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死的突然,丧事也办的极为简单。理由是,安南侯府尚有长辈在,贺兰连诰命都没有,京城又提倡检省之风,小辈的丧事不宜大办。
卜文送到各家,却又言明不用过去吊唁。相熟的亲友们,按份随礼即可,有过意不去的,打发个管事过去即可,主人家就不用去了。
“总共三天,从发出卜文到出殡,丧事办的这么急的,还是挺少见。”宝珠满脸称奇的说着。
别说主子,就是家里有点钱的奴才死了,也得停灵七天,像贺兰这种,三天就拉出去埋了的,实在少见。
安初萦微微皱眉,道:“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跟贺兰不熟,更没有任何交情。但贺兰落得如此结果,确实是冤。
宝珠有些意外,一直以来安初萦对八卦都是淡淡的,下人要是说呢,她就听听。不说也从来不问,主动打听还是第一次。笑着道:“我这就去问。”
宝珠上午出门,不到中饭时间就回来了,把贺兰的八卦全部打听清楚了,回来之后就眉飞色舞的道:“真是想不到,这位贺氏也是个风流人物。夫人可知她是怎么死的,竟然是马上风。”
“啊?”安初萦惊讶。
下意识的就认为贺兰马上风的对象是贺兰,虽然早知道杜俊不是人,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是人。以贺兰的年龄会马上风,多半是用了药吧。
宝珠道:“夫人误会了,杜探花是正经人,怎么会那般的……贺氏偷人的,偷的还是和尚。”
“啊?”安初萦又是一惊。
偷人不惊讶,但偷一个和尚,该说贺兰是大胆,还是口味特别?
宝珠道:“夫人不知,当初贺氏大闹,杜探花不得己分家带她出府另居。房舍就在城门处,而出城门不到一里就一座和尚庙,里头有几个年轻和尚。不知怎么得,贺氏就与庙里的和尚勾搭上了,常借拜佛之名私会。”
安初萦听得有发怔,显得十分意外:“自家夫人偷人,杜俊竟然不知道?”
别说古代男人了,就是现代男人,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也是极其丢脸的事。杜俊竟然能容许这种发生,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安排的。
为了弄死贺兰,杜俊真够花血本的。
“这回就是,贺氏约了几个和尚私会,不知怎么得就……死了。”宝珠说着。
还有一些话太脏,她没敢说出来。据说发现尸体时,贺兰死状凄惨,下身满是痕迹。拷打了贺兰的丫头才知,贺兰生性淫,荡,每每总要两三个一起,干的太多,身体早就虚空了。
那些和尚为了讨好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丹药。这回好像是吃药吃多了,直接吃死了。
安初萦听得叹口气,挥挥手道:“也是个可怜人。”
虽然这个可怜纯粹是贺兰自己找的,招惹谁不好,去算计杜俊。但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凄惨了。
宝珠道:“据说那个几和尚都被打死了,秦王府里,魏夫人听说此事,直接疯了。”
“独生女儿落得如此下场,魏夫人也是命苦。”安初萦感慨说着,突然道:“如此隐秘之事,你怎么这么快就打听到了。”
京城没有秘密,但是男人戴绿帽子之种事情,不管男方还是女方家都会隐瞒。现在贺兰刚死,宝珠出门不过半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实在没道理。
“我本来想出门去问的,正好遇上五夫人的陪房丫头。因是旧识,便闲聊几句,是她与我说的。”宝珠说着,补充道:“听她说,是五夫人让身边的人去打听的,得到这个消息好,五夫人高兴的很。”
安初萦叹气道:“事情都过去就这么久了,她还有闲心记着。”
贺兰是抢了安三娘与杜俊的婚事,但从结果看,也是贺兰替安三娘挡了灾。不能让杜俊满意的媳妇,他得让对方去死。亲王的女儿尚落得如此下场,换成安三娘,分分钟钟死的不明不白。
宝珠吞吞吐吐的道:“听说现在五夫人过的不太如意,五老爷搬回书房后就一次没有回来过。下人们也有些不太听管束,总是背后说些闲话。”
这也是跟她说八卦的丫头说的,现在五房的日子不好过。以前国公府的下人虽然不会刻意巴结,但也从来不会刁难,吩咐她们做事也都使唤的动。
现在却有些支使不动了,虽然不至于完全不理,但也要多说几句。骂狠了,她们就会当面嘀咕说闲话。这两天更夸张了,有时候连饭都会送完。
安三娘把人叫过来问,厨房的人只说最近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安三娘发狠了要打,又被管事媳妇拦住,各种道理,各种理由,把安三娘堵的半死。
以前是苏太君老是寻安三娘麻烦,现在都不用苏太君出马了,下人们都要把安三娘整死。
“这怪的了谁,以前还想着能分家出去,现在与丈夫闹到如此地步,分家出去单过也是苦。”安初萦说着,道:“府里一直是舞阳县主管家,下人突然如此,只怕是舞阳县主嫌她行事龌龊,心中厌恶,下人见当家主母都如此,自然跟着有样学样。”
宝珠道:“我听丫头说,挽月姑娘的事,是老太君赏的那个姨娘出的主意。”
“出主意而己,实际去做的人却是五夫人。”安初萦说着,道:“识人是一种本事,识人不清,这个锅只能自己背。”
苏太君赏的姨娘能出什么好主意,安三娘偏偏听着,还按着方法干了。那等出了事,就不能说是被挑唆的,相信这么一个人,后果也得自己担。
宝珠听出安初萦没有帮忙之意,再不敢多言,岔开话题道:“马上就满一个月了,夫人可有跟老爷商议过,要回家住几天?”
