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样,我是我娘的儿子。”卫承佑不服。
“那是以前。”
“现在也是,以后也是。”凭什么不是?
“你个小子。”殷淮说不过他:“想挨揍是不是?”
“表舅要是打我,我就每天霸占着娘不放。”卫承佑嘿嘿一笑。
“德性。娘,您看他,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王溪月觉得丈夫有点丢脸,这些年只长年纪了。
说笑完,卫承佑来到了满星的面前,细细看着她,随即又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
知道承佑和溪月心里一时难以彻底接受,对他们并没有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满星心里已经非常感激了,毕竟是在连科学都没有的古代,如果不是心里真的亲,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受:“是不是心里还有些疑惑?”
卫承佑和王溪月都点点头。
“别的娘也没法解释,”满星想了想,看着俩人,压低了声音:“但娘曾两次撞见你们在没有成亲前要亲亲的场面。”
卫承佑和王溪月都怔了下,随即俩人脸色都绯红一片。
“娘,没有的事。”
“没,没有。”
满星挑了挑眉,看着小儿子:“一次是在豫州之战前的帐篷里,那时,我还把你叫来训了一顿,还有一次是在家里,你们俩人在内屋你浓我浓的,要不是溪月没顺着你,你这小子,还不知道惹出什么祸事来。”指不定孩子都好几个了。
年少青涩的过往,卫承佑和王溪月听得脸红不已,这些事除了他们自己哪有人知道,特别是在家里那次,他们都以为没人听到呢。
“娘,我好想你。”卫承佑握住娘的手,管娘为什么变成这样,哪怕娘是妖怪他也认了。
“娘,我也是。”溪月亦握住了婆婆的手,她从小就没有娘,可婆婆这么好,打心里就视为亲娘。
满星正想说她也想他们时,余光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是承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帐内人都没注意到他。
“二哥。”顺着娘的目光,卫承佑看到了二哥。
卫承启轻嗯一声:“以后要叫姨母,不可再叫错。被外人听到了没法解释,甚至有可能会给姨母带来危险。”说完,转身出了帐篷。
殷淮觉得这几天承启有些奇怪,一时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毕竟平常也是这副清冷的模样,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见二哥出去,卫承佑继续和满星说着话,似要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古脑儿的说给娘听。
满星一边微笑的听着,余光始终注意着帐篷外,然而老二一直没再进来。
这几天她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应该是伤到了承启,想到那天他所说‘这些年来,都是我在照顾着一家人。大哥和承佑要是没有我,他们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你呢,在我,大哥,承佑,我们三人时,你待大哥和小弟都是温和可亲,唯独对我防备算计,你时时给他们温暖,可给我的是什么?’
以他清冷的性子,这种话定是在肚子里千压万压了之后才吐出来的。
六年了,承启能做到相爷的位置,旁人对他的算计,对卫家的算计肯定不会少,以承宽和承佑的性子明来的话没人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暗中那些算计,应该是承启给抹平了。
“娘,您在想什么?和我说话都分心了。”卫承佑不瞒自己在讲话时娘竟然没认真听,以前都是认真听他说的,还会回应着他。
王溪月推了推丈夫:“二哥不是跟你说了,叫姨母。”
殷淮臭着一张脸在旁站着,眼前这个老孩子以后颇为棘手啊,多大人了,阿满也太惯着他了。
卫承佑跟满星讲了自己会出现在山里的经过,他们一行人来到这片山脉时还没下雪,当时溪月想吃山上村子里人做的特有的大饼,没想这一上去就下不来了。
后来村人说有个地方塌方了,去看一看时遇到了前来救他们的暗卫们,村人因此救了这些暗卫,后来又来了几批人,能救的都被村里人救了,而这条路塌方也越来越严重,直到整个山坡都塌了。
三天的时间之后,山上八百多村人终于都安全的下了山,留下千余名士兵帮着村人进行安置,殷淮等人准备回京。
天地之雪,没个停息的迹象。
这几天已经分不清白天和夜晚,只觉得天地只剩白茫茫一片,幸好大家都相安无事。
满星有空就和承佑溪月的女儿逗趣着,三岁的孩子算盘已经打的噼啪响,且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听书,字还没识几个,说起书来倒是一段一段的,可爱的模样听的人忍俊不禁。
“姨母,准备的差不多了,二哥说,明天早上咱们就回越城。”卫承佑走了进来,抖落了肩上的雪,抱起女儿就亲了两口。
“女儿都三岁了,你别动不动就亲女儿。”溪月瞪了丈夫一眼。
卫承佑听到妻子这么说,偏又多亲了女儿几口:“以后我每天要多亲亲女儿,长大以后就不让亲了。”
“姨母,你看他。”王溪月气道:“没个父亲的正经样子。”
满星笑了,古代男女是大防,三岁不同床,七岁不同席,是为了保护女子的名节,也算是一种爱护吧:“确实没个父亲的样子。”其实孩子过早的和父母划清距离,很容易导致和父母的关系变的疏远,会有一种安全感的缺失。
不过身为承佑和溪月的孩子,她相信孩子会健康的成长。
王溪月从丈夫手里抱过孩子,不让他胡来。
“你二哥呢?”满星问道。
“回他帐子里了,明天就要回城,应该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卫承佑道。
满星想了想,走出帐子。这两天,承启见到她只是做个揖就离开了,像是很忙,是真忙,还是因为承佑的事,她的责怪他放在了心上?
明明是大晚上,天地却亮堂的如同白昼。
满星从阿楚手中接过伞:“这儿不用你侍候了,将军问起来,就说我去相爷那儿了。”
“是。”
帐篷周围的路早已清理出来,她这儿离承启的帐篷只有几步路,但满星走的很慢,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承启说。
细细想来,这些年他们之间的状态一直是她引导着他,同时也防备着他,待一切真相大白后,他已经成长到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就能将事情处理好。
他们之间说的事大多是朝廷的事,生意上的事。彼此内心的接触其实很少。
满星开始反省,她是不是对这小子的关心太少了。
卫相帐前的侍卫见到将军夫人并没有进去禀报,而是直接撩起了帐幔。
帐外寒冷,帐内放了两个炉子,温暖几分。
卫承启坐在书案前批着公文,时不时的拿笔写着什么,写完一本放在一旁,当凉风吹进来时下意识的抬头,就见满星站在门口笑容温暖的看着他。
“姨母,您怎么来了?”卫承启撇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批阅公文。
哟,以前都是你你你,现在偏是‘您’字,满星没好气的看着他,径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来看看你。”
“我很好。”
“这茶水新泡的?挺香。”满星摸了摸茶壶的温度,还挺烫的,给自己倒了杯喝。
一时,帐子里安静了下来。
一个批着折子,一个喝着茶。
不知过了多久,满星开口:“承启,在我们那个时代,是独生子女的时代。就是一个家庭只生一个孩子,大家都宠着他,爱着他,纵着他。”
卫承启抬头,清冷的眸子看着满星。
“后来,国家开放了二胎,三胎的新政,父母们觉得自己能平衡好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可生下老二后,发现自己还是冷落了老大。”满星温声道:“可在父母的心中,都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心疼。只是有时候,想的完美,却总是做不到最好的,总会有人因此而受伤。”
卫承启沉默着。
“如果我让你受伤了,是我做的不够好。但在我心中,你和承宽,承佑一样重要。”甚至花的心思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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