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两府忙碌起来,除了过年事务繁忙外,杜俊与苏玉的婚期也到了。虽然杜俊是二婚,苏玉是庶女,但两家都重视这门亲事,婚事操办的极其认真。
舞阳县主懒得与小容氏打交道,便借口过年事务太多,把婚事交给罗氏去办。
罗氏虽然没有拒绝,却是把安初萦叫上了。安初萦才是正经理国公夫人,名正言顺的主母。现在孙子辈第一个女儿出嫁,要摆什么排场,准备多少嫁妆,都要跟她这个国公府夫人商议好。
“这是安南侯府送来的聘礼单子,请二夫人过目。”管事媳妇把聘礼单子送上。
冬至接过来,转奉安初萦。
安初萦接过单子看了看,脸上带着无奈,道:“四夫人看过了吗?”
“己经看过了。”管事媳妇说着。
安初萦几乎要皱眉了,索性道:“大小姐的婚事,乃是四夫人料理,让四夫人料理即可,不用特意送我一份到我这里。”
罗氏又不是小容氏,能耐本事全都有,苏玉的婚事对她来说没啥难度,何必拉她下水。
“话不能这么说的,二嫂可是国公府夫人。”
突然一句从门口传来,正是罗氏的声音。
宝珠连忙走到门打帘子,迎罗氏进门。
罗氏笑盈盈进门,道:“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做主,嫁妆之事,还是要与您商议。”
“四夫人请坐。”安初萦笑着让坐,又对宝珠道:“倒茶。”
罗氏在旁边位子上坐下来,笑着道:“我不请自来,没有打扰二夫人吧。”
“无妨。”安初萦笑着说,对管事媳妇道:“先下去了。”
管事媳妇听令退下。
宝珠奉茶上来,罗氏笑着道:“关于大小姐的嫁妆,我想与二夫人商议。安南侯府以嫡女之礼下聘,理国公府也该如此陪嫁。”
“四夫人所言甚是。”安初萦笑着说,“依四夫人之意办理即可。”
嫡女一千两,庶女八百两,相差二百两,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小事。罗氏会因为这二百两找她谈,实在没必要。
难道……
“那我就让管事媳妇,以聘礼来拟单子。”罗氏说着,话音一转却是道:“玉小姐是庶女,也是长女,我们这些当婶娘的,要不要再额外添妆……”
果然为此而来,安初萦虽然明白,却又有几分疑惑,道:“四夫人觉得该添多少?”
自从靖北侯府倒台后,京城高门大户再不敢比拼嫁妆。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受宠的嫡女们,总是能额外收到一份私房钱。
罗氏来说苏玉的嫁妆,其实目的是,要不要给苏玉这份私房钱。
罗氏笑着道:“说是私房钱,其实……也是国公府的钱,还是要二夫人拿主意才好。”
说是各房添妆,各房怎么会拿钱出来,最后还是公中出钱。让安初萦拿主意,也是应该的。
“我倒是无所谓。”安初萦说着,想了想道:“玉小姐自从跟着老太君,是老太君的心肝宝贝,不如问问老太君。”
先不说状元府的钱,就是她手里的嫁妆,也够她奢侈一辈子的。给不给苏玉添妆,她是真无所谓。
但这个主真的不好做,罗氏也是觉得麻烦,把球踢给她。那她索性再踢一脚,踢给苏太君完事。
罗氏当即笑了,道:“我虽没问过老太君,但老太君的意思我是懂的。添不添,都无所谓。”
苏玉虽然是跟着苏太君长大的,但苏玉脑子不太好,也不是多会讨喜。苏太君对她不好也不坏,嫁妆的事情,说都没说过一句,也就是不在意了。
“这样啊……”安初萦想了想,便道:“那就私下再给玉小姐添两千吧,还有梅小姐在,也不好给太多。”
靖北侯府没出事前,嫡女一万两,庶女三千两,高门大户女儿出阁的标配。
现在苏玉出阁,虽然嫁了个嫡子,但私下添妆,全看娘家的心意。侄女里,苏玄秋更喜欢苏梅,对苏玉……能记得有这个侄女就难得了。
给苏玉补到三千,达成庶女标配,苏玄秋知道了也无所谓。到苏梅时,添到一万,甚至添到两万,全看苏玄秋这个叔叔的心意了。
“二夫人考虑周全,再添两千两也是合适。”罗氏说着,“那我就看着添些了。”
一毛不给显得理国公府太小气,要是给太多,苏玉……她真不值这个价。补两千,倒是不多不少,传出去之后,也不会有人说理国公府太小气。
“辛苦四夫人了。”安初萦笑着说,“我还年轻,连管家的事情都没闹清楚,女儿出阁这么大的事情,就更不懂了。县主既把玉小姐的婚事托给四夫人,四夫人只管自己料理即可。”
千万不要来请示她了,她是真懒得管。一直到现在了,状元府的管家权还在冬至手上呢,她这个当家主母,只想每天躺平吃喝玩乐,对于后宅的争斗,完全没兴趣。
罗氏听得笑了,道:“二夫人如此心宽,是福气啊。”
后宅的女人们,要么在意儿子,要么在意后宅的权力。安初萦还未有子嗣,丈夫不在身边,是最清闲之时,换个人肯定要把后宅权柄抓到手里,还会寻借口从舞阳县主手里接过理国公府的管家权。
结果,安初萦什么都没做过,每天就是吃喝玩乐了。
“天寒地冻,什么都不想做啊。”安初萦笑着说。
后宅的权力,实在没什么好争的。她对管家之事又完全没有兴趣,有人代劳,她是巴不得呢。
妯娌两个正说着,只见丫头急匆匆进门来,脸上带着惊恐之色,进门道:“夫人,姨太太不好了……”
安初萦顿时变了脸色,罗氏多少知道楚锦的情况,此时也不敢添乱,便道:“二夫人这里忙,我就先回去了。”
“嗯,我就不送了。”安初萦说着,顾不上罗氏,匆匆披上大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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