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杀人诛心
蓝衣姑娘唤竹娘子，紫衣姑娘唤珠娘子。
两人都是淮河楼的红倌人。
东姑平日里对她们也不错，什么小错小过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她们今日才有胆哄骗如修上游船。
可没想到，如修背后竟然有硬茬！
不仅玉佩没拿到手，还双双被扔进河里。
现在……说不定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竹娘子双唇发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东姑，声音哆嗦着道：“东姑，我们……我们……”
东姑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二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团死物，更多的，是觉得她们丢了淮河楼的脸面，于是上前，狠狠给了两人一巴掌。
竹娘子和珠娘子捂着脸扑通跪下。
东姑微微弯下腰，一把捏住竹娘子的下巴往上抬，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竹娘子觉得浑身冰凉。
那只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仿佛一把冰冷的利刃，下一秒就要割开自己的喉咙。
而竹娘子却不敢反抗。
东姑紧了紧眼神，质问她：“谁允许你们做这种事的？”
竹娘子唇角发白，说不出话。
“平时你们讨些小财也罢，今天竟要夺命抢财，是我太纵容你们了？还是你们的胆养肥了，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们怎么敢不把您放在眼里，若是没有您，我姐妹二人早就饿死了。”
“知道就好！从你们第一天进淮河楼，我就说过，既然决定要讨这碗饭吃，那就得守我的规矩……京里的贵人们愿意赏你们一口饭吃，你们就得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生身父母，得尊着，得供着！”说罢，东姑一把甩开竹娘子，声音狠厉道，“到底是谁教你们为了那点眼皮子底下的财，把那位如公子推下河的？我淮河楼，有那条规定，允许你们这么干的？”
在场众人，屏气凝神，都不敢做声。
竹娘子被东姑甩趴在地上，连忙跪起来，满眼泪水裹挟着骇意，求饶道：“东姑，我们知道错了，也得了教训……是我们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蠢事，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求您网开一面，念我们是初犯的份上，饶我们这一回吧。”
珠娘子也跟着认错求饶。
她们知道，以东姑的为人作风，打死她们都算轻的了。
为了活命，只能拼命求饶。
见东姑无动于衷，珠娘子只好跪向赵钰儿，然后磕了好几个响头：“赵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也落水得了教训，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求您为我们说说话，否则我们会没命的。”
赵钰儿表情微妙，但没有一丝同情。
只要一想到如修的境况，她便觉得这两人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她说：“你们求我有什么用？如修若是有事，林姑娘会回来活扒了你们的皮……你们最好祈祷如修没事，否则就算东姑有意偏袒你们，林姑娘和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偏袒”二字，她是有意说给东姑听的。
东姑眉心微动，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接过话道：“赵小姐放心，我东姑这人，做事一向按照规矩来……就算是自己手把手养大的孩子，只要是坏了规矩，该打该杀，我觉不袒护徇私。”
“好，那你说怎么办？是我报官将她们抓到官府去？让官府的人来办？还是说……按照你们楼里的规矩办？”
“此事就不用惊动官府了吧，赵小姐身份尊贵，事情出在我淮河楼，若传来了，恐怕对你影响也不好。”东姑说的这一点倒是和丽娘说的一样。
赵钰儿深呼一口气道：“不报官也行，可既然按照你们楼里的规矩办，那就得办得让我们满意。”
“那是当然，一定不会委屈了那位如修公子。”东姑骤然黑脸，“来人！”
一声道完，就见门口涌进来几个身形彪悍的壮汉，在东姑的吩咐下，将珠娘子和竹娘子拖了起来，竹娘子浑身发抖，一遍遍哭着求饶。
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被凉席卷起来，扔到乱葬岗的画面。
珠娘子则是浑身塌软，站都站不住了。
东姑看着二人，手里的团扇摇了摇，眼神里溢出了几丝狠绝，吩咐道：“把命留住，剪了舌头耳朵，以后……就留在后院做事。”
呃！
听到说剪了舌头耳朵，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珠娘子更是当即吓晕了过去。
竹娘子也吓得面色惨白，喉咙发紧，眼神都涣散了。
赵钰儿后背一紧，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倒宁愿东姑真将她二人打死作罢，要么打一顿赶出淮河楼生死随意，可偏偏是剪了舌头耳朵，将二人苟延残喘的留在楼里做事。这对于竹娘子和珠娘子来说……
堪比杀人诛心！
而东姑的手段，远不止如此。
东姑看向赵钰儿，问：“赵小姐，这样可算满意？”
赵钰儿抿了抿唇，正要开口……
东姑又道：“若如修公子没什么大碍了，那就留她们一条小命，可如修公子若情况不好，万一落得了什么个病疾，那之后他的一切治疗费用，都由我淮河楼承担。”说着，用手里的团扇指着竹娘子和珠娘子，“再将她两人断了手脚，随你们发落！如何？”
既说到这份上，东姑也不算偏袒了。
赵钰儿也无话可说。
便同意了。
珠娘子和竹娘子被拖下去后，东姑便和众人：“当初小翠犯的事，还有今天她二人犯的事，你们最好牢记于心，不要争抢着做下一个！”
“是。”
“到了淮河楼，就必须守我东姑的规矩，谁也不例外！”东姑气场强大，压得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
因为来时的马车载着如修去医馆了，丽娘便让淮河楼的管事找了一辆干净的马车送赵钰儿离开，还亲自把她送到了河岸边。
“不用送了。”赵钰儿停在马车旁，然后问丽娘，“这儿最近的医馆在哪？”她得去找林念听和如修，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往前面左拐，街头那就有一家医馆，林姑娘应该把如修公子送那去了。”丽娘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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