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的会谈,贺云瑞挟怒而走。
安初萦回屋时也是满脸怒意,用苏玄秋刺激贺云瑞并不是好主意,她并不想给苏玄秋招惹麻烦。
但是面对那样的贺云瑞,服软讲情没有任何意义,必须得把他压下去。
若说以前的高云瑞时还知道收敛几分,现在的贺云瑞真的要上天了。
她一点都不怀疑,若是今天见面的地点是别处,外头是全是贺云瑞的人,还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变调的偏执,进化的狂犬,要是不拿苏玄秋压压他,他真要上天了。
“夫人……喝茶吧。”宝珠端茶上来时,手有些全发抖。
她围观了全过程,还被贺云瑞瞪了一眼,实在吓坏了。
不管是发疯的贺云瑞,还是与贺云瑞对质到底的安初萦,在她看来都……太疯狂了。
那种情况下,叫人最合适吧。贺云瑞实在太可怕,疯的太厉害。
安初萦心口憋闷,哪里有心情喝茶,对宝珠道:“你往国公府一趟,告诉四爷,他所托之事,我无能为力。”
成为安国公府的女婿,她的妹夫,有了这重姻亲关系。他与她的关系才会更乱,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比没关系强。
宝珠顿时更紧张了,生怕自己到时候说错了话,道:“夫人要不要写封信……”
“你是生怕别人抓不到把柄是吧,这种事情哪里能写信留下痕迹。”安初萦说着。
嘴巴传话是最好的,古代又没有录音设备,就是被抓到了,也可以说是别的事情。
写信则是白纸黑字,万一被抓包,说都说不清。
“夫人说的是,奴婢思虑不周。”宝珠低头说着,“我马上去办。”
安初萦点点头,心情烦燥至极,道;“去吧。”
宝珠行礼退下,中午饭也顾不上吃,先回下房换衣服。她是大丫头,在下房有独立的房间,不与其他丫头挤在一起。
连带着衣服首饰,她也都是上上等的份例,这还不包括安初萦的打赏。只是论身家,她手上也有几百两银子,一般人家的小姐尚比她不过。
“我要回家一趟,让小子们把车停到后门上。”宝珠对小丫头说着。
贴身大丫头跟副小姐差不多,别说屋里的小丫头得听她的,管事面前也有几分面子。
就是现在回安国公府,也不可能走着回去,虽然不好让管事派车,但是给车夫说一声,车夫都会给这个方便,就是管事知道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的是,宝珠收拾妥当要出门时,小丫头过来回报:“小厮们说,今天车都出去了。苏太君去上香,那边府里的夫人奶奶们都跟着去了,跟着的丫头婆子更多,把府里的车也借走了。”
空闲的车子当然也有,但那都是备用的,万一主子有需要,或者给亲朋送礼。
要是安初萦用车,自然借的出来的,但是宝珠一个丫头私用,管事肯定不允许了。
宝珠听得顿时有几分火大,却又不好反驳,道:“蠢货,那就去雇个车来,总不能让我走着去。”
说着,宝珠拿出五钱银子塞给小丫头,道:“剩下的赏你了。”
小丫头看出宝珠的怒意,哪里还敢收,连忙说着:“剩的钱,我拿回给姐姐。”
说着小丫头赶紧跑着去了。
宝珠心头存气,不由的骂着:“真是个蠢货。”
说着,她也快步去了后门,稍等一会,雇的马车来了。虽然车厢很小,但还算整齐,宝珠心里有气,但也只得上车。
说了地址,车驾很快驶出去,宝珠心里有事,也不留意外头。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道:“到了。”
宝珠打起帘子要下车,却是立在当场。
这哪里是安国公府后门,根本就是某家院子的二门,而且看摆设,是相当豪华。
“快下车。”车夫喊着。
宝珠吓坏了,立时大喊了起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把我劫到此处来。我可是状元府的人……”
一语未完,车夫大步上前,伸手把宝珠拉了下来,道:“你不是状元府的人,还不找你呢。我找主人找你,少废话。”
“啊!!”宝珠吓得尖叫起来,死命挣扎着,“放开我,你们是谁,要把我怎么样。”
车夫却是理都不理,拖着宝珠往里头走。看宝珠挣扎的实在厉害,索性揪住她的头发,半拖半架着往后院走。
“你们到底是谁,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呜,呜……”受惊过度的宝珠,直吓的哭了出来。
车夫也不理她,力气却是大的很,好像拎小鸡一样,把宝珠拖到后院。
走到正房门口,车夫道:“主人,人带到了。”
“让她进来。”屋里人说着。
宝珠却是害怕极了,呜咽哭泣着:“放了我吧,我会给你们钱的。”
车夫理都不理,推开正房的大门,直把宝珠甩了进去。
宝珠在地上打了个翻,折腾到现在,她头上的珠花,身上衣服早就乱成一团。
她趴在地上,心里害怕极了,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落个不停,整个人显得惊慌极了。
“就这么点胆子。”坐上人冷声笑着。
哭泣中的宝珠怔了一下,这个声音……
她下意识抬起头来,只见贺云瑞端坐正中。与在状元府看到他的不同,外衣己经换掉,一身月白便装,头上的冠也摘了,一头黑发随意散着。
他五官漂亮精致,好似女子一般,却比一般女子漂亮的多。打扮的又随意,更让他显得懒散而淡然,连脸上的线条都感觉柔和多了。
“老实听话,我不会杀你的。”贺云瑞说着,他手里把握着一串红玛瑙珠串,左右甩动着,让他显得忧闲而自在。
宝珠听到杀这个字,心中更害怕。原本趴在地上的她,改为跪着,哆嗦着道:“贺公子……”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贺云瑞说着,带着淡淡的嫌弃。
红玉好歹是自幼跟着安初萦一起长大的,情份长了,安初萦喜欢她也理所当然。
但是这个宝珠,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优点来,安初萦也让她贴身侍侯,却自己冷言冷语,巴不得再不相见。
“奴婢蠢笨,不知公子有什么吩咐。”宝珠颤声说着,她真的不知道贺云瑞找她有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中午受了安初萦的气,要找她报复回来?