一般来说,女儿出阁满月之后,就要回娘家住几天,称为回门。不过具体住多久,也要双方商议好。像安三娘那时候,因为赶上大夫人的丧事,她只是回来一趟,都没在安国公住下。
“住几天啊……”安初萦不禁犹豫起来。
女儿家回娘家省亲是因为思念亲人,而现在安国公府里,她都不知道要思念谁。
在安国公府她只是一个寄宿者,得了安家三分之一的财产,安国公府把她好好养大,然后嫁出去。责任和义务都有,但感情却也不多。
虽然她对状元府还不太熟,但是对安国公府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好像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老爷回来了……”
突然一声通传,打断主仆两人的谈话。
宝珠立时规矩站好,安初萦虽然不情愿,但也起身相迎。
苏玄秋大步进门,一身便装,不止是随意,根本就是下人打扮。也不知道他是去微服私访了,还是他的穿衣风格就是如此。
“老爷回来了……”安初萦笑着招呼着,不禁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一般来说,苏玄秋是不到晚上不进门,现在还中午呢,日头在顶,苏玄秋回来了,实在不合常理。
苏玄秋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径自道:“我要出门一趟,下午就动身。”
“啊?”安初萦一愣,不禁回想起未成亲时,与苏玄秋的几次相遇。果然是大忙人呢,满天下的跑。
苏玄秋看她惊讶,笑着道:“舍不得我走?”
“呃……”安初萦卡了一下,为了夫妻感情,她决定还是说假话,道:“我们才刚成亲,老爷就要出门吧。”
“有事。”苏玄秋简短说着,又对安初萦道:“要乖乖听话。”
一副老子出门挣钱,你就老实在家的大男子主义即示感,安初萦默默转过头,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丫头们上前,要帮着苏玄秋更衣,苏玄秋挥手让她们下去,吩咐道:“备水,我要洗澡。”
安初萦想了想,问:“需要我收拾包袱吗?”
要是像以前那样,只带一个小厮微服出京,只怕是不需要。
“当然要收拾。”苏玄秋说着,又指责安初萦,“小懒鬼,每次我进门,都支使丫头干活,自己为什么不动。”
“呵~呵~”安初萦只能笑,却是坚决不动,岔弄话题道:“老爷要去哪,我好准备衣服。”
有些习惯不能养成,有种男人更不能惯着。什么夫妻吃饭时,妻子得侍侯丈夫;丈夫回家时,妻子要主动上前侍侯更衣倒水,哪怕一屋子丫头呢,也要妻子去做。
她没有当贤妻的打算,当然也不打算公然跟苏玄秋对抗。反正就是不动,除非苏玄秋直接下命令。时间久了,这些差事她自然可以不干了。
“冬衣,我要去边缰。”苏玄秋说着,知道安初萦是懒得,也懒得与她计较,道:“一会跟我一起洗澡。”
“我不想洗……”安初萦下意识说着,却是乍然明白。
苏玄秋这个洗澡,哪里是洗澡,分明是要……趁着没走来一发,她该说什么好。能让伟大的苏大人忘掉工作,回家来干活,她该自恋一把,认为自己有魅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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