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于皇帝下首,百官之前。
文武百官则站立两旁,颜色从浅到深,为官之人,眸色都是深沉的,面色更是严肃不见一丝嬉笑,这叫官相。
众人视线落在母子俩人身上。
满星的目光扫过殿内站着的几名学子,这几人正是方才在茶楼里说话最起劲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一名十七八岁,国字脸的年轻人身上,这人应该就是第四名的施鸿哲了,也就是相爷夫人的外甥。
随后满星的目光落在相爷唐阳身上。
唐阳看着哪怕在帝目之下也依然仰首挺胸走来的卫承启,眸色极为复杂,他是早上才知道了今日这事,当妻子一脸得意的说来时,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个毫无胸襟量小的女人,大越向来重视科考,更别说这些学子的背后是盘根错节的派系。
她竟然在科考事上做文章,愚蠢至极。政论只是其中一科,能得状元之才的少年,岂会在这种事上抄袭?当改卷的考官眼瞎吗?施鸿哲要真写得出这样的文章来,早拿出来炫耀了,还会忍到今天?
妻子是没这个胆量的,唐阳冷笑,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出的主意。
母子俩人朝着皇帝行了大礼。
皇帝并没有叫起身,目光冷视着跪着的母子俩人,声音也不像上回听到的那般可亲:“卫承启,你所写的政论可是抄袭了施鸿哲以前所写的文章?”
“禀皇上,政论中所写的全是臣自己所思所想而来,是臣十年寒窗苦读的成果。”卫承启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帝嘴角不着痕迹的一勾又归于严肃:“起身吧。”
母子俩人这才起身。
太子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唐相,他能肯定是施鸿哲在算计承启,别的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幕后主使人会是唐相,可又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唐相的手段。
“卫承启,朕问你,你如何证明这政论确实是你自己所写,而没有抄袭了施鸿哲的?”皇帝问。
“皇上,此事既是施鸿哲诬陷臣,还请他先行证明他所写这篇政论典故的引用处,立意,其中治水,百姓生计所用方法的来源分别出自哪里。”卫承启不卑不亢的道。
“皇上,还请施鸿哲先证明。”排在末尾的一名官员走了出来朝着皇帝行礼说。
“还请施鸿哲先证明。”另一名排在尾处的官员也走了出来。
满星看了他们一眼,不用说,这些都是南派在京的官了,果然就像老院长所说那样都是小官啊,就两人吗?是不是少了点?
其余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目光都落在了唐相身上,明显,他们在等着唐相发声。偏偏唐相什么也不说。
“既然如此,”皇帝目光落在施鸿哲身上:“施鸿哲先来说明这政论中所引用的典故和立意。”
施鸿哲是早有所准备:“禀皇上,臣在‘越阳书馆’读书之时,夫子曾带着和众学子们一起去淮江流域考察,臣写的治水篇是当时与地方官员交谈之后才有的想法,工部和兵部的几位大人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工部和兵部等三位穿着深色官袍的大人站了出来:“臣等可以为施鸿哲作证。”
“而百姓生计,相爷在私下常教导臣‘先天下之忧而忧’,相爷夫人每月都会在城门口摆摊施粥,臣因此深有启发而写。”施鸿哲振振有词。
唐相紧抿着唇,看了作证的几位官员一眼,神情莫测。
听听,这编得还真没什么破绽,满星看向卫承启,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来证明自己。
此时,一内侍走了进来禀道:“皇上,国公府小公子殷景澄说是给卫承启大人带了东西来。”
“让他上来。”皇帝开口。
一会,殷景澄带着两名宫侍进大殿,两宫侍手中各端着十几本书本。
殷景澄走到卫承启旁给他使了个眼色,又看了上头的太子一眼,站于一旁。
卫承启这才朝着皇帝行礼道:“皇上,臣既没有去过江流考察,暂时也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臣在科考卷题下的一切所写都来自书里,而政论中开头所写的典故,来自《熙宁防河录》《禹之所以通水之法》两本书,其中观点论述的是“开导上源,疏浚下流”的方案。”
一名宫侍将书递到了皇帝的案上,另一宫侍将书一本一本的递给了太子和各官员。
拿到了书的官员们在翻书时面色都有些惊讶,每本书,每一页都写着注解,写着这个少年对问题的探讨与感悟。
卫承启接着道:“百姓生计,相信朝中大臣随便一人就能说出一大堆有利于百姓生计的事来。因此,臣写的是战争,当前虽没有大的战争,可边境骚乱不止,稍有不慎,历史就会重演,百姓生计,战乱是祸首,如何让边境止乱,臣提出了一些建议。但此非一时一朝之生计,乃长远之生计。可要做的长远,当前的每一步至关重要。我辈中人,任重而道远。”
太子赞赏的看了卫承启一眼。
满星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
“皇上,臣手中的书本,每一页都能看出卫承启的用功,两人的辩词一听,便知道卫承启绝不会去抄袭旁人。”南派的弟子道。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四五位大人站了出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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