贺云瑞问:“萦小姐因何事派你回国公府?”
“小姐让我带话给四爷,说是六小姐之事,她无能为力。”宝珠马上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贺云瑞顿时皱眉,心中更生不悦。他知道宝珠说的是真话,并没有欺骗他。但是就这样出卖了安初萦,这让他十分不舒服。
宝珠看贺云瑞脸色,只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磕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绝不敢欺骗公子。”
她实在怕死了贺云瑞,哪怕眼前的贺云瑞看似十分无害,但是只要看到他那双眼,她就怕的很。
好像万年的寒冰,带着极地的冷意,看她的神情根本就不是在看一个活人,好像她就是一条狗,随时可以动手掐死她。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贺云瑞说着,突然道:“我想知道萦小姐的事,你说我给听。”
宝珠一脸怔忡,道:“夫人……”
“什么夫人!!”贺云瑞声音顿时大了起来,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个称呼。
苏玄秋,真恨不得剥了他皮,抽了他的筋。
宝珠立时吓傻了,改口道:“小姐,小姐……”
贺云瑞微微闭眼,平复着心口中的怒气,道:“接着说。”
“小姐,她……”宝珠搜索着用词,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安初萦的生活平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每天不外乎是吃了睡,睡了吃。
贺云瑞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宝珠仍然有些发怔,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最后只能如实回答:“小姐不喜欢早起,每天早上……有时候甚至到中午才会起床。我问过她,她说天冷,被窝里暖和。”
贺云瑞听着,原本尖锐嘲讽的面容,变得温和起来。浅浅的微笑挂在他脸上,奇异的协调,又不协调。
“小姐……晚上会看书,她很喜欢医书,常派小厮出去淘些医书回来,有时候还会给自己开药吃。”宝珠结结巴巴说着,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全部都是琐碎事情,根本就没有重点。
贺云瑞道:“我这里倒是有些医书,你拿去吧。”
“……这,不好吧。”宝珠更结巴了,看着贺云瑞的神情更加害怕,“我没法跟小姐交代啊。”
安初萦是恨不得跟贺云瑞从来不认识,拿贺云瑞的东西回去,肯定不会要,而且还会大骂她。
“蠢货,你说是你自己买的不就好了。”贺云瑞冷声说着,“今日我寻你来,你打算如何回禀?”
