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绵绵,疼不疼?”温睿蹲在陈眠的面前,一边哭一问。
周旭尧是真的疯了,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怜惜,哪里是女人圈中口口相传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
陈眠都被吓得不轻,更别提温睿还是一个孩子。
“没事……”勉强地发出两个音节,扯到喉咙,又疼又难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周旭尧完全不设防的被温绍庭撂到在地板上,磕到后背和后脑勺,没有机会喘息,就被温绍庭揪住了衣服的领子,狠戾的拳风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周旭尧的脸上。温绍庭一向寡淡的脸,此时只有浓稠的戾气,幽深的眼眸更是迸出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气,“你他妈的我警告过你,别动她,你以为我只是说说的?”
菲薄的唇抿出犀利的寒芒,又是一拳落了下去,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周旭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得神智不清,或者是没有力气了,就那样无声地承受着温绍庭的拳头,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击。
温绍庭在书房里听到温睿的哭声就马上走了下来,看见周旭尧掐着陈眠的脖子,自然是勃然大怒,想到陈眠受伤,他哪里还顾及跟周旭尧的兄弟交情,根本就是已经失控。
陈眠缓过劲,从地上爬起来,把温睿拉远了一些,防止他们不小心伤着温睿,看见温绍庭把周旭尧往死里揍,而躺着的周旭尧,一张俊脸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唇角和鼻息还沾了鲜红的血。这样下去,温绍庭不把他给打死也会打成重伤,“温绍庭……”忍痛发出声音,“别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
可是她的声音又小又虚弱,陷入了暴怒中的温绍庭,根本就听不到,动作也没有停止。
陈眠顾不得太多,走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别打了……”
温绍庭的手劲很大,连同陈眠都给拽了过去,踉跄一下,陈眠直接摔倒了下去,手肘撞到了周旭尧的胸膛,狠狠的一下,周旭尧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闷哼。
温绍庭看着眼前的女人,冰冷嗜血的眼眸,终于回温,绷着微哑的嗓音地说道,“你在做什么?”
把陈眠扶起,视线触及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的淤痕,眼神又是一沉,带着责备的口吻,“你这样冲过来,伤着你了怎么办?”陈眠揪住他的衣服,轻轻摇头,“别打了。”
沙哑的声音说得有些吃力,眉头也紧紧皱着,看得出来她很疼。
温绍庭板着脸,把她抱起来,柔声道,“抱歉,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被愤怒冲昏了头,他方才完全把陈眠的伤给抛诸脑后,想到这里又有几分自责,“很疼吗?”
陈眠看着男人紧绷冷硬的脸部轮廓,恍惚了一下,抬手抚上他的脸,低声安抚,“我没事,别担心。”
温绍庭性子偏冷,但是很多时候都是礼貌而疏离,他很少会对谁震怒,刚刚他对周旭尧下手的时候,那副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冷鸷嗜血,凶狠残暴,像一头厮杀的狼,饶是她和他再亲密,也有些害怕。“你把他伤得很重,送去医院吧。”
周旭尧脸上沾了不少血,躺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轻咳,气息有些虚弱,陈眠担心他真伤着了哪里。
“你别管他,”温绍庭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周旭尧,语气冷漠地说道,“他死不了,或许他是想死了更干脆。”
陈眠知道他还气在心头,靠在他的肩头上,“他也是喝醉了,你就当他发酒疯好了,别跟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计较了。”
温绍庭垂眸锁住她脖子的淤青,语气还是异常的冷硬,“他伤着你了。”
没把他打死,已经是他的仁慈。
“温绍庭,”费力沙哑地低唤着他的名字,“我疼,你还要跟我争吗?”
皱着眉头抿唇不语,陈眠蹭了蹭他的侧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你扶他,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温绍庭心底是不乐意扶周旭尧的,但是陈眠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只是扶着周旭尧的时候,可没有对陈眠那般的温柔,粗暴的动作甚至把周旭尧整得几乎要痛昏了过去。
……
一行人来到医院,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是秦彦堔。
看着温绍庭一副吃人的模样扶着满脸是伤的周旭尧,秦彦堔懵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周旭尧这是去打黑拳了还是怎么的?伤成这副鬼样。
温绍庭冷冷把周旭尧甩给了秦彦堔,“带他滚。”
身上一沉,秦彦堔差点就和周旭尧一块摔在了地上,吃力地扶住站都站不稳的周旭尧,“喂,老二!”
