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咱讲了，你就看吧。”
方家的事儿说了她们都怕脏了她们的嘴。
“别啊，讲讲啊，你们这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还不给我讲讲，我这热闹看得抓心挠肝的。”
话落，随着一声尖叫，一个半导体被人从屋里扔了出来。
随即跟着一块儿跑出来的还有方家儿媳妇。
也就是送大妮的继子媳妇。
她算是丢了大丑了。
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被人薅得跟鸡窝子似的。
一张脸青青紫紫，腮帮子肿得像个蛤蟆。
上夜班那邻居一看她这样直接被唬了一大跳：“我滴个乖乖，这次宋大妮下手这么狠呢？这都破相了吧？”
旁边人撇撇嘴：“这次可不是宋大妮打的。”
说完，都不用细解释。
所有人就听方家儿媳妇扯个嗓子朝着屋里喊：“沈有仓，你不是个男人，你连女人都打，你信不信我去告你去？！”
回应她的，是一摞子被扔出来的碗。
碗砸到地上崩得稀碎，不知道多少碎瓷片刮到方家儿媳身上。
顿时，方家儿媳现场给邻居们表演了一出杀猪放血般的哀嚎。
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上夜班的邻居听见旁边人笑，人都麻了：“这都这样了你们还笑呢？”
“你们也没有人性啊！”
他算是听明白了一半，现在在方家闹的人不是宋大妮，是宋大妮儿子。
沈有仓嘛，在他们这一片也挺有名的。
上次沈有仓一个人帮着宋大妮给方家外嫁的闺女连带着婆家都给打了。
算是一战成名。
在场的谁不知道宋大妮有个不好惹的儿子。
尤其刚才听方家儿媳话里的意思，沈有仓连女人都打。
这可不能不管啊！
旁边人见他撸胳膊挽袖子的好像要往上上，一个个赶忙伸手给人拦了下来。
“你们拦我干啥？那边宋大妮儿子可打女人！”
都是邻居，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再愿意看热闹也不能这么麻木不仁啊！
有那站得离方家近的，闻言回头啐了一口：“打女人咋了？要我说方家的老娘们就该打，刚子你别跟着往里头掺和，你知道这里边有啥事吗你就搁这儿抱上不平了。”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也不跟我说啊！”
叫刚子的自己还委屈呢。
他不就是倒了个夜班嘛，结果啥啥都赶不上热乎的。
路见不平还要挨顿挤兑。
有人看不下去，小声跟他说了几句：“宋大妮啊，现在在医院呢。”
“啥？她咋跑医院去了？不是，她在医院呢那她儿子在这儿耍啥驴呢？”
“你听我说啊，她啊，不是自己跑医院的，是被她这继子媳妇气进医院的。”
“听说送去的时候人都上不来气儿了。”
“嚯，这么严重，咋回事啊？”
有一个人起头说，旁边人就按捺不住八卦欲了：“听说是来方家后攒的钱，全被继子媳妇拿了。”
刚才还觉得方家儿媳可怜的刚子闻言一惊：“这不是偷吗？”
“谁说不是呢，就是偷啊，全给偷了，这还不算啥呢。”
“宋大妮发现之后，她们吵架的时候有人听着了，据说方家儿媳叫嚣着说要给宋大妮扫地出门。”
这话刚子可不信：“不可能，她还有那能耐了，老方再不顶用也是她公公。”
“她老公公新娶的媳妇，能是她说给撵出去就能给撵出去的？她又干不过宋大妮。”
旁边人摇摇头：“这回啊，你可就猜错了，这回老方说不定还真能答应呢。”
“啥？！”
有人用下巴指指方家，阴阳怪气道：“喏，接替宋大妮的人选都到位了，现在就在屋里嚎呢。”
“这不，就等着宋大妮出个结果，人是死是活，死了一了百了，可要是活了，那出院就能离婚。”
“对，咱们都听着方家儿媳说这个了，那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所以宋大妮儿子找过来咱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
方家干的就不是人事儿。
她们帮方家人说句话都觉得丧良心。
哪怕她们是旁观者，可自从宋大妮嫁过来之后是咋过日子的，她们有眼睛，会看，有心，会判断。
虽说老干仗，但宋大妮没说对方正谊或是方家的继子继女有啥苛待。
方正谊但凡在家，那必定被宋大妮伺候的好好的。
就连儿子儿媳，在宋大妮的弹压下，现在都对方正谊客客气气的。
这些变化她们这些老邻居都看得分明。
就连老爱带婆家人回娘家打秋风的方家小女儿，自从有了宋大妮这个后妈，都没再捞着好处。
可以说方家的日子过得，自从有了宋大妮，终于有点正经过日子的样了。
结果用得着人的时候可劲儿夸人家，用不着了，就等着人死好找人‘接班’。
甚至人还没死呢，‘接班’的都登堂入室了。
换谁谁能忍？
不知道谁看不下去来了一句：“宋大妮儿子砸的好，要是我我也砸，啥不打女人，自己老娘都要被这婆娘给欺负死了，还讲究啥打不打女人。”
要是他，他能和方家人拼了！
“对呗，当时方家儿媳妇和宋大妮吵架的时候我正好路过门口，听得可真真的。”
“一开始宋大妮没被气厥过去，还是方家儿媳妇现给那女人找来了，说让送大妮识相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还说她老公公也同意了，就等着娶那女人呢，宋大妮不在的时候俩人都往一个床上躺过。”
“你们说说，这话换谁听了血压不高？太侮辱人了，一边给人家钱全偷了，一边让人家收拾东西滚蛋连下家都找好了。”
“宋大妮那人本来气性就大，可不是听完之后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嘛！”
旁边人咋舌：“别说宋大妮气性大忍不了这个，就说我，你们老说我脾气好，可我脾气再好，这事儿要是换我来，我都承受不了。”
谁受得了啊？
本来就一家子糟心货，唯一能让心里有点安慰的就是老方算是个靠谱的好人。
可结果呢？
结果老方‘投敌’了，被‘策反’之后帮着他亲儿媳搁背后捅自己一刀。
总而言之——钱，钱全没了；人，人也背叛了。
宋大妮这次要是能扛下来，她们这些当邻居的都敬她是条汉子。
刚子听到这里，这才算知道方家今天到底搁这儿闹啥呢。
如果说刚才还觉得宋大妮儿子跑继父家里来闹来，还闹这么大，不应该。
那么现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没这么欺负人的，他知道是咋回事后，他都想跟着上手了！
“娘的，方家人也不干人事儿啊！”
“咱说啥呢，说的不就是这个，被打死活该……”
正说着话。
田淑贤薅着一个女的就出来了，出来之后还跟不解气似的上脚狠狠踹了一下。
那女人看模样四五十岁，身段不错，最起码比宋大妮强，瞅着也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过日子没遭过啥罪。
现在被田淑贤摁在手里边打，还会哭着朝旁边看热闹的求救。
明明岁数不轻了，可就有一股子梨花带雨的可怜劲儿。
刚子：“这是？”
“你问打人的还是被打的？”
刚子挠挠脑袋：“都挺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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