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说罢,众臣纷纷叩首,一个个慷慨激昂极了。
看到这一幕,郑国公常升顿时迈步出列,面露嗤笑,高声道:“陛下!”
“臣是武将,书读的不多,却也知道作奸犯科者也好,忠善者也罢,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民之理!”
“贺御史说范长喜二人之弹劾,是一面之词,他们为衍圣公之陈情,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
“衍圣公是忠是奸,还是得彻查了再说!”
“陛下!”
“臣傅友德附议!”
“臣耿炳文附议!”
“查!”
“天花之祸乃是国之重事,若有奸贼作恶,非彻查不可!”
一下子,孔讷脸都气绿了。
该死啊!
闹了半天,陛下召老夫进宫,不是叫老夫议政,而是找老夫算账来了!
难道,老夫坑害他大孙子之事泄露了?
可道理也说不通啊!
若是泄露,朱元璋干啥封老夫为武英殿大学士?
不慌!
事发之后,该灭口的,老夫都灭口了!
纵是彻查,也是查无实证,那还怕个屁啊?
他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心里顿时充满了底气,拱手说道:“陛下!”
“既出祸国之乱世,贼子又弹劾于臣,臣身为文臣之首,以身为则而遭彻查,也是分内之事!”
“不过……”
“臣倒是想跟范长喜、胡季安这两个奸佞之流,当庭对质!”
对质?
朱元璋面上似笑非笑,玩味地道:“朕准了!”
“谢陛下!”
孔讷拱手谢礼之后,转头便盯着胡季安,冷冷地问:“胡季安!”
“你说老夫唆使你弹劾格物院,证据呢?”
“可有人证物证?”
胡季安恨的咬牙切齿,怒道:“既敢弹劾你衍圣公,证据定然有!”
“吾有你的亲笔信!”
孔讷冷笑一声,道:“亲笔信?”
“谁不知道,老夫酷喜书法,常送书墨于人?”
“老夫的字迹被人看多了,自然可仿造而出!”
胡季安破口大骂:“孔讷,你无耻!”
“我怕受你指使,弹劾格物院不成,陛下念我老迈,不治大罪而准我归乡,可你呢?”
“我为你办事,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派死士在我归乡路上,截杀于我!”
“这也是证据!”
孔讷摇头晃脑地道:“死士?”
“那人呢?”
“死士死士,定然是死了,否则我怎么活下来,回来弹劾你?!”
“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都死了,也算证据?”
“再说了,老夫纵是干了此事,你若不听,何来罢官之事?”
胡季安气的直咬牙:“你……”
见他如此臭不要脸,一旁的范长喜立马怒声吼道:“孔讷!”
“胡季安之事也就罢了,你敢说,命我范家把天花散于京师,不是你的馊主意?!”
孔讷撇了撇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你如此的言之凿凿,证据呢?”
范长喜恨声道:“当初我命人把天花送来京师,可是你孔府之人接的!”
“究竟是谁,一查便知!”
孔讷浑然不惧,笑眯眯地道:“哎呀,这不是巧了?”
“天花出世,老夫府上的下人,全染上天花死绝了!”
“诬告!”
“你这绝对是诬告老夫!”
“陛下,臣一心为天下万民计,多年都不曾上朝了,不曾想刚册封武英殿大学士,就有奸佞构陷于臣啊!”
“他们这是嫉妒臣深得圣恩也!”
“臣冤枉、冤枉呐!”
说罢,竟是嗷的一声哭了,摆出的样子,看起来冤屈极了。
见他恶人先告状,范长喜、胡季安对视一眼,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老天爷!
我等纵是有罪,为何你不顺道把首恶给收拾了?
难道,传袭几千年的衍圣公之位,就这么难扳倒不成?!
我等恨啊!
我等死了也不服、不服啊!
孔讷嗷嗷痛哭之余,也低垂着头,余光瞥了一眼范长喜两人,眼中透着一抹得意、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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