陈眠牵着温睿,刚要说话,却被温绍庭沉声打断,“别说话,免得扯到伤口。”
话音落下,他牵过她的手,“走,让医生帮你看看。”
陈眠无奈朝秦彦堔投去了一个眼神,然后被温绍庭拉着走开。
医生检查了以后,说并没有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和饮食就好,但是温绍庭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一路沉默回到家。
陈眠洗完澡,看见温绍庭坐着沙发上闭目养神,轻步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淡漠的脸,“温先生。”
温绍庭掀开眼眸,视线马上就被她脖子的痕迹给吸了过去,瞳孔骤然一缩,眸底有一股戾气翻滚而过,抿着唇不说话,伸手扣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坐在了腿上。脸埋进她的脖子,汲取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低沉的嗓音沙哑得厉害,“那个疯子,果然还是应该把他的双手废了。”
如果他不在家,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不觉得周旭尧值得同情。
陈眠有些恍惚。
她知道周旭尧这一礼拜一直都没有放弃找秦桑,也知道他派人二十小时跟踪她,但是这种状况,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后怕。
毕竟周旭尧那股阴冷狠戾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他的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喉咙处似乎被一股火灼烧了一般,很不舒服,她搂住温绍庭,安抚道,“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别板着脸,怪吓人的。”
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温绍庭亲了亲她的脸颊,叮嘱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见着他都离远点,更加不能单独去见他,明白?”
陈眠颔首,说实话,经过这一次,她也不敢靠近周旭尧了,再联想起当初秦桑那一回住院,身上的淤痕,忍不住地一阵轻颤。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半分,”温绍庭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眼底的眸色浓稠,声音却低沉柔和,“这一次只是意外,我不会再让你经历这种事情。”
“温先生,你确定周旭尧真的没有暴力倾向?”
“大概是禽兽发疯了。”他淡淡道。
陈眠瞧他一脸嫌弃不愿意谈及周旭尧的模样,感到几分好笑,心底又暖暖的。
这个男人,为了她连自己兄弟的死活都不管,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温先生,谢谢你。”
……第二天,周旭尧睁开眼,身体又僵硬又疼,尤其是脸部。
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不由得皱眉头,脑袋昏沉沉的,记忆出现了断片。
“醒了?”
侧过脸,看见秦彦堔穿着白大褂在打着呵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声线沙哑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秦彦堔一顿,挑眉睨着他,“你不记得了?”
周旭尧从病床上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眉心,闭上眼回忆,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渐渐回笼。
他在夜庄喝了不少酒,按捺不住,开车去找了陈眠,之后的记忆虽然还有些模糊,但也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想起来了?”瞥了秦彦堔一眼,他问道,“老二……”又改口,“陈眠怎么样了?”
秦彦堔耸了耸肩,“不知道,”旋即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老二都一副杀人的表情。”
昨晚上处理完他的伤口,过去找温绍庭他们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离开了,电话过去,温绍庭也不接,所以到现在他都还是一脸懵逼。
周旭尧靠在床上,有些疲倦地半阖着眼帘,抿着唇道,“我把陈眠给伤着了,估计老二气得不轻。”
喝酒误事,但他伤了陈眠是事实,喝醉不能成为他伤人的借口。
秦彦堔倏地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周旭尧,脱口而出,“卧槽,你是疯了还是活腻了?”
温绍庭有多宝贝陈眠,除了瞎子,任谁都瞧得出来,别说伤她,就是动她半根头发,没准都会被他玩死了。
周旭尧若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不想活了。
周旭尧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低声道,“是啊。”
他已经要疯了,那个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又失踪了的女人,他却想她想得快要失心疯了。
……
温绍庭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边又一边地响起,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就挂断了,完全不打算接。
听着里面的忙音,周旭尧很无力,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把他惹恼了,现在找他,搞不好又会被他揍一顿。
这么想着,他改拨下了陈眠的号码。
陈眠看见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声音很冷淡,“如果你找我是想要问秦桑的下落,那就不必说话了。”
周旭尧的声音低沉沙哑,“你没事吧?”
