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方景序这人，吃软不吃硬
方景序睡着后，商亭羡去了他屋里一趟。
烛光靠近床边，方景序瞬间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熟练的往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还没拔出来，就被商亭羡摁住了。
“是我。”
烛光映在商亭羡那张白皙的脸上。
吓了方景序一跳。
他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胸口道：“病秧子，你大晚上不睡觉，到我这来扮鬼吓人，有毛病吧！”
商亭羡表情严肃，将他手里的匕首拿过来看了看，又给它塞回枕头底下：“这个习惯挺好的。”
方景序缓过神来，又将匕首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说：“当然好！以前在精武堂，我枕头下面放的是剑，谁要是敢半夜偷袭小爷，小爷给他一剑封喉……等等，病秧子，你大半夜跑我这来干什么？差点我就给你一刀封喉了。”
“你还没这本事！”
“……”
商亭羡虽然是个病人，但他的武功……
方景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商亭羡道：“我有要事跟你说。”
方景序咽了咽口水：“什么要事非得大半夜说……怪让人瘆得慌。”
“明天，太子应该会找你。”
“真的假的？”
“他调你回京，一路上杀你不成，必定会想办法拉拢你，你一定要仔细应对。”商亭羡严肃道。
方景序心紧了一下，问：“阿羡，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把不住轻重，要我抓人审问不在话下，可要动脑筋应对那些牛鬼蛇神，我是肯定不行的……你说，要是太子真的要拉拢我，我怎么办？”
“太子要拉拢你，宁王那边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这么抢手啊？”
“太子要保吏部尚书孙屹安，宁王就偏要折下他的羽翼，其中，你是关键。”
“这个我知道。”
“所以，你得行迂回之术，装傻！”
“装……装傻？”方景序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你想让我两边不答应，也两边不拒绝？”
“我就说景序你是聪明人。”“我本来就聪明。”
“但，也不能太傻，太傻，反倒容易叫人看出精明来。”
“要傻不傻的，这个分寸可就有点难把握了……”方景序发愁道。
商亭羡拍了拍他缩在被子里的腿：“我相信你。”
方景序大腿抖了一下，感觉手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下意识将被子往身上扯了扯，干干的咽了咽口水道：“病秧子，你有事说话，别动手动脚。”
商亭羡蹙眉，手很自然的压在被子上：“我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
方景序看着他那只压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将他的手拎开，自己也往床角缩了缩：“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不早了，你赶紧回吧，明天一早……我还得上吏部衙门。”商亭羡看他表情怪异：“怎么了？”
“没……没事。”
“嗯，那你早点休息。”
“好嘞。”方景序皮笑肉不笑道。
商亭羡起身，拿着烛台准备出去，人都门前，又回头看了眼盖在他身上的被褥，提醒道：“虽然已经入夏，但晚上冷，我看你被子太薄，明天我让人重新给你送一床过来。”
方景序忙道：“不用不用，我身上热乎，晚上不盖被子都行，不比你这么怕冷……你赶紧回去吧。”
商亭羡嗯了一声，才慢慢吞吞的离开。
门关上后，方景序长松一口气。
一摸后背，全湿了。
这病秧子，大晚上跑过来吓唬他也就算了，还摸他大腿。想想认识这么多年，病秧子不近女色，难不成……
是有什么别的癖好？
方景序打了个颤。
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赶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因为不放心，他还特意将桌子挪过去，挡在门上。
以防商亭羡又摸到他床边来。
商亭羡：你想多了！
……
此时，东宫。
方景序还是第一次来东宫。
“方大人，这边请。”太子派来请他的人，带他去了后院。
京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喜欢听戏，还专门在后院的湖中央建了一座四方台，作为唱戏的用，戏子唱戏，便要乘坐小船上去。
湖岸上，搭了一座看戏台。
方景序随宫人来到湖边，远远就看到太子那肥硕的身影坐在软榻上听戏。
宫人先进去通传。
只见太子点了下头，宫人从里面出来，引方景序进去。
方景序抱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头也不回，只抬手摆了一下。
示意他坐。
方景序谨慎的走到旁边为他设好的位置坐下，桌案上，瓜果点心全都备齐了。
太子正眯着眼睛听戏，道了句：“方大人不用客气，先吃点东西。”
方景序早上还没吃东西呢。
就喝了萧狗一口苦茶。他也就不客气了，真抓起桌上的瓜果点心吃了起来。
吃得没心没肺。
一点城府都没有的作态。
太子半睁开眼，看向他……这方景序，年少有为，是大理寺设立以来，最年轻的少卿。
生得确实英姿飒爽！
太子勾了勾唇，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听戏。
直到湖中央戏台上的戏唱完，太子才悠悠睁开眼，道：“方大人，本宫宫里的食物可合胃口？”
方景序将嘴里的食物使劲咽进去，说：“下官不讲究，能吃饱就行。”
换做别人，绝不可能这么回。
定要先谢过太子，再夸一夸太子府里的东西好吃。方景序偏与别人不同。
太子这番话，其实是有意试探方景序这人的性子……所以从他的回答里，大概也探到了。
方景序这人，吃软不吃硬。
且是个得与他打直球的人，绝不能拐弯抹角的暗示。
太子也就直接说：“方大人被调到朗州才短短半年，就做出了一番政绩，这样的人才，本宫很是欣赏，所以才安排吏部调任你回京述职。”
方景序擦了擦手道：“谢太子殿下赏识，下官就是个粗人，运气好罢了。”
太子笑了笑，直言道：“就算本宫有意想提拔你，可另一头，你得罪了赵尚书，他在你官复原职上一定会多做文章，但如果有本宫在，赵尚书的‘文章’也就是一张废纸了。方大人，你是聪明人，本宫的话，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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