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看到从李老师那个城市的车进站了。我盯着后车门看,生怕看漏了眼。
车门看了不久,一个穿着紫红色风衣的女子出现在我眼里。
她长长的拉直的头发披在肩上,戴着一副白金框的眼镜,脸上白皙的皮肤透着一点因为冬天的冷风吹生的红润。
就是她了,许久未见的李老师。
就这一眼,我觉得和她的感觉一下亲近起来,孩提时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回忆也在瞬间变得生动。
她下车后也是在四周探望,估计也是在寻找我。
说实话,这么久年没见,我能认得她,她一定是不认识我,因为我已经从小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男人。
所以,我不断地朝着她的方向挥手。
她的眼睛一下停在我的方向,她也发现了我。
我急忙在旁边叫了个抬货的小工,然后一起向她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当我走在她面前停下来,发现她大瞪着眼睛望着我,然后脸上的表情夸张地说道:“唐正,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啊。”
说着还用手使劲拍着我的手臂,又说道:“哎哟,看这个标致的小伙子,李老师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我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被她搞得一楞一楞的,不过这让我觉得更加确定了,对,她就是那个李老师,热情,开朗,充满活力。
而近眼仔细看她,她也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青春靓丽的年轻女老师,而是一个风韵充足的中年少妇,那种扑面而来的成熟.女性的味道,竟然弄的我有点眩晕的感觉。
在加上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女性化妆品淡淡的清香,更是让我有点迷醉。
“哈哈,唐正同学,发什么愣呢,赶快去帮我拿行李啊,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再次勾起我遥远的回忆,对,李老师相当爱笑。
记得有一次,我爸爸给人说起她的时候,还特意说,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笑了,感觉有点疯。
是的,我再次确定,李老师真的没有变。
“李老师,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五表婶才对啊?”我对她说道。
“哎呀,什么五表婶,真俗,而且听起来好老,还是叫我老师,我习惯听你这么叫我,哈哈。”李老师以前就十分习惯用这个爽朗的笑声来结束她的谈话。
“那好嘛,李老师。”我特意加重了语气。”那走吧,让这个小哥把行李挑到停车场去。”
“哈哈,这么远点的路,你还开车来?还请小工?还奢侈哦。”
“不是啦,下雨嘛,车不好打,路又脏,为老师您着想呗,要不你穿的这么高贵美丽的,糟蹋了啊,呵呵。”
“哈哈哈,哎哟,我的唐正同学,怎么现在这么油嘴滑舌哦,小时候你可是小木头一个啊,哈哈。”
“李老师,时代在变,我也在成长嘛,您可别再把我看成小男孩,我现在可是个大男人了,顶天立地七尺男儿。”
“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七尺男儿,我不把你当成小屁孩儿,行了吧,快走快走,外边风吹着还有点冷。”李老师边说边拉着我的手臂往外边走。小工挑着行李跟在后边。
一路上冷风习习的,我们都搓着手往停车场走,没有再多说话。
找到车,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给小工钱,我们赶紧往车里窜。
我一坐下,把车启动,把暖气打开,一股暖风让人一下舒爽起来。
李老师坐在副驾驶,还在习惯的搓手。
“李老师,还冷吗?”我问她。
“好多了,家里的天气还是比那边冷一些。今年还稍微好些,前两年回来,一下车就冻得发抖。”
“呵呵,那也有可能是在车上呆的时间太久了。我们走吧。”
“恩,不着急,先等等,享受一下暖气,暖和一下先,我们也聊聊天嘛,哈哈……”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哦,好吧。休息一下也行,我刚才在外边也是冻的够呛,呵呵。”我答道。
“是吧,不好意思啊,这么冷的天让你在外边吹吹风,哈哈。”
“哎呀,看你说的,能来接你,我不知道多开心呢。”想起来之前我还在被窝里面懒床,我的脸上有点热辣辣的感觉,不过她应该没有看出来。
“哈哈,又油嘴滑舌了。唐正,我们又好几年没有见过吧。”李老师转过头对我说道。
“哪里才指几年啊,我们应该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了,好像自从你去了那边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你了。”
“是吗?有这么长时间了?那也是,我两三年才回来一次,而且回来也不是放假期间,以前我回来,你都在外地上学,没有见到,哎,时间过得真快,10几年了,我也老了,小孩都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了,哈哈。”
“哪里啊,李老师一点都不老,和以前一样漂亮!”我提高嗓门说道。
刚说话,才觉得有点唐突,自己都觉得干嘛这么激动呢?
李老师果然被我的反应镇住了,估计她听我这么激动地这么说,也觉得相当突然。
她转过头,愣着望了我两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还说你不是小屁孩,哈哈哈。”
她这么一笑,我更囧了,急忙说:“李老师,暖和了点吧,我们走吧。”
说着我一踩油门,驶出停车场。
车开一截,到一个红绿灯下停下。
也许是为了缓和刚才的尴尬气氛,旁边的李老师开口说道:“唐正,刚我看了下,这车挂的是省城的牌,应该不是你爸爸单位的车啊,你也不在省内上班,怎么有这车的?”
