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过了未来婆婆这一关。
沈花儿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想到等自己回去，跟爷和爹娘说自己找到了个城里姑爷，家里条件好，还是婆婆先相中她的。
等以后结了婚婆婆站在她这边，日子过得肯定好。
只要想想她爷和她爹娘听完之后会露出来的表情，沈花儿就忍不住想笑。
到时候肯定惊掉他们下巴！
好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家里最指得上的闺女！
看傻子走远了，沈草儿这才放松精神变了嘴脸。
刻薄婶子瞥了她一眼，打趣道：“真是亲姐？”
沈草儿没说话，算是默认。
“啧，你这姑娘岁数不大，心倒是难得的狠，你婆婆之前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听岔了。”
“本来你嫁给大山就不能是心甘情愿的，结果自己还没从火坑里爬出来呢，倒是琢磨起给自己亲姐也拉下来了。”
沈草儿不想听她在这儿阴阳怪气，索性也不客气：“婶子这么说，是也知道你这儿也是个火坑了？”
话落，凑巧里边屋传来一声响动。
这婶子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屋里的糟心傻儿子，还是在骂沈草儿嘴巴不会说话。
沈草儿不耐烦：“趁着我姐不在这儿，我也不和你磨叽了，一口价，彩礼我要五百块钱！”
“你干脆抢钱去好了呀！我是挺满意你姐的，那是因为你姐是农村姑娘，看着就好生养。”
“可你要是上来就要五百块钱的彩礼，那我给我儿子娶啥样的娶不成？”
“城里也不是没有穷到只要彩礼不要闺女的。”
沈草儿也不和她掰扯沈花儿到底值不值这个价，一句话直接切中对方要害：“可你儿子是个傻子，这个你不要忘了。”
要是正常人，别说五百块钱的彩礼了，就是五十块钱的，也能找到媳妇。
可一个傻子。
还是一个上了劲儿就发疯能给人往死里打的傻子。
再不心疼闺女的人家，要是把闺女嫁给个这样的，都得仔细掂量掂量。
沈草儿嗤道：“以你儿子这样的情况，我要五百，不过份。”
想当初她小姑沈念念彩礼都能要到五百呢。
沈草儿一点不觉得自己是狮子大张口。
她张望了一下，见沈花儿还没回来，这才放心继续往下说。
“婶子，你也看着我姐的身条了，现在瞧着瘦，那是因为家里穷，吃不饱饭。”
“可等她到了你家，我敢说不出一个月，就能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就不是个瘦人。”
“到时候你想要孙子，那不是轻飘飘的事儿吗？我姐再咋地体格也比城里的娇气姑娘壮实。”
说到孙子，刻薄婶子面上迟疑起来。
她儿子最近疯得越来越严重了，她都怕哪天一个看不住，自己给自己撞墙磕死了。
也别说她这个当妈的不盼着儿子好。
但凡这儿子能好，她都恨不得拿自己十年的寿命去换。
可这么多年下来，只有更严重，一丁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
再深的母子情也被不能自理的疯儿子给消磨干净了。
她男人走得又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子好像就成了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甚至可以说是愿望。
儿子已经这样了，她算是彻底放弃了。
可她不想等哪天儿子忽然没了，她连个孙子都没有，这辈子最后落得个当孤老婆子的下场……
她垂着眼睛，语气严肃：“你姐真能生？”
沈草儿笑得眉眼舒展，知道这事儿怕是要成了：“瞧你说的，年轻大姑娘，身板子还好，那不进门就开怀？”
这个时候，但凡有曾经认识沈草儿的人看到沈草儿此时的模样。
怕是都不敢认。
明明还是鲜活的年纪，可那眼里的世故，看得人都心惊。
更别提她现在可是以妹妹的身份，在谈‘嫁’她姐的彩礼。
“三百吧。”那婶子咬咬牙，“草儿，你就行行好，婶子家是啥情况你也知道，五百是真没有。”
“只要你松口，三百块钱我现在就给你。”
“不行。”沈草儿半步不让，“就五百，我姐马上回来了，我都听着脚步声了，婶子你也别和我讲来讲去了。”
“这可是我亲姐，关乎我亲姐一辈子的大事，你要是不答应，一会儿我直接带我姐走。”
“啥关乎我一辈子的大事儿？”沈花儿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还是头一次在筒子楼里上厕所，好不容易排上号了，差点没会用那抽水茅坑。
“姐，你先把门关上，城里不像咱乡下，出来进去的不用关门。”
“你要是夹尾巴忘给人家带上门，再让小偷趁人不注意，顺着给摸进来了。”
被自己妹妹这么教育，沈花儿觉得丢人，当着未来婆婆面又不能和沈草儿掐架。
只得讪讪的把门带上，转移话题问：“草儿，你刚才说啥呢？”
“我在门口就听到个话尾巴，啥叫关乎我一辈子的大事，婶子要是不答应你就要带我走？”
沈草儿和刻薄婶子对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给沈花儿解释：“说彩礼呢。”
“爹娘都不在，我虽然是当妹妹的，但是我结婚早，咋地都能算上个说得上话的娘家人，姐你说是不是？”
沈花儿怔怔点头：“这倒是，可是……”可是事儿还没定准呢，哪用得着这么急的讲彩礼。
她羞羞答答：“草儿，我咋地得回去跟爹娘说一声，哪能……”哪能说嫁就嫁了。
沈草儿可不管她害不害羞：“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好婚事是那大白菜，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现在要是不趁着婶子喜欢你，赶紧把事儿给定下来。”
“等你慢悠悠回村，再等爹娘隔两天过来，那这中间万一有了变故，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被她这么一吓唬，沈花儿果然不敢再扭捏。
生怕到手的好姻缘让自己给扭捏没了。
沈花儿：“那、那也成，草儿，那姐的事就托你……”
话还没说完，里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好像是重物被人从高处砸到地上。
沈草儿立马转头去看一直没插话的婶子，后者脸上的表情先是一瞬的惊慌，旋即说了一句家里养了狗，没关好。
就起身要过去查看情况。
沈花儿好奇：“还养狗了？听刚才那动静，得是大狗吧？”
婶子头也不回：“对，大狗，这不是怕吓着你们小姑娘嘛，我就给关里边了，你们先说话，我去看看啥情况。”
她说，沈花儿就信。
目送婶子进屋，沈花儿还跟沈草儿说呢：“这房子也不大，还养了条大狗，我倒是不怕狗，可我听说有的大狗比人吃的还多呢。”
沈草儿注意力全在里屋那边，随口接话：“你这还没嫁进来呢，就开始担心家底不够吃了？”
都是姐妹俩，沈花儿也不藏着掖着：“换你你不心疼？我可听说城里人的粮食都是定量的。”
“本身我就没有城里户口，粮食分不到我头上，要是结了婚就得吃婆家的……”
她正说着，里屋冷不丁再一次传来响动。
俩人甚至能听到里边婶子的痛呼声。
沈花儿起身：“这咋回事？狗跑了？我去看看……”
“你别去，狗又不认识你，你跟着掺和再给你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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