“我……”宝珠顿时卡壳,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想回报安初萦的,贺云瑞这意思是,“贺公子要是不想我说,我一定不会说的。”
贺云瑞笑了,突然道:“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七岁。”宝珠回答着,却透着一丝茫然。
贺云瑞道:“也真是巧了,我身边有一个小厮,叫宝柱,今年十八岁,与你堪是匹配,我就做主,让他娶了你。”
宝珠顿时惊呆,惊恐说着:“不,不,奴婢,奴婢的婚事……小姐会帮我做主的。”
“眼光挺高嘛,看不上我的人。”贺云瑞嘲讽说着,有几分自言自语道:“萦小姐说我不如苏玄秋,现在连她的丫头都要嫌弃我的奴才,我果然是……”
说到这里时,贺云瑞声音乍然变得冷阴起来,手里握着的玛瑙串珠应声而断。
珠子散了一地,一颗掉在地上,宝珠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整个人懵忡一般,连声说着:“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还能活着,什么事情都可以先答应下来。
“被迫无奈的愿意,真的让人不舒服啊。”贺云瑞嘲讽说着,看着宝珠,道:“你是不是想着,等回去之后,萦小姐给你做主,就可以推了这门亲事。”
宝珠瑟瑟不抖不敢做声,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贺云瑞疯的再厉害,安初萦也治得了他,只要能活着出去,那就有希望。
“呵呵,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贺云瑞说着。
宝珠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那就今天成亲,让你的夫婿好好疼爱你。”贺云瑞直接说着,喊了一声:“宝柱。”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模样的小厮走进门来,正是贺云瑞的小厮宝柱,他样貌十分体面,唯独一双眼晴十分不安份,带着阴狠的味意味,上前道:“给爷请安。”
“赏给你一个媳妇,你现在就把人带走,好好哄着她让她高兴,我以后用着的时候还多。”贺云瑞说着。
宝柱笑着道:“爷放心,这样的小媳妇,奴才一定好好供着她,把侍侯的服服贴贴。”
说着,伸手把宝珠拉了起来,直往外头拽。
宝珠吓坏了,又是哭泣又是求饶,道:“贺公子,求求您放过我吧。小姐向来很喜欢我的,离不开我的侍侯,呜……”
“你这种蠢货,怎么能在她身边。”贺云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即又笑了,“不过,我想知道她的事情,还要你来汇报。”
宝珠顿时明白了,马上道:“奴婢愿为公子的眼线,向您报告关于小姐的一切事情。”
贺云瑞听得冷笑不己,道:“为了活命,你连她都敢出卖,我如何能容你。带走。”
一句带走,宝柱力气顿时更大了。拉着宝珠就往后走,宝珠如何挣扎开,直拖到下房之中,宝珠被甩到床上。
“时间紧急,也只有先洞房了。”宝柱淫、笑说着。
强压着一番狠干,结束时宝珠只剩下满脸泪痕,挣扎着要起身,却是酸软不己。
宝柱倒是一番满足,拍着宝珠的脸道:“不错,比那万花楼的姐儿强多了。”
宝珠心中愤恨不己,咬牙骂着:“畜生,禽兽,你一定不得好死。”
丫头的贞洁不像小姐那般,爷们喜欢了,或者有管事喜欢了,再或者自己勾引了小厮,婚前破身都是很平常的事。
对于下层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挣钱,往上爬,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现在被如此奸侮,虽然愤恨不己,但她也没想过这么去死。就是死,也得先搞这个宝柱再去死。
“哈哈,这才哪到哪啊,就让你这么诅咒了,我的好处你才知道呢。”宝柱笑着,对着门外喊一声,“你们几个,进来吧。”
下房的门随即被推开了,两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走进屋里,手里还拿着画笔、画纸。
宝珠吓了一大跳,声音都是颤抖的,紧紧抓住被子,厉声喊着:“你们要做什么,要做什么!”
“宝贝,别害怕,给你留几张画相而己。”宝柱笑着,几步到床前,揭起床上的背子,全光的身体顿时暴露在几人面前。
宝珠脸色苍白,大力反抗着,骂着道:“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只是她的力道,如何打的过宝柱,宝柱拿起床边放好的绳子,把她的四肢绑到四个床脚处,又拿毛巾塞住她的嘴。
宝珠惊恐极了,只是此时她连反抗都做不到。
“看什么,还不快点画下来。”宝柱骂着进来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赶紧铺开画纸,开始做画,就比着床上全光的宝珠画。
宝柱旁边坐着,端起茶碗一边喝茶,一边向宝珠道:“知道他们俩个是做什么的吗,他们啊,是京城最出名的春宫图作者,每逢新作出世时,都是抢是买,晚一会就买不着了。”
“呜,呜……”宝珠挣扎的越发厉害,脸上神情越来越惊怒。
她己经知道宝柱的意图,才会觉得更可怕,这比一次的凌.辱还要狠毒,这是让她万劫不复。
宝柱笑着,对两个画师道:“一定要画清楚一点,辩识度要高,尤其是脸。不然买画的人,都看不清是谁,就没意思了。”
“啊!”宝珠被绑住的四脚,狂乱动着,几乎要勒出血来。
“我的好娘子啊,你不用这么大的反应,这些画呢……”宝柱说着,话音一转,笑着道:“只要你老实听话,这些画作,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
宝珠怒瞪向宝柱,却是没再反抗。
“我家公子要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老爷让我哄好你,目的也只有一个。”宝柱说着,“人嘛,得识识务,公子对待下人不坏的,只要你好好的听从吩咐,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当然,你要是执意不听,非得愚忠到底,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满京城都是你的画作,啧啧,想必也是有趣的很。”宝柱笑着说。
宝珠眼中露出惊恐的眼神,她知道这话不是玩笑,眼前这个宝柱,狠毒无耻至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就算是你硬气,一根绳子吊死,这死后名声,我肯定不会替你保留的。还有你的父母,兄弟,他们都得死。”宝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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