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霜凝从外面进来。
“二姑爷在前堂。”
“说是要接二姑娘回去。”
宋婉捏了捏眉心:“他倒是还敢来。”
“去让人把大爷拦在灵堂里面,别让他到前面。”
“喏。”
宋婉和霜凝没有刻意压着嗓子,姜瑶都能听到。
“我去见他。”
宋婉不好阻拦,便只能跟着姜瑶一起往前院去。
几个家丁根本拦不住姜辞,他现在站在前堂,手里拿着剑,作势要杀了谢昀。
姜瑶走到姜辞身边,夺过他手里的剑,握在手里。
谢昀看着她提剑过来,没有后退一下,身旁的卫澜和江阔挡在前面,谢昀拍了拍他俩的肩膀:“你们让开。”
姜瑶拿着剑,走到谢昀跟前:“是你杀了我爹。”
谢昀没有反驳,“是。”
剑刃抵在他心口的位置,姜瑶双手握住剑柄,手在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我爹?”
谢昀面无表情。
“因为他杀了我阿姐,逼死我母亲和祖母,让我家破人亡。”
“难道我不该杀了他吗?”
“不是的!”
“你问问这里的每一个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正堂,姜太傅!伙同李氏趁着皇后生产的时候做手脚。”
“所以皇后才会难产而亡。”
“我不伤心?”
“我祖母和母亲腹背受敌,眼睁睁看着女儿惨死,却没有办法见她最后一面,我不伤心?”
“我死了那么多亲人,难道就可以哭一场,抹抹眼泪,表示这一切都可以过去吗?”
姜瑶握着剑,“不是的,这一定有误会的地方,长隽,你肯定误会了。”
“是,我阿姐死了有误会,我母亲死了有误会,我祖母死了也有误会,只有你父亲死了就没有误会吗?”
谢昀一把握住剑身,双手紧紧攥着。
姜瑶看着他双手流血,“长隽,你别逼我。”
“我逼你?”
谢昀眼底通红,眼泪却落下来。
“瑶瑶,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
“不是的!”
姜瑶闭上眼睛,神智早已经崩溃,她想起以前姜正堂说的话,想起阮流筝和苏潇云,想起谢桑宁。
握住剑的手缓缓松开,下一刻,一直躲在一旁的王朋推着姜瑶的后背。
很清晰的利刃没入肉体的声音。
姜瑶愣住了。
谢昀也愣住了。
那柄剑几乎贯穿他前胸后背。
谢昀抬起睫毛,脸上满是茫然和微愕。
他吐了一大口血,跪在地上。
“主子!”
卫澜和江阔护着谢昀。
“我.....”
姜瑶松手。
“哐当——”
剑落在地上。
谢昀捂着心口的位置,喉头攒动,“一命还一命,姜瑶,我们两清了!”
“主子!”
卫澜和江阔架着谢昀起身,回头恨恨看了一眼姜瑶。
“夫人,您真太狠心了!”
姜瑶目光近乎失焦,她看到了地上的血,那么多血。
长隽会不会死?
“瑶瑶....”
“瑶瑶.....”
耳边好多人都在和她说话,可姜瑶动不了。
好累。
她好想睡觉。
“瑶瑶!”
姜瑶无意识往后栽去,被姜辞及时护在怀中。
*
初秋,又开始下雨,一场倾盆大雨过后,天际像是被清洗了一遍。
地上的血也被冲刷了干净,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大爷。”
姜辞站在姜瑶房间外面。
“二姑娘可醒来了?”
“没有。”
姜辞点头,脸色也不好看。
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出去,刚到门口,姜月芷进来。
“阿兄。”
姜辞看了一眼姜月芷:“瑶瑶不想和我说话,你进去看看。”
姜月芷点头:“嗯。”
“对了,柳姨娘在父亲去世后,去城外的庙里带发出家了。”
姜月芷点了点头:“多谢兄长,我昨日归家,便知道了。”
姜辞不怎么会和姜月芷说话。
挠了挠头:“我先去前堂招待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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