第38章别时茫茫影入月
我回教室去做题，没有再见到乔安。
中午一个人吃过饭，懒散的在操场晃荡。在这样一个日子，致中的校园显得很不同以往。校园里到处是举着相机三五成群的毕业生，拍照留念的人很多。还有许多报着一摞摞复习资料行色匆匆的学霸，也许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捏一把冷汗。
我混迹于热闹又伤感的校园中总觉得有点不合时宜，便独自回到女生公寓，去找文文。
“林芮，正要找你呢，你就来了。”文文见我就说。
“找我？啥事？”“没啥事就不能找你了？”文文瞪着眼睛说。
“能啊，谁说不能了。”
“有没有跟乔安，去吃个告别午餐？”文文看着我说。
“没有。”
“为什么没有？”
“不知道……”心底突然涌起细密的悲伤。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乔安还要高考呢，你得鼓励他，别愁眉苦脸的。”
“我有吗？”
“有！”文文重重的说。
“好吧……”
“好了，去上课吧。”
“嗯。”来到教室的时候，里面的人寥寥无几。
下午上了两节文综课，活动课的时候，乔安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怎么了？”我走出教室问他。
“活动课你都窝在教室，会发霉的！”他开着玩笑对我说。
“哦……”我低下了头。
“走，上天台！”他说完就走。
我跟在他身后上了天台，竟一个人也没有。
乔安掏出两张餐巾纸，平铺在地上，我们又坐在以前常坐的位置上。
“你什么时候走？”我问乔安。因为下午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已经陆续离开学校，回家休整备考了。
“一会走。”他没看我，简单的回答。
一阵沉默，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赶时间的话，你赶快走吧。”我看了他一眼。
“赶什么时间？又不赶着去投胎。”他开玩笑的问我。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来，笑一个。”乔安突然举起手机正对着我。
我伸手去捂他的摄像头，他修长的胳膊把手机举得老高。
“听话，笑一下！”
“不！”
“听不听！”他伸手就扣住了我刚刚摸到手机摄像头的手。
我的脸红了，烫烫的。
他的手握的更紧了，握试图抽出被他覆住的手指，却不能动弹。“听话！”他富有魔性的声音又在耳边作响。
“你先放开……”握为难的低下头。
“为什么要放开？”他说着把举在半空的手放下来，把手机放下来，把我得手全部握在他的手掌当中。
我抬头，“你放开，别人看见了。”他炽热得目光注视着我，让我内心扑扑乱跳，紧张和甜蜜得感觉交织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放开了手。
“乖，给我拍张照片。”他拿起手机。
我用双手捂住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咔嚓……
“乖一点！”他喝我一声，伸手拿开我得手。于是被他拍下了一张咧嘴大笑的照片。他看了看，满意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想看看他手机里的照片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犹豫了半天不敢提。
“脸红的跟小苹果一样！”他说着拍了拍我的头，疏松的短发随着飘起来，在阳光下映出影子来。
“傻子，记得按时吃饭。”他用带有戏谑的语气对我说。
我还给他一个白眼，“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呵呵，那最好了！”他笑着说。
“以后把学习抓点紧，上点心。”他又补充道。
“哦，嗯。”我无奈的点点头。
“把我电话号码背下来没有？背一下我听听。”他凑近我的脸，低声问我。“没有。”我抬头说道。
“真没有？现在背，快点！”他命令我。
“凭什么啊？”我扭着头质问。
“背不背？”他双眼盯着我，盯得我发毛。
“哎呀，我背下来了……”
“好，背我听听！”他继续紧盯着我的眼睛。
“151……”我一口气背出他的号码。
“嗯，不错！”他一本正经的抬起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有事给我打电话，不对，经常给我打电话！”他又凑近我说。
“哦，嗯。”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说的事，一件件明明就在指向离别，更像交代后事。我却还要一直附和着他的嬉皮笑脸，一副丝毫不难过的样子。“你不回家吗？我们下去吧。”我看着他的脸说。
“不急……”
“老乔，就知道你跑这偷懒来了！”
乔安话音未落，包翌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乔安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他一眼：“怎么哪都有你啊？”
包翌晨不答他，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乔安身边。
“怎么，又打扰你了？”包翌晨看着乔安。
“啥时候走呢？”乔安也不理他的问题。
“找你吃饭呢，吃完走。”包翌晨回答。
乔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带上家眷，一起去更热闹！”包翌晨补充道。
“她有课。”乔安看着我，平静的说。“有课吗？学妹。”包翌晨对着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
“那行，下次！”
“走吧！”乔安看了他一眼。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乔安伸出手，准备拉我，我自己站了起来。
“豹子，你先下去。”乔安看了一眼包翌晨，又回过头来看着我。
包翌晨看了我俩一眼，“好吧！”转身先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学妹，好好学习！”
我笑了笑。
“头抬起来，看着我！”包翌晨的背影消失后，乔安对我说。
我看着他。
“要照顾好自己，多给我打电话！”不容反驳的语气。“嗯。”
“走，一起下去。”他温柔的说。
我挤出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笑着答应他。
下楼后，乔安看着我进了教室，就去找包翌晨了。
我呆呆的伏在课桌上，心里面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在心里埋怨自己，忘记了说声“加油。”
晚上啃了一颗苹果，就没再吃饭。下晚自修后，我独自一个人走出教室。
高三十四班的门牌还在，教室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灯光，乌漆麻黑一片。
走廊里，也没有一个斜倚着墙壁等我的高个子男孩。
我心情低落的下了楼，顺着以往的路回寝室。经过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模糊了我得视力。
他上前两步，看着我，不说话。
“你怎么还在学校？”我惊恐的问他。
“明天走。”他的声音轻柔低沉。
“噢噢……”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
“以后下晚自习跟着大部队，早点回去！”他看着我，认真的说。
“嗯。”我低下头，眼眶生涩。
“回去吧，我就过来看看你。”一样轻柔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碎。
“好，你也早点回去。”
“嗯。”他说着又朝着我们公寓方向走。
我没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他身后。到了楼下，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上去吧。”我看他一眼，挤出笑容“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听话，进去吧！”他嘴角也勾起浅浅的笑。
“嗯……”
我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使出十二分勇敢，对着站在原地的他喊了声：“加油哦！”
“嗯，快去。”他嘴角上扬，微笑揉在皎洁的月光里，很好看。
我走近大厅，忍不住又回头看他，他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索性我也站在原地，看着他。僵持了一分钟，我看见他缓慢的转过身，迈着清浅的步子，缓缓模糊在我得视线里。
月色如银，洒在校园里一片茫茫，乔安的影子，渐渐走进月光里，像一幅苍凉唯美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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