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小轿,悄无声息的回到后罩楼,宝珠心惊胆颤的端茶进来,安初萦一直沉默不语。
“小姐,喝口茶吧。”宝珠轻声说着,虽然知道时机不对,但也只得提醒道:“今天是第五天了。”
说好的,安初萦只在娘家住五天,这己经是第五天了。眼看着要下午了,要是再不收拾东西,那就是明天走了。
安初萦愣了一神,这才反应过来,道:“去收拾东西吧,是我忘了。”
“是。”宝珠应着,唤来小丫头开始收拾。
安初萦枯坐了一会,也想不出头绪来。索性站起身来,道:“你们收拾吧,我去与二奶奶辞行。”
宝珠连忙给安初萦拿来外衣,道:“我陪夫人去。”
“不用。”安初萦说着,眉头紧皱。
宝珠心中担忧,却是不敢跟着。
安初萦下了后罩楼,漫步向裴氏正房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就听里头传来二夫人的哭闹声:“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现在你亲小姑在婆家受气,你却不管不问,你就是个门里横的,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安初萦皱眉,下意识就想走。
来的真不是时候,没想到二夫人跑来闹裴氏。裴氏估计是懒得理她,只把房门紧闭,连个下人都没有,任由二夫人哭闹。
没想到二夫人身边的婆子眼尖,转身之际看到了安初萦,喊着道:“萦小姐来了,萦小姐来了……”
正在院中哭闹的二夫人,马上掉头扑过去。
她哭闹这么久了,裴氏根本就不搭理她,她正无处出气,看到安初萦,可谓是看到正主了。
“还有你,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克遍六亲,连爹娘都死的不明不白。就是因为你也嫁到苏家去,三娘才会这么惨的,都是因为你!”二夫人上手抓住安初萦的衣襟,边哭边说着。
安初萦任由她抓着,只觉得血液慢慢变冷了,她急切的问着:“我父母如何死的不明不白了?”
她的父母不是遇到匪祸了吗,为什么会死的不明不白。
二夫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她进安国公府也有十几年,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分家。
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杜俊又隐瞒了她什么??
只是近乎半疯的二夫人,如何会回答问题,只是说着:“你们都要坑三娘,她还这么年轻,就被婆家这么欺负,她那个夫婿也不是人,就因为一个歌伎,就要如此的闹气!!”
“够了!!”
突然一声怒喝,一直紧闭的房门乍然开了。只见裴氏带着丫头从屋里出来,都不用裴氏吩咐,几个丫头迅速上前把二夫人拉开。
二夫人状如疯颠一般,安初萦心头起伏不定,恨不得现在抓住二夫人问个清楚。
“吓到妹妹了,唉,也是我不好,太图省事。”裴氏上前说着,看安初萦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忙扶住她,道:“妹妹先到屋里坐吧。”
安初萦却是看着被丫头拖走的二夫人,心里焦急,却也心知急不得。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连根毛都生不出来。”二夫人高声咒骂着。
裴氏冷笑一声,心中发狠,道:“果然是我太善心了,容忍你至今,竟然成了我的错处。吩咐下去,二夫人身边所有使唤的下人全部赶出去。自今日起,不准二夫人私自离开正房一步,哪个放她出来,就全家一起滚蛋。”
二夫人听到这话,越发怒了,挣扎喊着道:“我是你婆婆,你竟然敢如此待我,我要到衙门去告你的不孝。还有安二爷,我让你们死,我让你们都去死。”
“婆婆,哼~”裴氏冷笑一声,挥手道:“拉走。”
像二夫人这种婆婆,分分钟死在后院里。以前是她心软,二夫人闹,她关门不管。
没想到纵容的结果就是越闹越不像话,安国公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能让二夫人把脸面全丢了。
或许她该想个法子,让二夫人在京城消失。
丫头拉着二夫人走了,二夫人身边的下人,有一半都在惊恐状态中。没想到这回大闹,结果却是被赶出府。
她们都是听从主人命令行事,自然不想成为弃奴衣食无着落。直接跪倒在地上,嘴里说着:“求二奶奶开恩,别撵我们出去。”
裴氏根本就不理会,对安初萦道:“妹妹屋里坐吧。”
安初萦心绪万千,跟着裴氏里屋。
至于院中哭泣求饶的下人们,自有管事媳妇处置。
