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母亲的眼泪
第58章母亲的眼泪
我愣在客厅的地上，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艰涩，我感到自己的心慢慢的悬起来，不敢碰。
“妈。”我又低低的叫了一声。我想问她，我爸在哪。可是迟迟不敢开口，我特别怕，特别怕。
“来，坐下。”我妈的声音很微弱，弱到再小一点，我就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我抬起脚步挪到沙发前，缓缓坐定。
“妈……我爸呢？”我很明显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屏气凝神，等着她的回答。
“在医院呢。”我妈依旧是细若游丝的声音。“哪家医院？”我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妈妈没有去医院陪她。
“在青州医院。”
“妈，我爸一个人在医院吗？”
“你姐跟你哥都去了。”我妈声音沙哑的说“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说胃不舒服，我从来没见他疼的那么严重过，晚上没吃饭……第二天就睡着不起来去上班了……”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只剩下小声啜泣的声音，和从眼眶涌出的两行眼泪。
空气一度凝固，苦涩的我接不上话来。只觉自己的心慢慢的下沉。
“妈，我爸怎么了？”沉默保持了一分钟，我艰涩的开口问她。
我妈还未张口，先是两行眼泪滚落。看着平常大嗓门吼我，从不掉眼泪的母亲，我不知所措。只是看见她抽泣的样子，在我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不断变小、变小、直至最后，几乎消失。
我抹一把眼泪，看着母亲。
“没事，别哭了。你爸没事。”我妈看着我，安慰我。
“小芮，你爸要住院一段时间，我去趟青州，给他们拿些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你姐他们，我不放心。”
“嗯，你一个人行吗？”凡城是个小县城，母亲没怎么出过远门，去青州需要坐火车。
“行，你哥在车站接我。”
“妈，我跟您一起去吧。”我突然想起父亲慈祥的脸庞和因为疼痛而抽搐的扭曲表情。
“不，你好好学习，我上去看看，你爸好转一点就回来了。”
“妈，医院检查是怎么说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忐忑远远超越了从小到大所有发卷子的时刻。“还不知道，问你姐和你哥，他们俩不跟我说，说没事。”
“妈，你也别担心了，姐姐应该没骗你。”我没底气的说。
“小芮，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在学校安心念书，不然你爸会担心的。”
“嗯。”我为难的点了点头，尽管我真的很想见到爸爸，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
“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了你的抽屉里面有个卡，你拿去取钱。”妈妈说着从沙发的另一边拿起几张平整的一百块，递给我。
“妈，要不了这么多，我饭卡上面还有很多钱。”致中的餐厅全部刷卡，我把钱基本都充到了卡上。
“听话，拿着。”我妈声音微弱。
我收下了钱，看着我妈。“妈，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我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很担心。
“可以，你去学校好好念书，再不要耽误了学习。”
我知道爸妈都很重视我的成绩，只好不再说什么。
妈妈把我的手机拿给我，让我和他们保持联系。在我的坚持下，把妈妈送到了火车站。
看着她无精打采的背影消失在进站口的时候，两行眼泪辛酸的爬上脸颊，我不争气的哭道在火车站旁边的小道上。
送走妈妈，我又回了趟家，在父母的卧室里坐了好久。我无法抑制自己想起，这些年来，父亲一个人辛辛苦苦，风里雨里的支撑起这个家的过程。
过了很久，大概过了晚饭时间。我收拾好家里的一切，管好门窗，坐上4路车，回了学校。没有再去教室，我直接回了寝室。
整幢女声公寓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哥的电话。
“哥，吃饭了没？”我强打着精神问。
“林芮，你怎么没上自习？”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惊讶的问我。
“我刚把妈送走，火车估计明天早上就到了，你去接一下妈。”我的声音又开始颤抖。
“嗯，好。”
“哥……咱爸……”迟疑了半晌，我又问：“咱爸检查完，一声怎么说的。”
“好着呢，没什么大问题。”我哥的声音变得跟平常不大一样了，完全不是他说话的调。
“真的吗？那医生也没有说是什么病？”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因为我真的很不情愿把“病”这个字与我的爸爸联系到一起。“还没确诊呢，不过你不用担心，爸不会出事的。”
“好，哥，爸吃饭没有？”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终于哽咽了。
“嗯，吃了一点。”他的声音有点迟疑。
我看了一眼手表，那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早就过了吃饭的点。心里面又是一阵抽搐。
“林芮，在学校好好上课，有事打电话。”我哥在电话里少有的叮嘱。
“嗯，好。”我感觉到自己带着哭腔，很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先挂了。”
“嗯。”
我挂断电话，心里面开始惴惴不安。到死是什么样的疼痛，才能让我刚健的父亲倒下，才能两三天没有确诊出结果。我的心里面惶恐不安。
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一夜都没有睡熟，脑海里总是出现父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见到叶子，她说我的眼睛是肿的。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我答应了家里人好好学习的，可是我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只想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我想见他，从未有过的想。
在煎熬中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我打电话给我妈。
“妈，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妈……”我颤抖的声音不敢再往下问，尽管知道我不该反应这么严重。
“小芮，我没事。医生说好着呢，住几天院，消消炎就回来了。”我爸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我的眼眶又艰涩生疼，鼻子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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