陈眠不温不火地开腔,“你觉得呢?”
被他那样往死里掐,没死还真是万幸,不管他出于何种缘故,反正对他是没有什么脾气,更何况,秦桑还因为他受了不少委屈,现在还不得不逃离港城。
“抱歉。”
陈眠抿成唇,不说话。
“不过你若是愿意告诉我秦桑的下落,我会很感激。”
陈眠一笑,淡淡说道,“我看你真的是病得不轻了,既然在医院,最好让他们帮你检查检查脑子。”
语罢,陈眠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切断了通话。这几天,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秦桑,然而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联系不上,虽然有从纪卓扬哪儿得知了秦桑的去处,然而她被监视着,又不能去见她,所以现在都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
得知秦桑离开了周旭尧,陆禹行是打心底高兴,然而,这种高兴随着时间推移,她不知下落,渐渐地又变得焦躁不安。
当年她虽然一直在国外,但最起码,他对她的行踪一直掌握着,与现在这种状况是不一样的。
本打算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利用秦桑的消费记录或者取款记录来追查她的行踪,不料这么长时间,她户头里的前,一分钱都不曾减少。
陆禹行自然也想到找陈眠逼问秦桑的下落,不出意外,他得不到答案,甚至被陈眠冷言冷语一番奚落。当今科技发达,交通方便,可这样又如何?
世界那么大,一个人消匿在茫茫人海中,要寻找,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谈何容易。
……
眨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个半个月里,周旭尧伤了陈眠一次以后,便再也没有找过她,他也很清楚,陈眠那种性格,不愿意说的话,也是逼不出来,何况还得顾虑温绍庭。
再有一点,虽然不太想承认,却也明白,秦桑也许是真的不会让陈眠知道她的下落,起码,短时间里,不会让她知道。
找不到人,他只能不停的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西井别墅那边,他回去的次数极少,除了公司,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夜庄。
容旌担心周旭尧没日没夜的工作会把身体搞坏了,更担心自己会被他折腾得英年早逝,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
快要下班的时候,容旌推开办公室的门,端着咖啡送了进去,“周总,慕雅集团的慕总致电,表示有意跟我们公司合作。”
那个慕总打什么注意,容旌心底也明白,先前的洽谈泡汤了,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跟慕雅集团都毫无往来,现在秦桑失踪了,她又联系上来,只怕目的不纯。
看着周旭尧,小心谨慎地开口,“是回绝了,还是……”
“你看下行程,安排见一面。”周旭尧低头翻看文件的动作没有停止,淡漠地吩咐了一句。
容旌怔了几秒钟,他本以为周旭尧会拒绝的,毕竟他当初为了秦桑甩了人家冷脸。
察觉到容旌杵着不动,他抬眸,表情很冷淡,“还有其他事?”
“没,我马上下去安排!”等容旌退了出去,周旭尧才扔掉手里的签字笔,喝了几口咖啡,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香烟,每日例行公事地给K拨电话,“有消息了吗?”