“好像是我爸借的吧,我的车在外面没开回来。”我回答她。
“哈哈,不错嘛,唐正混的很开哦。有出息。”
“有什么出息啊,就是图个方便,不过没想到他们能给我爸一辆这么好的车,丰田霸道用起来还是很舒服。”
“恩,的确不错,过两天用你这车送我回趟老家,老家的路太烂了,你这个车还可以进去,你老爸原来那个车太矮,行不?”李老师边说边转头望着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当然求之不得啦,“好啊好啊,没有任何问题,李老师一句话,我在所不辞。”
“哈哈,怎么你不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啊,哈哈。”李老师一笑,车里的气氛马上恢复正常。
车也早已过了那个红绿灯,到了我家楼下。
我家住的地方是以前县教育局的家属楼,90年代的房子,基本上没有电梯。
因此,我只能将李老师的行李扛上五楼,不过这对于我来说自然也是小菜一碟。
我们下来车,打开后尾箱。
我望着李老师的三件大行李,说道:“李老师,行李都要抬上去吗?”
“哦,不用了,就拿这个上去就行了,其他两个,是回老家用的,反正到时候用你这个车,就不用搬来搬去的辛苦你了。”李老师拍着一个皮箱说道。
她一说完,我马上把身上的蓝色羽绒服脱下来,然后递到李老师手里,说道;“那老师帮我拿一下衣服。”
李老师顺手接过衣服的同时,用另外一只手的拳头敲了敲我穿着一件薄羊毛衫胸脯,笑眯眯地说道:“不错嘛,唐正,长得挺结实哦,哈哈哈,果然是个大男人了。”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起来:“李老师,你别总是洗刷我好不好啊。”
说完提起箱子,往肩上一扛,就往楼道里面走去了。
只听见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哈哈哈哈,还不好意思了,看来还是个小屁孩。”
我服了她了,不过心中却有一些异样的感觉,这真的是我亲爱的李老师。
我一口气把大箱子扛到五楼,李老师跟着后面,比我喘气还急促,到了门口,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唐正……你太厉害了……体力真好,哈……哈。”
这个时候都不忘了笑,我觉得她真是可爱:“呵呵,我天天不是打球就是健身的。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
“妈,开门!李老师到了!”我朝门里面吼道。
“你这个愣头青,你不找敲门啊,叫什么叫,吵到邻居多不好。”老妈在里面边唠叨着边出来开门,门一开,我扛着箱子就冲进客厅。
“换鞋啊,我的小祖宗,我刚刚拖过地,你就那么傻,到家门口了,就把箱子放下来拉着走嘛,不重啊……”
老妈的唠叨,也让我服了。
不过她还没有唠叨完,就听到门口的李老师激动地喊到:“嫂子,我回来啦,哈哈哈。”
老妈马上接过李老师手里的提包,右手狠狠地拍李老师的左肩,说道:“哎呀,你也没有个正行,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咋呼。快快进来,累了吧,喝点水休息一下。”
看到正在喝水的我,老妈一巴掌又打到我的背上:“不懂礼貌的东西,先给五表婶倒水啊,只知道自己喝。”
“没事没事,让唐正喝,不用管我,他等我这么久,又扛这么重的箱子,估计也渴了。”李老师马上接过话。
“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老妈又爱又恨地说道。
“哎呀,嫂子,唐正还不懂事?如果到时候我的小孩能到唐正的一半,我都去给观音菩萨放鞭炮了,你这个儿子,整个县估计都找不到几个。”
“哎呀,你就别夸他了,越夸他越得意忘形,你是她老师,现在又是她表婶,给我好好地教育教育他。”老妈听了李老师这话,也是心中暗自高兴。
我也懒得继续听老妈在那里唠叨,这女人一到了年纪,就这个毛病,李老师当然也是热切回应。
我都搞不明白,太们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
“妈,我出去一下哈,去一下刘星家。”
刘星是我的发小,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学。
他是头一天从北京晚上回来的,两年没见,相见之心相当急迫。
“好,中午回来吃饭,你爸爸中午单位应酬不回来了,你陪陪你五表婶,赶快穿好衣服,你看你穿那么薄,着凉了又难受……”
“知道啦。又开始唠叨了,妈,你就稍休息一下嘛。哈哈。”我说着就出了门。
“臭小子,早点回来。”老妈的声音还在耳后追赶我的步伐。
我一个人走在县城的街上,城中心的街道比客运中心的干净,那种脚踏上去之后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很清净。
风还是呼呼地吹,飘着细细的小雨,一点一点地粘在我的羽绒服上。
刘星家离我家就两条街,所以我没有开车。
这样慢慢地在街上走走,感觉更加惬意。脑子里也在把刚刚接李老师的过程不断地回放。
下车的第一眼,她的笑声,她打我的小拳头,所有的回放,好像都变成一种淡淡的甜,从我的心里不断地扩散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我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是我的老师,现在还是我的五表婶,更何况我外面还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我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但是越这么想,好像有什么东西越强烈地把控这我,哎,算了,顺其自然吧。
好在刘星家到了,这个事情可以暂时抛在脑后。
在刘星家也就呆了半个来小时,两哥们热情拥抱一下,再简单粗略地聊聊,约着晚上找个地方,再约几个哥们一起放开地聚聚。
所以我提出走,刘星也没有挽留,反正晚上再痛快的整一场。
带着再见到阔别两年的哥们儿的喜悦,做过还是刚才做的那条路,我又回到家门口。
这次,想到老妈估计还在厨房忙着做饭,我没有叫门,而是用钥匙开门。
前脚刚跨进门,一抬头,我的眼睛马上就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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