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她身旁坐着的男人抽了几张餐巾纸,安慰道。
祝愿好奇地看了过去。
坐在夫妻俩对面的估计是他们的女儿,眉头也是紧紧皱在一起,伸出一只手搭在母亲的手背,轻声说道:“直肠癌的死亡率不高的,妈妈你应该相信爸爸,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末了,眼中滑过一丝光,继续说道:“不然我们换一家医院吧?也不能医生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呀。”
医生和患者信息不对等。
在没有基础医学知识下的患者及家属,除了多跑一点医院,多找一点不同医生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然而这家的父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唇色很惨白,回答道:“还是算了吧,每个医院都不认其他医院做的检查、拍的片子,太浪费钱了。”
“……而且做肠镜真的太痛苦了,我遭不住这罪。”
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祝愿蔫巴地垂下了脑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生老病死,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棘手,最难以平常心对待的问题。
顾京律看了她一眼,问老板要了几个打包盒,然后把桌子上剩下的食物都一一装了进去。
他起身找墙上的二维码付钱。
先一步走到早餐店外,祝愿恰好又看见了刚才的那个女儿,她一只手哆嗦得抱着身体,另一只手里则是拿着电话。
大概电话对面的是她一位医生朋友。
女人谢过之后,说道:“那位医生还是说必须要做切除手术,我当时把你的建议也给他看了,他态度很差,说不切就不治这病。”
“没办法呀,我爸也不肯再去其他医院折腾了,待会儿吃完早饭,我就带他去医院办理入住了。还得用到手术机器人,听说开一次机就要好几万块钱,这钱医保还不能报销……”
祝愿还想听下去的,但是顾京律已经走了出来。
拍了拍她,走去路边拦出租车。
司机问目的地,男人回答了一个商场的名字。
“去商场干嘛?不回酒店吗?”祝愿问道。
车子启动之后,顾京律才低声回答,语气之中饱含无奈:“参加百日宴,难道可以空着手去?”
他以为小姑娘不懂这些礼节。
谁料隔了一会儿,祝愿从她身上的挎包里掏出来了两块黄澄澄的大金块,上面还写着【999.9】的字样。
看上去像是不知道从哪个保险箱里给扒拉出来的。
还沾着一点点灰尘。
她很理直气壮地解释道:“刚出生一百天的奶娃娃懂什么?给她买礼物也是浪费,还不如直接送给家长呢。”
顾京律:“……”
一时间没法儿反驳。
小姑娘确实懂点人情世故,但不多。
商场离得很近,到那儿正好开门。
祝愿被拉进金店里之后,嘴中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她选的礼物怎么就不好了?
明显是金条更大气一些。
服务员迎上来,问需要什么。
“要小孩子百日宴的礼物。”顾京律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最角落里的玻璃柜中,全部都是各种样式的卡通生肖黄金,以及手镯脚镯、长命锁等。
还没等服务员开口介绍,顾京律就随便指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长命锁,“就这个吧。”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客人。
服务员点了点头,拉开抽屉柜。
“你选一个?”顾京律回头问道。
祝愿眼睛从旁边的戒指专柜上移开,慢慢走了过去。
刚低下头,那个服务员还贴心地提醒了一句:“一般来说宝宝百日宴,你们夫妻俩送一个就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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