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见长辈
齐毓双颊微红，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被抱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那个，刚才谢谢你啊，又救我一命。”
沈濯走在齐毓身边，侧头看她一眼，“你给那么多人算了命，怎么就没给你自己算算？”
齐毓，“……”
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就偏偏长了张嘴。
两个人之间的那点旖旎气氛都被沈濯一句话给打破，齐毓彻底恢复正常，将脑海里方才出现的乱七八糟的心思都强制性地丢了出去。
“哎，我们这是去哪儿吃？”
齐毓看着面前的小巷子微微奇怪。她一直以为像沈濯这样的人成日里去的一定都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没想到沈濯还会带她来如此接地气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样子沈濯是经常来这个地方，带着齐毓在不同的巷子中穿梭，最后走到了一处小宅子前。
宅子门口挂了一木牌，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两个大字——面馆。
齐毓挑眉，认真看了下这两个字的笔锋，“这是你写的？”
沈濯应了一声，而后带着齐毓入了宅子。
虽说是面馆，可是里面却显得有些清冷，只有一个老婆婆在揉着面，旁边再无他人。
“小濯啊，是小濯来了嘛？”
婆婆听到声音，动作停下来，面带笑意的开口。沈濯快走两步，“嗯，带了一人来吃您的面。”
齐毓内心诧异，啧，沈濯居然还有如此乖巧的一面。
“还带了一人？”
婆婆显然是有些惊讶，“是男娃还是女娃？”
不等沈濯开口，齐毓就先挥了挥手，“在这呢。”
婆婆一听，“是女娃啊，女娃好，女娃好，小濯还从来没带什么人来过我老婆子这儿呢。”
沈濯笑了笑，“我还是老样子，给她也来一份一样的。”
“好，好，你快带着人去里面坐，我一会儿给你们端进去。”
“女娃好啊，女娃好。”婆婆一边扭头去揉面，一边兀自念叨着。
沈濯带着齐毓进了屋，齐毓看了眼老婆婆的背影，“婆婆眼睛看不见？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沈濯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她都习惯这样了，我要是过去帮忙她反而会不自在。”
齐毓唔了一声，随着沈濯一起坐到了里屋。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宅子虽然旧，但是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能够看出主人无比爱惜，是经常收拾打扫的。
“你以前经常来这嘛？”
沈濯帮齐毓倒了杯水，“嗯，小时候我阿娘经常带我过来，后来我阿娘走了，我无处可去时便会过来坐一会儿，听婆婆讲以前我阿娘的故事。”
说起这个时，沈濯眼睫微垂，整个人都透出几分落寞感觉。齐毓不由得想起了沈濯的命格，几乎能想象到失去了娘的沈濯，是如何艰苦的一步步走至今日。
也是头一次的，她心底生出了心疼的情绪。
她半趴在桌子上，“这些年，你一个人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外人看上去都是光鲜亮丽，可一个孤立无援没了娘的孩子，还要在这权力巅峰的皇城中明哲保身，更别说三五天就有一次的刺杀。
沈濯一路走来，怕是手上身上，都沾染了无数血腥。
沈濯心中微怔，随即扯出了一抹轻笑，“好像，还从来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你是第一个。”
所有人都避他如蛇蝎，只有齐毓敢问他，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沈濯几乎是同一时间想起了，被抓去大牢严刑拷打的齐毓，却死活咬牙护着自己。
那如城墙般刀枪不入的心，竟硬生生地被齐毓撬开了一道口子。
齐毓静静地听着沈濯讲起过去，“你阿娘……”
正当齐毓想要发问的时候，婆婆端着两碗热面过来，“姑娘，小濯，面好了。”
“这碗是小濯的，这碗是姑娘你的。”
老婆婆笑容慈祥，给他们上了面之后就坐到了一边。
两个人的面碗里，上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肉。
再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齐毓碗里的肉竟然比沈濯还要多。
老婆婆显然对齐毓很感兴趣，“姑娘啊，你叫什么？和我们小濯是怎么认识的？”齐毓和沈濯对视一眼，约摸猜到了老婆婆的意图。
她笑了笑，“我叫齐毓，是沈濯的未婚妻。”
话音落下，沈濯拿筷子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齐毓。
齐毓冲他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你别说话，我就是想让婆婆放心些。”
婆婆这个年纪，了无牵挂，唯一放在心上的可能就是沈濯了。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齐毓不想让婆婆失望。
果不其然，婆婆一听齐毓的身份，立马笑逐颜开，“原来是小濯的未婚妻啊，我说他这些年来就没往我这带过人，今日突然带来一位，我方才心里还在想呢。”
“好，好。”
婆婆连连点头，“现在小濯也能安定下来，有人管了，我也就放心了。”
沈濯笑了笑，“那我以后常带着她过来吃您做的面。”
齐毓跟着附和，“对，我最爱吃面了。”
“你们啊别哄我这个老太婆开心了，我现在年纪大了，做的面也不如年轻时好吃了，现在这小面馆里也没什么客人，我身子骨不好了，便也不打算开了。”
齐毓咽下口中面条，“您可别说自己身子骨不好，您硬朗着呢，相信我，长命百岁一定没问题。”
女子眉眼弯弯，偏头跟婆婆说着话。
虽然婆婆看不见，但齐毓说话时依旧是盯着婆婆，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一瞬间，沈濯便像是被烛火吸引的蛾，竟想不顾一切地走到她身边。
跟她说……他等不了三年了，他想要她的人。
“害，你这丫头就别哄我这老婆子开心了。”
沈濯回神，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温柔，“她可没哄您开心，她精通算命之数，从不会算错。”
闻言，婆婆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已经许久没见过小濯如此惦记一个人了，好啊，真好，你娘在地底下若是知道，也能彻底放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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