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
“这么大的雨，呆在家里等雨停吧，生病了就很麻烦。”
“呸呸呸，眼镜你说的啥话啊，高阳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来来，过来喝杯热水！”妇女主任赶紧起身示意高阳，狠狠地瞪了会计一眼。
“喂！喂！”
“喂！”
书记一直打电话，但却打不通。
“打给谁的？”
高阳过来看看。
“窑洞村的陈老西，出现窑洞房坍塌了，差点埋死人，还好救援的快，这电话现在也打不通了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书记急躁的来回转圈圈。
“喝杯水。”
妇女主任端着一杯水过来了。
“谢谢。”高阳接过。
“那个，高阳啊，这个长毛兔胆子小怕打雷咋整啊，特别是有个别的，一个雷就吓得到处钻。”长毛兔一直都是妇女主任带人养的，眼看着要赚钱了遇到这暴雨，她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
“兔子怕打雷正常，它们耳朵太灵敏了，对打雷很敏感，不是让把所有长毛兔都转移到房间里了么，这样的话不会有大问题的。”
高阳现在不担心长毛兔，没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趁热喝啊。”妇女主任一听放心的去忙了。
“高阳，咱们要过去么？”
书记走过来。
“不急，现在去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当前的工作还是需要窑洞村的陈主任来完成，我来的时候想了一下，砖窑里暂时可以安置不少人，人员安排方面不是大问题。”高阳想起了砖窑，砖窑可是安置人的好地方。
“砖窑？”书记略一思考后点头道：“中，听你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砖窑工人们来，再等等李澈他们！”
一个小时后，李澈开着一辆拖拉机带着一群穿着雨衣雨靴的保安来了。
“都换上雨靴和雨衣，大狗，你也开个拖拉机一起跟着！”
高阳示意。
“抓紧，别弄坏了！”书记也跟着喊了起来。
窑洞村。
雨渐渐地停了。
可一夜暴雨给窑洞村带来了灾难，好几户窑洞塌了，十几家不能住人了，而且看黑沉沉的天空，暴雨还会继续下。
“乡亲们，听我说！”陈老西披着雨衣，声音沙哑道：“现在公社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窑洞村全部去盘山岭避险，防止暴雨造成泥石流！”
“为啥子去盘山岭啊，离得近的也得是石桥村啊！”
“就是呢。”
“石桥村咱们走一会就到了，盘山岭，那不得走半个多钟头啊。”
“乡亲们，乡亲们，别嚷嚷，石桥村以前和咱们抢地，抢水，为了一口老井打死好几个，离得近就去？去什么？去干架？”
陈老西气的瞪眼了。
“干啊，谁怕石桥一群瘪犊子？”
“就是！”
“暴雨下的太大让你们脑子也进水了？家都没了还想着干架？这么有精神去山里找熊瞎子干架去啊！”
“俺的娘啊，家没了啊，以后怎么活啊！”
“哇！”
“那咋办啊？盘山岭也不比咱强多少啊，去干啥啊？”
“哎哎哎，俺听说盘山岭现在赚钱了呢，养长毛兔，开砖窑，村里有个厉害个孩子，连县里的玻璃厂都承包下来了！”
“小寡妇你脑子也进水了？盘山岭穷的都尿血了，养个屁！”
一片乱糟糟。
转移工作根本无法进行，两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老神在在坐在马扎上抽着旱烟，陈老西带几个干部去请了好几次他们就不说一句话。
“二叔公，三叔公，您们老人家帮我说句话啊！”陈老西急的不行，再这样下去。
“娃子，搬过去了，睡哪里？吃什么？喝水喝哪里的？村里的家什都咋整？不要了？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家产都扔了？祖坟咋整？祠堂咋办？就是尿个尿你也要有个地方！”
二叔公敲了敲烟斗，冷哼一声。
“二叔公不同意搬！”
“二叔公不同意！”
几个窑洞村的村民们听到了，赶紧嚷嚷起来，村里虽然说陈老西官最大，但真正说了算的，还得是二叔公与三叔公了。
陈老西一听头大了，他知道这工作很难进行下去了。
“都别嚷嚷！”
陈老西怒喝一声。
“娃子，咱们窑洞村是有灵气的，世世代代的先人们在这里活着，你说搬村就搬村，对得起列宗列宗？”三叔公也开口了。
“三叔公也不同意！”
“那还说啥，回家避雨吧，又要下大雨了！”
“回家了。”
眼看着村民们都要离开，陈老西气的咬牙，转身看看几个村干部，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
“听我说！”
陈老西喊了一声道：“都听我说，这一次我来说一下公社给我们下达的真正任务，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搬到盘山岭成为盘山村村民，以后，没有窑洞村了，两个村合了，我这个干部也算是当到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们一起，山洪再这样就要爆发，我们要尽快撤离，不然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想死，你们就留在这里！”
他知道眼前两个老人德高望重，拒绝的话一说他就没有机会了。
村老的地位，就是如此。
说一句土皇帝，当之无愧。
“俺不答应！”
二叔公起身拉了拉破旧的外套，扫视一圈道：“谁也不能走，祖祖辈辈的根就在这里，谁走了，就是对不起祖宗，等你们死了都不能入祖坟，再也不是老陈家的种！”
“俺听二叔公的！”
“对！”
“轰隆！”
一声雷鸣，紧接着大雨再次来了。
“下雨了！”
“快回家！”
“娃子，想合村，这不可能，盘山岭算什么东西，俺们窑洞村能在这么恶劣的地方生存下来，是盘山岭一群窝囊废能比的？”
三叔公背着手，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搀扶下回家了。
一个个干部也都走了，唯独剩下陈老西站在大雨下看着天空，这些所谓的祖老，村老，当真是让人绝望。
半个小时后，高阳带人来到了窑洞村。
“已经这样了还不撤离？高阳看着河中浑浊的黄色泥水，明白这就是泥石流的前兆，表面上还算安静，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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