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父：“你也疯了？”啥叫不回去了？
黄清清：“我没疯，爸，我要和王庆光离婚。”
她鼓足了勇气，甚至不想再躲在自己妈后头让自己妈给自己先探探口风。
先是自己妹妹，再是自己妈，她要是永远都让关心她的人冲在前头替她出头，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性子再软，这个时候也该学着立起来了。
自己不改变，反思再多，看得再透彻，想得再明白又有什么用？
攥着拳头，黄清清抖着声音：“爸，我要离婚！我和王庆光过不下去了，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和王庆光闹别扭了说气话。”
“我……我是真不想过了。”
黄父没防备小女儿回门的日子能听到大女儿说要离婚。
这已经不是惊不惊喜的问题了。
意识到大女儿说的是认真的，他整个人都傻了。
不只是他傻了，除了他之外，听到这个消息，反应最大的当属他二女婿刘满。
别人还没咋地呢，刘满先蹿起来了！
刘满：“大姐，你要离婚？”
黄霞霞一把给他摁下去：“你咋呼啥吓我一跳，大姐离婚咋地？和你有啥关系？”
刘满急得一脑门子汗。
他想说咋和他没关系？
这老丈人家刚找到靠山，平时性格最好的大姐都能立马给男人踹了。
这么一想哪还有好？
他以前对他媳妇也不咋好，万一他媳妇有样学样，跟她大姐似的也给他踹了，那咋整啊？
居安思危！
唇亡齿寒！
刘满恨不得赶紧把刚走人的大姐夫给拎回来，好让王庆光赶紧把这事儿整明白了，有错就改，给大姐哄好咯。
这个头儿可不能开，害的是他这个连襟啊！
刘满苍蝇搓手，笑得跟狗腿子似的：“那个……大姐，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我大姐夫要是有哪块儿惹你不高兴了，你跟咱们娘家人说，咱们给你出气去。”
“哪就到了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的地步了？你和大姐夫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不容易。”
“这眼瞅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不能轻易放弃啊！”
黄霞霞偷着在桌子底下踹他：“你懂个屁，闭嘴吧你！”
见自己媳妇对于大姐离婚竟然是这么个态度，不让他劝，那不就是支持吗？
这么一合计，刘满心里更没底了。
黄清清拍了自己二妹一下：“你老实点，你和妹夫厉害啥，妹夫不了解情况，劝我也是好心。”
“只不过……这日子确实是过不下去了……”
黄清清简单把她这几年在婆家的情况讲了一遍，也就是刚才在房间里跟她妈和她妹妹讲过的那些。
她算是讲得克制，可无奈旁边有她二妹做找补。
她二妹就不太克制了，她嘴里说出来的事儿，经过她二妹的补充说明。
黄清清很明显的看到了她爸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黑红。
这是气的。
怕给自己爸气出个好歹，黄清清没再继续往下讲，只在收尾的时候再一次强调了一遍自己想要离婚的诉求。
结果她刚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身前的桌子直接被她爸摁得往下矮了一大截。
一看就是劲儿使大了，桌腿儿折了。
倒不是冲着她。
而是……
黄父：“老子弄死他！”
这些事，他以前是一点都不知道。
就像今天吃饭的时候，要不是小女儿说大女儿在婆家连口正经饭都吃不上。
他连那茬儿都不知道。
女大避父，他又是个暴脾气，平时女儿们有啥事都不跟他说。
他也拉不下脸主动关心抠着抠着的问闺女结婚生活咋样。
就只能从自己媳妇那儿听听女儿们过得不好，当然每次他媳妇都说不好。
可具体是怎么个不好法，他不知道。
没给人当过儿媳妇，他也想象不出来。
有时候二女儿回家哭诉，他能了解一二，可那些事在他看来，都是狗屁倒灶鸡毛蒜皮的老娘们事儿。
他就算知道也不好掺和啊！
毕竟他一个长辈，还是个老爷们，能跑二女儿婆家去帮二女儿骂她小姑子吗？
这不可能啊！
传出去他老黄还要不要做人了？
连嘴碎爱告状的二女儿他尚且都不咋了解，更别提他这个一贯有啥事都往心里憋，面疙瘩似的大女儿了。
从前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问在婆家过得咋样，就只会苦着脸说好。
那女儿都说好了，他就以为是好呗，哪怕老妻老跟他哭诉，他知道大女婿家里不像样。
但他总以为大女儿嫁过去是当嫂子的，王家人又大部分吸着大女儿和大女婿的血。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她们哪敢太得罪大女儿？
顶大天了就是妯娌之间互相别别劲儿，婆媳之间有点不愉快，可那算啥？
那种事都不值得他关心，还是那句话，他总不能跑大女儿婆家去帮着大女儿骂她妯娌吧？
那像样吗？
可谁知道……谁知道他大女儿竟是在婆家这么挨欺负的。
这已经不是别劲儿了，这就是欺负他大女儿老实、心好，欺负他家后继无人没人帮着出头啊！
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
黄父气得上不来气：“我、我以前一直都以为王家人不咋地，但王庆光是个好的。”
“是个出息的，能疼媳妇的，不然我不能让你嫁他。”
“可谁知道，他家最坏，最有主意的竟然是他啊！”
这哪是什么老实人，这分明就是中山狼！
岳家没能耐的时候，他王庆光摆出副老实人的嘴脸，能装傻就装傻，能不管媳妇、岳家，就不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关键他们还挑不出理。
就像直到刚才为止，他骂小女儿的时候，对王庆光的评价都是老实人。
因为是老实人，所以没眼力价可以理解，想不到孝敬他们岳父岳母也是正常，哪怕在王家护不住他女儿，他也没法怪个老实人，毕竟老实人‘尽力’了。
就连他大女儿，不也被骗这么多年，以为那是个老实人，想不到太多东西，所以难受的时候知道给倒杯热水就感动得不行。
觉得这就是打心底在乎她的证明。
可狗屁！
黄母也难受：“他是连着我们一起骗啊，要不是橙橙嫁给有文了，他知道利害了，心里有算计一下变脸了。”
“咱俩就是到死那天，说不准都看不透他王庆光的真面目。”
“指不定咱闺女在他家，让他家里人在他的放任下被磋磨死了咱们都反应不过来，还得安慰他别难受，说是自己女儿没有福气，眼瞅着要熬出头了结果人没了。”
可现实呢？
现实就是她女儿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么累死累活的跟长工似的熬。
他们女儿完全可以过更好的日子，不用年纪轻轻就给身体熬的油尽灯枯，不用伸出一双手手掌心比她这个老娘还糙。
黄母捶着胸口：“是我们对不住清清啊！老黄，你瞎了眼了当初死活要把清清嫁给那么个自私自利没有感情的混账东西。”
那都不是正常人。
但凡念点感情，哪怕一开始对她女儿漠不关心，存着利用的心思想娶个听话的长工回去。
可这么多年相伴下来，她女儿呕心沥血的为王家付出，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一门心思的对他好。
站在他那边考虑，啥事都和他共进退，甚至还心疼他在家里不被看重，被弟弟妹妹们吸血。
满心满眼盼望着分家另过的时候夫妻俩一块儿把一个家庭撑起来，过幸福日子。
可王庆光呢？
王庆光就不是人！
他一点都没有动容，没有感情，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女儿在王家那个大泥潭子里边挣扎。
可他明明有能力护着她女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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