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
——
一定是我看花眼了对吧，说不定只是个巧合。
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是非常诚实地迅速截图保存了。
图存好了，地上那个桃心还在。
一个由山贼尸体层层叠叠堆砌而成的桃心，因为没有拾取掉落物品而一直保存着，桃心是很好啦仔细一看还是个实心的但是为什么要是尸体的桃心？我是该当做什么也没发现还是夸张地来一句“哇，徒儿好身手，敌人连死的姿势都要由你做主”？但是不管怎么说用尸体堆桃心都太奇怪了一点吧，虽说好像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堆了，但一般女孩子看到一大堆尸体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浪漫吧？难道真是我饿昏头看花眼了，把一堆尸体活生生看成一个桃心？
再仔细一看，一梦乾坤已经蹲下身开始搜刮战利品，山贼的尸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嗖嗖地消失不见，什么桃心不桃心……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我下了。”打扫完战场，一梦乾坤干脆利落地下线了。
叶柔竹回过神，也急忙退出游戏。
同事们也正纷纷跨出游戏舱，米嫣楠人如其名、笑语嫣然地追着萧英的步伐往外走：“萧总，怎么突然下午要开会，需要准备什么数据吗？”
萧英脚步顿了顿，抬眼看向与白潇潇并肩走在后面的叶柔竹。
米嫣楠：“萧总？”
萧英气定神闲地：“哦，没什么，就是简单讨论一下，不需要特别准备。”
米嫣楠拍着自己心口，松了口气般：“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不是我工作有哪儿做得不到位呢。”
杨启琛也笑笑说：“有一个喜欢说话喘大气的领导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沈一丞马上不失时机地捧哏：“一眼万年！”
米嫣楠十分配合地脸红了：“讨厌！说什么呢。”一边娇羞，一边又忍不住偷偷观察萧英脸上的表情。
只可惜萧英心事重重，眉头紧皱，连他们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更别说有什么反应了。
萧英愁眉不展，叶柔竹的内心也不平静，一方面是为那个不知道是bug还是外挂还是别的什么，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那个尸体堆成的桃心。
她把手机偷偷打开又看了一遍，确认那绝对是个桃心无误。
暂且抛开桃心的构成材料不说，一梦乾坤……他在自己面前摆这个桃心是什么意思？闲来无事，给刷怪增添一点调味剂？预先演习一下，将来好给妹子表白？再或者……
叶柔竹被自己最后的想法吓了一跳，脸唰地红了，坐在她对面的白潇潇险些一口果汁喷出来，忙扯了张餐巾纸捂着嘴，含混不清地说：“你反应不要那么大嘛，在游戏里偷看女角色小裤裤这种事很常见啦，不光男的爱看，有的女孩子也喜欢看啊，而且也不光是看女角色，男角色也没少被盯裆，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嘛，大家都是老司机了。“
“没、没……我不是为这个。”叶柔竹内心波澜万顷，表面上只是声音微微发抖。
白潇潇歪头看她：“那是为什么？是什么事能让高贵冷艳的风掌门，一张冰山脸红成了牡丹花？”
叶柔竹哭笑不得：“别贫了，快点吃，吃完还开会呢。”
午饭结束后，策划部马不停蹄地召开了会议，萧英说是说“简单讨论”，但这会议的阵仗却是前所未有的大，不光运营、技术的总监和主要负责人们都来了，就连客服那边都来了人。叶柔竹越发觉得一定是因为那个视频的缘故，另外四个人可能还没空去刷论坛，但任何一个资深游戏的玩家看到了，都绝不会错放过3分19秒的那一瞬间。
所有人落座后，萧英接驳投影仪：“我们先来看一段视频。”
叶柔竹内心：完蛋！果然！
萧英打开论坛的时候，运营部开始窃窃私语。
萧英打开秀水阁版面的时候，策划部发出一阵低声惊叹。
萧英点开视频播放到3分19秒的时候，技术部的总监豁然坐直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萧英淡定地把视频的音量关了，说：“在座的都是游戏界的资深人士了，刚才那个头镜头虽然是一晃而过，相信大家还是都看清了。”
技术总监捏着自己下巴陷入了深思，以他的阅历，当然不会好奇这个闪避是怎么实现的，而应该是在思考这种方式的实操可能性。
“这个帖子是玩家实时上传的，打本的时间就是今天上午，刚才客服部联系我，说有很多人反馈bug，还有很多人怀疑有无敌外挂，我毕竟不是技术出身，所以想请教一下邹哥。”
技术总监模棱两可地摇着头，身旁另一个技术说：“我刚看到踏七星的特效，理论上……”把叶柔竹之前的猜想讲述了一遍，“是可以做到的。”
运营部的一人则说：“你也说了是理论上，现实中有人的手速能快成这样吗？”
