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想到这里。
之前种种不合理，都有了答案。
她背脊发寒，大脑嗡嗡作响。
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秦琛。
沈念拿着手机的手指刚动，就听吴坚道：“沈小姐，别乱动。”
抬头，见吴坚在后视镜里的眼睛，带着亡命之徒的阴沉。
这样的眼神，她在东国见过太多。
心脏狂跳开了。
她紧绷着小脸，眼里却恰到好处地装出一抹迷惑：“什么意思？”
吴坚抬起裹着纱布的手，晃了晃。
“这里边有一个炸单的开关，只要轻轻一按，车就‘嘭’的一下，上天了。”
沈念连忙故作慌张地看向左右。
吴坚说：“在你座椅下面。”
没有人不怕死。
沈念也不例外。
她听说自己坐在炸单上，小脸一下白了。
吴坚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你现在给秦琛发消息，但内容得按我说的来。”
沈念握紧手机，咬牙瞪着司机，没有说话。
司机见她没有乱动，知道她是个识事务的，接着道：“我知道沈小姐是来给你母亲买药的，我想，你不会希望自己回不去见母亲吧。”
沈念深吸了口气，冷声开口：“你想我怎么说？”
吴坚在汽车中控台上，点了几下。
中控台上的画面，变成了后排的沈念。
沈念才注意到，这车上有监控。
所以，她之前在手机上的所有操作，吴坚都是看着的。
只不过，他的目的是秦琛。
她的做法能让他知道他们的所有动向，故意没有阻止。
沈念眉头微蹙，她还是太嫩了。
吴坚道：“把手机屏幕对着监控，就说玛玛温要见你。”
沈念视线扫过他包着纱布的手。
她不会怀疑，如果自己不按他说的办，他就会炸了这辆车。
沈念抿了抿唇，转动手机，让自己的手机屏幕出现在中监控画面中，才调出微信打字。
她假装手抖，总是打错字。
吴坚盯着她，倒也不催。
沈念看似手忙脚乱，实际上，向秦琛拨出了紧急电话。
只不过，她手机开了静音，他们这边听不见秦琛那边的声音。
沈念“好不容易”把消息发了出去，说：“秦琛不会和我一起去的。”
秦琛接通紧急通话，刚要出声，就看见紧跟着发过来的消息，他立刻噤声。
接着听见沈念说的话。
目前状况，任谁都会认为，玛玛温是拿沈念当饵，弄死吴东，然后趁乱，控制住吴老爷子和还在病中的吴将军，拿下园区。
那么沈念的回答，应该是“他”，或者“吴东”。
可沈念说的却是“秦琛”。
换个人，听不出沈念化里的区别。
秦琛却瞬间明白。
对方的目标不是吴东，而是他。
所以，玛玛温就是秦黎昕要揪出来的毒瘤。
吴坚不知道他和沈念的谈话被监听了，得意道：“他会去的。”
他太清楚那些强者的自以为是了。
那些人仗着自己本事高强，为了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知道有危险也会去。
果然，他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秦琛：【我和你一起去。】
沈念没再回消息。
她相信秦琛洞察玛玛温的目的后，不会放弃她。
但她也不能躺平，干等人来救。
她收起手机，主动和吴坚攀谈。
“你既然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也知道我来做什么。”
吴坚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你不想族人摆脱基因病？”
沈念语气诚恳，已然没了之前假装出来的慌乱。
吴坚对沈念的话嗤之以鼻。
他知道沈念很厉害，制出来的药，能治病。
但在他看来，根本上去除基因病，是不可能实现的。
沈念不过是哄着吴东把药卖给她。
而吴东则将计就计，利用她的嘴，笼络人心，以此做为他争权上位的政治手段。
沈念知道他不相信。
也不以为意。
把手机屏幕对着摄像头，调出两段录音。
一段是她实验成功，向吴东报喜的。
另一段是吴东和她打电话的通话记录。
说她给出的方案，已经通过族中长辈们的一致认同，邀请他参加明天的族会，研讨实施细节。
这些录音，沈念不是有意为之。
只是园区形势复杂，她为了自保，习惯性留个心眼，但凡有动静，她都把录音打开。
沈念放完录音，平静地看着吴坚：“基因病实验研究成功，你主子也知道，她没告诉你吗？”
吴坚脸色终于变了。
玛玛温没有告诉过他。
“我怎么知道，那录音是不是你和吴东联手搞的鬼。”
“你不相信，可以给你主子打电话。”
吴坚沉默了。
他虽然三年前就伤退回了家。
但玛玛温身边的人，又没有死绝。
他要想打探消息，不是问不到。
沈念在这种事上骗他，毫无意义。
他可以为玛玛温去死。
不仅仅因为玛玛温救过他。
还因为他们都有病，不定时地发作。
病魔已经将他们折磨得对未来没了期待。
但如果能从根上杜绝基因病，他们就能摆脱病魔的折磨。
之前，儿子发病，他眼睁睁看着。
那样的无力感，让他绝望。
后来沈念带来的药，治好了儿子。
他欣喜，但并不感激。
因为，假药是沈念未婚夫生产的。
但经历过那样的绝望的日子，他心里是希望根治基因病的。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他了解玛玛温的为人。
玛玛温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是怕他没了死心。
吴坚不怕死。
但如果妻儿不需要再承受病魔折磨，他并不愿意拉着妻儿一起去死。
吴坚没有缠着纱布的手握紧方向盘，松开又握紧。
秦琛很厉害。
玛玛温要杀秦琛，得下重本。
在这种情况下，哪可能保证沈念的安危。
因此，沈念即便配合行动，能活下来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如果沈念死了。
那基因病还能根除吗？
吴坚想到这里，不由地看向沈念的手机。
沈念在后视镜中，把吴坚眼里的变化，看得明明白白。
“我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不可能把方案完全交出去。如果有人逼迫我的话，我保证，研究成果会随我一起从这世上消失。”
沈念不等吴坚起歪念，先开口把吴坚的邪心掐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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