进到屋里,裴氏和安初萦在里间坐下来,丫头端茶上来。裴氏接过来,亲自递于安初萦,致歉道:“妹妹喝口茶,压压惊。”
“嫂子太客气了。”安初萦说着,随口问:“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全是因为三小姐。”裴氏说着,言语间却带着嫌弃,“想必妹妹也知道的,三小姐折磨死歌伎之事。”
安初萦点点头。
“府里也都知道了,是苏太君派人来说的。”裴氏说着,语气中带着羞耻。
安初萦顿时明白,以苏太君的脾气,只怕不是单单的说,而是得安国公府狠狠羞辱一番才罢。
裴氏又恨又怨,道:“三小姐还有脸回娘家哭诉。”
安三娘在理国公府的待遇越来越差,自然会回娘家哭诉。
尤其是最近,哭的越来越惨,二夫人自己没办法,就跑来闹她,希望她给她出头。
但再看看安三娘办的事,别说理国公府那种人家,遇上苏太君那种婆婆。就是通情达理的人家,也忍不了这样的媳妇。
“……”安初萦默然。
她心绪烦乱,再加上安三娘此番行事,她实在没办法评价,好话坏话都不好说,那就索性不说。
裴氏又道:“三小姐如此行事,希望没有连累到妹妹。”
安初萦摇摇头,道:“我住在状元府,很少相见。”
裴氏听得笑了,高兴道:“妹妹是好福气啊,不然就苏太君那脾气……”
“苏太君对我还算客气。”安初萦如实说着,苏太君虽然厉害,却又不是傻子,顾忌母子之情,自然会对她这个儿媳妇比较客气。
裴氏想到安三娘,叹气道:“我早就劝过三小姐,让她早点分家出去。结果二夫人说我居心不良,死活都要在国公府,现在落得这样的结果,又怪的了谁。”
“个人造化,随她去吧。”安初萦说着,心情好时她可能还有点同情心,现在是一点没有。问裴氏:“刚才二夫人说,我父母死的不清不白,这是为何?”
裴氏一脸莫名,随后道:“二夫人因为三小姐,早也闹,晚也闹,就是没全疯也是半疯了。疯人的言语,小姐何必放在心上。”
安初萦满是心事,又无法对裴氏诉说。不过裴氏是年轻媳妇,进门时自己的父母己经亡故,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便道:“二奶奶说的是,疯人之语,是我多心。”
二夫人是有些疯颠,但疯子的话,未必是假话。还有今天遇上的杜俊,两件事情积压在一起,让她产生了怀疑。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疑惑,也没什么好疑惑的,魂穿而来,从出生时就有记忆,所有的事情,她都该是知道的。
直到今天,她突然觉得,也许她真的漏过了什么。
裴氏笑着道:“妹妹是来辞行的吧,五日之期满,妹妹也是该回去了。”
归省的日子是说好的,就是安初萦住在状元府,也不好逾期不归。尤其是不经婆家允许,留下过夜更是不妥当。
“正是此意,我要回去了。”安初萦说着,站起身来,又向裴氏道:“这几日打扰了。”
裴氏跟着站起身来,笑着道:“妹妹客气了。”
后罩楼里宝珠也己经把东西收拾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让婆子把东西全部装车,车驾也己经准备妥当。
裴氏亲送安初萦到二门上,看着安初萦坐车走了。
“唉……”裴氏轻轻叹口气,想了想对丫头道:“去看看大老爷在家吗,我有要事要回禀。”
“是。”丫头赶紧去了。
稍等片刻,丫头来报:“大老爷在书房召见二奶奶。”
“我这就来。”裴氏说着。
裴氏快步到书房,大老爷正在书案前练字,见裴氏进来,便道:“萦小姐回去了?”
“己经回去了。”裴氏说着,顿了一下道:“妹妹过来辞行时,二夫人又来闹事,唉,把妹妹吓的不轻。”
大老爷脸露怒气,道:“她闹什么,她哪里来的脸闹。自己女儿竟然做出那等事情来,难道还要安国公府给她出头不成!”
苏太君亲自派人来说,他自然也知道前因后果,还跟着受了侮辱。
堂堂国公爷,被婆子说的哑口无言、羞愧难当,实在是生平第一次。
裴氏叹气,道:“这话虽然不该我说,但是二夫人哪里是明理之人,成日在家里闹腾。今天是萦妹妹大度,并不计较。若是吓到其他亲友,自家脸面丢尽不说,还得罪人呢。”
大老爷眉头皱紧,道:“二夫人疯疯颠颠的不合适住在国公府了,传我的话,让管事把她送到庄子上好好养病。还有三小姐,以后也不要回娘家了,好好在婆家呆着吧。”
打发二夫人到庄子上去,安三娘也别回来了,丢人就在婆家丢吧,别回娘家闹腾了。
“是。”裴氏应着,心里也松口气。
二夫人这个继母婆婆,她确实不好处置,但大老爷做为一家之长,处置起来就太容易了。
当天晚上,婆子把二夫人堵了嘴,捆着扔到马车上,驶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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