不知谁小声来了一句“单身三十年的手速”，会议室里顿时憋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而且这是全息网游，手指只负责选择技能，整个人都要跟着动呢，你找个身体特别灵敏反应特别快的人练习个百八十次，成了，那我相信，可这人的等级……多少来着？”
叶柔竹只得开口：“60级，今天早上靠缝纫升到的60级。”
运营同事立刻像是得到了支持般两手一拍：“对嘛，今早才刚满60，他上哪儿练习去？”
技术同事反驳：“既然他刚满60，第一次进这个本，又怎么可能现场就用外挂？”不等对方再说，“你也可以说，这外挂不是他写的，那问题就来了，在他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人利用外挂过石拦山，如果是他以外的人写的，为什么自己不用？”
客服部有人说：“也许刚写好，只是让他试验一下……”
运营那人马上说：“栖星宫60级以上的玩家总共两个，既然不可能是这个一梦乾坤，那就只能是旁边那个……谁请来的逗比？他已经63级了，应该有很多机会了解石拦山这个技能。排除法，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答案了。”
技术部默然无语，技术总监说：“总之要先排查，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用了外挂，然后才能追究是谁的责任。”
他这么一说，运营和客服都开始打哈哈，说些什么也不是要追究责任只是想找出原因之类的话。
萧英又问：“小叶，你对一梦乾坤了解多少？”
叶柔竹：“……”了解多少？他喜欢把山贼刷成桃心形算不算？
她站了起来：“一梦乾坤还是个学生。”
米嫣楠轻笑一声：“现在的小孩，整天不把心思花在正道上。”
叶柔竹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前不久刚考上博士。”
技术总监问：“什么专业？”
叶柔竹老实地摇头：“本科时候不清楚，研究生阶段好像是应用数学。”
萧英则问得更加锐利：“他是个什么层次的玩家，高玩？平时透露过自己会编程、写外挂之类的吗？”
叶柔竹果断摇头：“纯小白，这是他玩的第一个网游，开服那天他嫌麻烦，还把新手武器都给扔了。”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如今听来依旧如雷贯耳，技术部的同事们马上都想起来了：“就是小周说过的那个奇葩嘛，我就说这个ID有点眼熟。”
萧英又问：“那谁请来的逗比呢？”
叶柔竹心里嘀咕：“人家身价好几个亿，有那时间写外挂，赚的钱都够把整个净土买下来了好吗？”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含糊道：“她是个富二代，随便玩玩，操作还行。”
“一梦乾坤的那个操作，你能重现吗？”
叶柔竹刚要摇头，忽然感觉裙子被白潇潇扯了扯，瞬间反应过来：“原理我知道，但我没试过，不敢肯定地说能还是不能。”
萧英于是微微颔首：“稍后让技术那边配合你，看能不能重现，万一最后查出来不是外挂也不是bug，我们也要对玩家有一个说法。”客服部全都用力点头，看得出来这个视频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各自回工作岗位上去，叶柔竹则跟着技术部的同事去测试区。
“稍等一下，我叫他们准备个合适的测试账号给你。”技术总监邹焱年纪看起来和杨启琛差不多，只不过因为缺乏锻炼，已经是个中年胖子了，但行事作风却很果断，丝毫不见拖沓，转身吩咐几句，部门下属也是飞快响应，叶柔竹喝一口水的功夫，四个配合的“志愿者”已经就位，供她使用的非绑定账号也准备妥当。
之前就认识的小周也在志愿者行列中，他笑着问：“你自己私下里玩的也是栖星？”
叶柔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另一名技术部的姑娘忙扯了扯小周的袖子，朝他使眼色，小周愣了下，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忙不再多问。
非绑定的测试账号和掌门NPC的账号一样，是使用芯片卡登录的，叶柔竹对此并不陌生，很快就进入了测试用的私服。负责配合的同事人手都是满级顶配装备，进入副本后，摧枯拉朽地就把前三个BOSS碾平了，直奔石拦山。
小周说：“一会儿你什么也不用做，注意站位，等我们把血线压到10%的时候，你只管试验就行。”
叶柔竹紧张地回答了一声好，另外不知道哪个同事忍不住笑：“别紧张，多试几次总能成功的。”
想那石拦山好歹也是斛珠台的最终BOSS，主线剧情任务中的重要配角，开服一来，每天死在他手下的开荒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结果在这个私服的本里，被一群满级变态大号揍得毫无尊严可言，血槽跟漏了似的直线下掉。
眼看血量逼近10%，叶柔竹操纵着还不能算熟悉的账号在BOSS正面一步距离的位置做好了准备。
随着一记孤城落日的刺出，石拦山手中的巨锤泛起一圈红雾，被高高举起，叶柔竹马上向前一步迈去，同时使出了踏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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