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妈散养，这是关犯人也不是养鸡崽子。
沈锦简直要对她奶的举例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没见识，说出来的话招笑，她摆摆手：“反正就那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儿狗男女在牢里还培养出感情了。”
“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也不知道是咋唠的，沈二湖刚到家就要和宋大妮离婚。”
“死活要和胡果结婚，要给胡果一个家，说胡果一个女人被他牵连着坐大牢了，他不能辜负胡果。”
这该死的中年油腻言情剧，沈锦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二伯倒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再不疯狂就老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她奶吐槽的。
她奶撇撇嘴：“他哪是再不疯狂就老了，他纯是真疯了，媳妇娃子不要了，被狐狸精迷心窍了。”
“反正俩人回来之后，仗着自己名声臭了，村里人谁都知道他俩搞破鞋了，干脆就光明正大起来了。”
“你是没看着，俩人刚回村，就在村口，那叫一个黏糊啊，她哭他哄。”
“勾勾缠缠的，你王大娘就住村口，听她说好悬没给自己看吐了，老不正经了。”
沈锦自动把后世‘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包’里的嫌弃表情带入到她王大娘的脸上。
这么一代入，一联想，直接笑喷了。
蔡老太戳着她脑门：“你还笑呢，你都不知道给你王大娘膈应成啥样，跟我说当天饭都没吃下去。”
沈锦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奶，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一开说的嘛，你二伯刚到家就跟宋大妮提离婚，俩人吵架的声大，正巧有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一走一过。”
“嘴欠把村口的事儿跟宋大妮说了，主要说了沈二湖和胡果这对儿野鸳鸯有多不避着人。”
“宋大妮听说这茬儿那还有好？也不和沈二湖干架了，怕沈二湖捣乱，找了个由头把沈二湖打发走后，直接拿着柴刀就去老胡家了。”
“进门抓着刚到家的胡果就开打，那打的，头发都薅了一地。”
“全村人都去看了，连知青点女知青打架都没人稀得围观了，全挤老胡家院子外头去了。”
沈锦扼腕，恨自己当时不在场。
这么精彩的大戏她竟然没赶上！
想起胡家还有胡老太那一员猛将，她纳闷问：“胡果她老娘没上？”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自己亲闺女在自家院子里挨打，还这么多人看着。
胡老太怂了？
蔡老太撇嘴：“一开始没上，胡老太这人你还不知道？欺软怕硬，无利不起早的。”
“闺女都进过监狱了，那在她心里就不是她闺女了，就是赔钱货了。”
“宋大妮就算不上门，她估计都得给胡果赶出去。”
“所以宋大妮上门打人，她才不会为了不值钱的胡果跟宋大妮这样的泼妇对上呢，替胡果挨一下她都觉得吃亏。”
老太太很了解胡老太那种人的心理。
沈锦：“一开始没上，那就是后来上了？后来胡果在她心里又有维护的必要，又值钱了？”
蔡老太感慨：“还得是我家囡囡，一点就透。”
怕小孙女饿，老太太先是从身后的炕柜里拿出一包饼干，塞给小孙女后这才继续讲道。
“后来沈二湖就来了，看见沈二湖护着胡果，胡老太可不就抖起来了嘛。”
“沈二湖没因为蹲监狱的事儿抛下胡果，没嫌弃胡果，反倒一露面就护着胡果要和宋大妮离婚。”
“你是不知道，当时胡老太那死出，就跟被沈二湖护着的是她胡老太似的。”
“嘚瑟的不行，瘟鸡一下就成斗鸡了。”
更多的恶心话，蔡老太没跟小孙女说。
比如沈二湖当时护着胡果讲的那些胡话，什么他要是不负责，胡果该怎么活。
还有让宋大妮体谅同为女人的胡果的不易。
告诉宋大妮，说宋大妮没有男人没事，因为仨儿子大了都能护着娘，可胡果不一样，胡果要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
说实话，蔡老太那次去看热闹去得不算早，可单听到这些都要听吐了。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老姐妹一开始毫无防备地撞见这俩狗男女黏糊，那心灵得受到多大的创伤。
又恶心又晦气的。
听到这儿沈锦算是听明白了，场面一面倒的利于胡果啊。
宋大妮虽然是打上门的那个，可论起输赢来，这么一看，反倒是胡果赢了。
沈锦没想到胡果不声不响的还有这种手段：“胡果大概是蹲监狱的时候就想好了。”
“知道她哪怕被放出去了，也不好再二嫁，除了和她一起被抓的沈二湖，她不好再找别人了。”
俩人是被堵炕上带走的，名声早毁得差不多了，就算不看搞破鞋的名声。
这年头也没人敢娶进过革委会，蹲过监狱的女人。
所以胡果索性破釜沉舟，一门心思的对着沈二湖使劲儿，趁着对方落魄的时候使劲儿刷好感。
沈锦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胡果当时会咋跟沈二湖说。
肯定会说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死了都愿意，蹲监狱也不委屈。
抑或是偷着哭，被发现了又假装坚强，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她都陪着他，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害怕。
后世白莲花用烂了的老手段了，装模作样的‘同甘共苦’。
可放到这个淳朴的年代，简直是大杀器。
胡果要真是这样，那也不怪沈二湖被感动得一心要和宋大妮离婚娶胡果了。
试问世上还有几个女人能像胡果一样，和他‘生死相随’？
听着外边宋大妮再一次拔高地叫骂声，沈锦小声问她奶：“所以现在沈二湖和宋大妮离婚了？”
“要不然宋大妮干啥骂这样。”
她还听到一道柔柔弱弱的哭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这声音还挺陌生的，可结合刚才说的事儿一联想，沈锦飞快锁定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胡果！
她龇着一口小白牙：“奶，我昨天回来得晚，别告诉我胡果已经住进来了。”
那可真是热闹透了！
蔡老太神情古怪，倒是没否认：“胡果确实住进来了。”
“只不过沈二湖没和宋大妮离婚。”
“啊？”沈锦咋舌，一夫多妻，学老爷子呢？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就歪，看看老爷子带的这好头。
老的把姘头招家里来，小的有样学样，也往家里招姘头。
蔡老太一看小孙女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误会了，拍了她一下，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果现在在二房就是个伺候人的，没看宋大妮想找茬儿就找茬儿，想骂就骂嘛。”
“说来也是她自己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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