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爷今早出去了。”
姜瑶点头，不怎么关心：“我知道。”
“您不去瞧瞧？”
紫英看着她，姜瑶仰头：“不用。”
“我今日无意中听说，应该是挺危险的，走的时候，爷手里拿着刀。”
姜瑶抬头，瞪圆了一双杏眼。
“我走后，他就这样？”
“还是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是我没有发现？”
“爷....您走后，爷的性子变得有些极端。”
姜瑶点头，没再说话。
紫英应当是来做说客的，可游说失败，她叹了一口气离开。
姜瑶的思绪不免被影响了，她托着下巴，坐在罐儿身边，担心起了谢昀。
“阿娘。”
罐儿面有忧色地盯着她，眉心拧成了个小疙瘩。
“你怎么了？”
“是肚子痛痛了嘛？”
姜瑶回神，捏了捏他的脸蛋：“没有。”
先生很快来了，和以前临安那种性格酸薄的私塾先生不一样，罐儿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新来的教书先生。
今日第一天，只学半个时辰。
教书先生走了，罐儿笨拙地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字符。
“罐儿，中午阿娘带着你出去吃。”
“不要，先生留了作业，我要写作业。”
“嗯？”
姜瑶捏着他的脸。
罐儿被她扯得脸都变形，“不要，救命啊！”
姜瑶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叫人，我就晚上不给你讲故事。”
罐儿懵懂地睁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妥协了。
“可是爹要生气。”
“不会，你爹都没回来。”
“要不要和为娘出去，浪迹天涯？”
罐儿重重点了点头。
姜瑶当机立断，扛着谢府小少爷，就往后院跑。
“阿娘，我们不从大门出去吗？”
“不去。”
姜瑶拿着铁锹，费力地刨狗洞。
“这几年谢长隽估计都不着家，三年前这里有一个狗洞，没想到，三年后还在，就是长了些杂草，没事，阿娘除干净。”
罐儿蹲在一边，看着面前的狗洞越来越大，竟真的萌生出了要和阿娘一起去探险的刺激感。
“走！”
姜瑶带着他：“阿娘给你示范一下，你看，趴下来，慢慢往出钻。”
姜瑶像模像样地钻出狗洞，蹲在外面，“罐儿，你也来。”
罐儿却没了声响。
“罐儿？”
“罐儿？”
“谢书言？”
没动静。
姜瑶艰难钻回来，刚钻到一半，就看到了一双脚，顺着脚往上看，是谢昀。
罐儿站在他脚边，可怜兮兮，眉眼低垂的样子瞧着分外惹人心疼。
姜瑶爬进来，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你就这么不情愿，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带着孩子要跑？！”
“不是。”
“不是？！大门不能出？！你非要钻狗洞？！”
“紫英和岚翠找了你们那么长时间，你知道我....她们多着急吗？！”
罐儿瘪着嘴一脸委屈地看向姜瑶，“阿娘！”
他想跑过来，被谢昀一把握住肩膀。
“不准过去。”
小奶娃睫毛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眼瞧着又要掉金豆豆了。
姜瑶一把抱过他：“你有病啊！？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吓唬孩子干什么？”
谢昀握紧手指，心中涌动着难言的情绪。
他看着姜瑶蹲在罐儿跟前，很温柔地哄着，那样的眼神，在面对他的时候，却变得很凶。
“回去吧。”
谢昀声音放得轻柔了些。
甚至可以从里面听出些许无法压抑的恳求。
“我和罐儿商量好了，今天要出去逛街，不是从狗洞爬出去，也是得从正门出去的。”
谢昀盯着她，眼神明显压抑着愤怒。
姜瑶知道，可偏偏回头瞪他：“怎么？你不爽？”
“什么时候回来？”
谢昀无奈选择退步。
“无可奉告。”
姜瑶抱着罐儿，错着他走过去，“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让人跟着我们，我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
谢昀眼眸半垂，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面：“嗯。”
姜瑶往前走，快要拐角的地方，谢昀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还会回来吗？”
笑话。
不回来，想跑就能跑吗？
“回。”
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罐儿眼巴巴看着他阿爹。
“娘，爹哭了。”
姜瑶抱着他，埋头往前走。
“别相信你爹的眼泪，那是假的。”
“可是阿爹好伤心。”
“那是他装的。”
等罐儿彻底看不到他阿爹之后，也消停下来了。
出了门，姜瑶抱着他溜达。
“阿娘。”
“嗯？”
罐儿仰着脑袋，手里握着糖葫芦。
“阿爹是不是也想和我们一起出去。”
“他不想。”
姜瑶拿出帕子给罐儿擦了擦嘴巴：“累了和阿娘说，阿娘抱着你。”
“嗯。”
罐儿举着糖葫芦：“阿娘吃。”
姜瑶咬了一个，“好吃。”
“嘿嘿。”
罐儿好开心。
上京城里好玩的地方数不清，罐儿从看到了耍杂技的，就挪不开脚。
一路上，看什么就喜欢什么，姜瑶拦都拦不住。
午时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姜瑶带着他来到了醉江月，上京城最大的酒楼。
“客官，您几位？”
“就我俩。”
“贵宾两位，一大一小！”
紧接着，一个圆脸小丫环走过来。
“贵宾，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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