K默了一秒钟,“没有。”
都已经半个月了,几乎已经把成功港城都翻遍了,她留在港城的可能性并不高,K明白,周旭尧自然也明白,然而他不放弃。
“继续找。”
切断通话,他推开椅子,起身踱步至落地窗边,冬日昼短夜长,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他望着远处高楼林立的景色,眉宇上敛着一层淡淡的疲倦之色。
他不允许自己去想秦桑,但偶尔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
快要过年了,天气越发寒冷,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注意保暖,有没有生病了,还有,她是不是已经把孩子给拿掉了。香烟的味道,都难以驱散他心口的郁气。
从计划让她怀孕开始,他就戒烟酒了,现在她走了,他的烟瘾比以前更大了。
……
新年如期而至。
港城这坐繁华的都市,道路变得通畅无阻,人流不再拥挤,仿佛是一座空城。
除夕夜,周旭尧放了保姆的假,西井别墅里,只有他和一只猫。
空荡荡的别墅,寂寞得令人有些难以忍耐。
客厅里,电视机在开着,但是没有人在看,周旭尧故意把电视节目的声音调得很大,好像这么做,能让这个家不那么冷清,又或者是,他在默念着秦桑的习惯,这个时候,她大概是会在电视机前。
他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疲倦地倒在了沙发上躺着,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脑子好似清醒,又仿佛混沌。
零点,电视机里传来了新年的欢呼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旭尧,新年快乐。”
无线波那端,传来了女人低沉温柔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桑桑……”
慕总捏着手机,眉眼骤然一沉,却还不忘记保持着她的优雅与风度,“旭尧,我是慕雅秋,并不是秦桑。”
“抱歉,”周旭尧单手抚额,眼眸半阖着,深邃的五官上,落下一片泠泠清清的暗色,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散漫随意,“慕总,新年快乐。”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都误以为是秦桑。
“要不要出来一起喝酒?”周旭尧默了默,温温淡淡地拒绝了,“不了,我今晚喝了不少,不方便开车出门,改天有空再一起吧。”
即便不能接受她的好意,周旭尧还是保持着风度。
慕总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女人,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借口拒绝,自然也不好死缠烂打,她的尊严和身份不允许她做出一些降低身价的行为。
再者,现在秦桑已经不在他的身边,目前为止也没人能够趁虚而入,她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相当自信。
“好,那你早点休息,再见。”
男人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握着手机,掀开眼眸睨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眼神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拨下了那串早就知道不可能会接通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号码已经暂停使用……”
机械化的女音灌进耳朵,国语和英文交替重复念着一段话,几遍之后,自动切断。
周旭尧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得狼狈,嘲弄,心头上那股压抑的钝痛,却始终挥之不去。
“秦桑,你够狠。”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嘶哑地喃喃低语了一句,带着怨,带着悔,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
鞭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秦桑被吵醒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也无法入睡,逼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饿了,于是起身。
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秦扬抱着枕头光着脚站在门口出,“小扬,怎么了?”
“姐姐,我怕。”这里是隶属于南城的一座小岛,四面环海,不似港城那种繁华的都市会禁止烟花炮竹,这猴子那个鞭炮声,秦扬没听过,觉得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秦桑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回房间,“小扬乖乖睡觉,姐姐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秦扬躺下去,不放心地抓着秦桑的手,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姐姐,冷,你也上来睡。”
小时候,遇到暴雷雨天气,姐弟两都害怕,秦扬就会跑到秦桑的房间跟她一起睡,这个习惯秦扬一直都改不掉,年长有些的时候,陆禹行强调男女有别,在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会主动把秦扬带到他的房间,防止他又跑去找秦桑。
秦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姐姐不困,小扬快睡吧。”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顺从他的话,但是现在不行,心底虽然明白秦扬不会伤她,却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出现异常情况,她怀着孩子,到底还是需要多注意。
等秦扬睡着了,她去厨房吃了些东西,没碰几口,忽然觉得一阵反胃恶心,吃进去的东西,基本上又全部吐完了。
这段时间,因为孕吐,秦桑被折腾得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一圈,有好几次难受得她都哭了,甚至动了不想要孩子念头的。
一个人受着怀孕的罪,还得照顾到秦扬,对于从未吃过苦的秦桑来说,真的是太苦太累了,每逢这种时候,她又恨死了周旭尧。
……
三个月后。
夜庄的豪华包厢里,光线昏暗不明,周旭尧兀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吞云吐雾,可他身上冷贵的气质,硬是显眼夺目。
下巴削瘦,鼻梁高挺,点墨般的瞳仁透着冷漠疏离的光,生生把想要凑近他的人隔离在外。“周公子,我帮你倒酒。”一个女人盯着强压端着笑脸讨好地说道。
周旭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女人清秀的面容,看着倒是不会令人生厌,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周围是一片的喧闹,周旭尧对这种场合感到了厌烦,所以从坐下他就开始喝酒,这时候已经喝得微醺,胃部甚至隐隐有些不适。
女人倒好了酒,端给周旭尧,他没有拒绝,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见他虽然不冷不热却没有赶走她,女人心宽了些,正开口欲说话,却看见周旭尧捂住了嘴巴,暗沉的光线里,有暗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周旭尧轻轻皱着眉头,垂眸看了一眼掌心,稠腻腻的红色,口腔里还残留着一股腥甜味。
女人一阵惊愕地看他,“周公子,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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