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疆：“给儿子是儿子自己的，给闺女同样也是闺女自己的。”
“他们是我的儿女，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机会给谁都一样，我不会让他们得到机会后反哺家里。”
“我当爹的也不是没能耐，要指着儿女养家，所以你说的机会给儿子是对家里好，给女儿是对未来婆家好，这点我不赞同。”
“在我这个当爹的心里，凡事只要对他们自己好就够了。”
“没啥婆家、自己家的，他们自己凭借机会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这辈子无忧无愁就够了。”
“等到我老的那天，我立马分家，谁也别占谁便宜，我当老的也不去捣乱，不去儿女家指手画脚。”
“到时候他们自己经营好自己的小家，日子和和美美的，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没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
沈疆从来不觉得铁饭碗真就‘铁’到能祖祖辈辈传下去。
哪怕是真的铁，时间长了都上锈呢。
所以他没有田有田说的那种遗憾，好像闺女拿走一个‘铁饭碗’沈家就失去了什么似的，他眼皮子没那么浅。
儿孙自有儿孙福。
更何况……
沈疆：“这个机会本来就是囡囡自己争取来的，凭本事考上的，真要让我家下头那俩臭小子去，他俩也没囡囡这能耐。”
他说得云淡风轻，田有田却听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他是真不理解沈疆的想法，有代沟。
在他看来，一家子的兴旺才是兴旺，啥事都得可家族兴旺优先。
可到了沈疆这儿，咋好像巴不得底下娃子们别互相占便宜，自己活自己的呢？
虽说要是遇上事了，这样的兄弟也能互相帮衬着，可……到底不是一个家族那味儿啊！
大家族嘛，子孙多，哪个当长辈的不想当家做主？
辈分高，放个屁底下小辈都得听着，村里谁家老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谁不享受这种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待遇？
咋听沈疆话里的意思，他不仅不要这待遇，反倒以后儿女咋过日子他都不管？
这哪成，家里没个老的掌舵，那小娃子们哪会正经过日子。
这不是胡闹呢嘛！
再一个，就算机会是囡囡自己争来的，可这有啥，为了家里好，小丫头牺牲一下怎么了？
一家人，哪至于整这么‘公平’，公公平平的，那还叫一家人吗？
田有田且看不上沈疆的‘不让儿子去兄弟碗里蹭饭’的道理。
在他看来，底下小辈儿出息的拉拔不出息的，割点肉放点血没啥，亲兄弟嘛，算啥占便宜、吸血？
沈疆的想法总结起来就俩字——自私！
跟沈疆说不通，田有田心里烦，起身摆摆手：“得了，咱老哥俩这个问题是唠不到一块儿去了。”
“你不行你问问村里人，你看看人家正常人是说你合计的有道理还是觉得我的话在理。”
“你啊，就是年纪轻轻离了家，又被亲兄弟伤了心，人情世故你都不懂了。”
……
“屁的人情世故，他懂啥人情世故，你听他瞎叭叭。”
……
中午沈疆回家，正巧王春花在他家和他娘侃大山呢。
俩老太太见他情绪不高，吃饭的时候就问了一嘴，沈疆心里琢磨不明白田有田到底是啥意思，顺势也就跟俩老太太把今天这事儿讲了。
沈疆：“我就是想不通，田有田为啥突然这么关心咱家的事儿。”
说不明白还跟闹别扭似的留下这么一句赌气话，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上一中的机会给家里哪个娃子，和他田有田有啥关系？
也正是因为听了沈疆说的这些，王春花才撇着嘴说了上头的话：“你别听田有田瞎叭叭，还扯到人情世故上了。”
“他就是欺负你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呢，看你没按他说的办，就恼羞成怒了。”
这样的人跟他生气都犯不上。
蔡老太：“他有啥小心思？他想让疆子办啥？我咋啥也不知道呢？”
王春花：“你知道啥，你现在天天在家窝着，日子过得舒坦，你是啥也不合计。”
没想到自己问一嘴还被老姐妹怼了。
蔡老太委屈地瘪瘪嘴。
家里确实没啥值得她合计的事儿啊，尤其沈老头连带着沈大海沈二湖他们天天‘打’。
这事儿那事儿的，哭了嚎了的。
她看热闹都看不过来呢，哪有工夫管外边的事儿。
蔡老太：“咋地，是田有田家里也有娃子想进县一中结果没进去？所以见咱让囡囡去县一中读书了，他眼红？”
老太太一说就来火：“他就这点出息？这可真是岁数越大心眼越小。”
还跑她儿子面前嚼舌根子，里挑外撅来了。
王春花嗤笑：“哪啊，不是他家里娃子想进县一中，是他家那头儿的女娃想进你们家！”
“啥？”蔡老太怀疑自己听岔了，“进我们家？他家谁啊？”
老太太把田家人想了一圈：“老田家也没有和有文他们年纪相仿的姑娘啊。”
“还是说瞄准的是咱家疆子？我没听他家哪个外嫁的闺女离婚了啊。”
沈疆：“……”一想到要和田有田做亲家，他晌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王春花压低声音，八卦道：“我听说啊，他有个亲妹妹在他小时候就送城里去了。”
小时候就送城里去了？
老田家城里也没亲戚，所以这是……
蔡老太同样小声回：“童养媳？”
王春花一拍大腿，意思很明显，她老姐妹一语中的！
王春花：“你想啊，这小时候就送去给人当童养媳了，心里能没有怨吗？”
“尤其后来娘家日子过得好了，当哥哥的还当上咱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了，这心里能不恨？”
蔡老太想了想，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还是得分情况，要是遇上个好人家，也算从小当城里姑娘养大了。”
“那不能恨，早些年咱这乡下日子确实不好，要是没给她送走，说不准都活不下来。”
“可要是遇上不好的人家了，那该恨是得恨，谁让当爹娘的不心疼闺女，非得把好好的闺女往火坑里送呢。”
王春花想了想：“你说得也是这个理，但人心嘛，说不准，好了喜坏了怨的，说不定对娘家的感情都一阵一阵的。”
蔡老太可没闲心跟她探讨人性，催她道：“别管她咋想的了，你接着说。”
王春花：“那我接着讲，你别打断我，我也是最近见田家多了门走动亲戚，这才打听出来的消息。”
“据说一开始啊，田有田这个童养媳妹妹日子过得还行，送去的人家不好不坏，只是家里小子身体有点缺陷。”
“身体有缺陷，脑子啥的都是好的，怕长大了不好找媳妇，这才从小就给儿子养了个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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