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又有谁能把在乎的一输再输呢?
真要是这样输的起,那活着所在乎的是什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总的来说,处玄宗宗主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倒是林无道又多了解了很多事。
值得一提的是,处玄宗宗主走之前,和林无道说了一句:
“你本欠我一条命,且背叛过我一次,但看在你奶奶的份上,这一切一笔勾销,我其实很不喜欢你,可能是我对男人一直就很讨厌,但在你身上,有让我更加讨厌的东西,如果非要说具体点,那应该是你太油滑了,可能这是俗世中人的通病,倒也情有可缘。”
说完这话,处玄宗宗主便走了。
林无道看着她背影,冷冷笑了笑,又何须浪费口水解释呢。
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懂他活着的不易,不知道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谨慎。
可即便如此,这次仍是犯了一个令他揪心的错,哪怕只是被动陷在其中……这一路走来的坎坷和所承受的苦难,又岂是这个女人所能了解的?
当然,完全没有必要去跟她解释。
因为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更不是他在乎的人!
在处玄宗宗主的带领下,一群人走了。
只剩下了林无道和虞灵。
虞灵走上前来,询问道:
“那狐狸精跟你说了什么?”
“打听一些事。”
“找你打听?跟蒋姨有关吗?”
“嗯,更应该找你打听才对,估计和你不对脾胃,所以找上我。”林无道敷衍应付。
虽然把自己和蒋雅庭的关系,已经告诉了处玄宗宗主,但目前不会告诉虞灵。
并不是不信任虞灵,毕竟他奶奶说过,虞灵完全值得信任。
而是有些事,还不到和虞灵明说的时候。
更何况,他奶奶已经告诉过他:虞灵会保护他一段时间,以虞灵的个性,如果知道他是蒋雅庭的孙子,估计会尴尬得变了一个味。
先就这样,等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吐出一口浊气后,林无道询问虞灵:
“师傅,三更不归人和蒋家的人,会不会也像这狐狸精一样等着我们?”
“很有可能,赶紧走吧,绕点路,去一趟镇上,我得和冬夜说几句,往后你想去什么地方,我跟……你一起。”
“不回翠羽宗了吗?”
“难得你还想回去?”
虞灵没好口气道:“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吓傻了?和那狐狸精聊天的时候就那么自在,不会是鬼迷心窍被她迷住了吧?”
林无道自嘲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话。
可不,怎么可能被对方迷住,凭什么被对方迷住?当他没有见过漂亮女人吗?
要是真的那样没有出息,那还不如迷虞灵。
虞灵真带着林无道绕了一段路,没有碰到三更不归人和蒋家的人,到了小镇后,进了“浅住”,见到冬夜。
虞灵把先前翠羽宗发生的事告诉了冬夜,然后是她要离开事。
冬夜顿时慌了神,忙道:
“师傅,带上我吧。”
“不行。”
“为什么?师傅要狠心抛弃我吗?”
“这和狠心没有关系,而是,我也不知道后面的路,你留在这里,至少安定,指不定我哪天会回来,至少还有个住的地方。”
“难道这是理由?”
虞灵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前已经跟你说过理由了,你爹不会放你走,你跟着我们,你爹的人便会跟到哪。”
“……”
冬夜说不出话来。
眼中涌起了水雾,颤声问了一句:
“所以,我现在是累赘,我要是跟着师傅,会连累到师傅,对吗?”
虞灵狠心点了点头。
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蒋雅庭的托付,虞灵绝不会点这头,也绝不会承认这话,但眼前,没有办法了。
哪怕伤害到了冬夜,她也只能这样做!
而这对于冬夜来说,就像一脚把她的心里防线都踏碎了。
可不,她是虞灵带大的,而现在,虞灵视她如累赘。
心中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部支离破碎。
她拼命忍着泪水,低下头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拖累师傅的,师傅在外要保重身体,我会在这里等着师傅回来。”
虞灵疼惜望着冬夜,真就像望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下意识的想去摸摸她的脑袋,但手才抬起来,立即强忍着收了回去,说了一句:
“你也保护好自己,往后没有我护着你,别再和你爹对着干,我教你的功法,你要是不愿意练了,就放弃吧,有自保能力就可以了,没必要吃我这种苦。”
说完这话,虞灵转身便走。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眼中也涌起了泪花,过往和冬夜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像电影片断一样浮现,但再不舍,她也要割舍!
而冬夜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滑下眼角,一直当虞灵是她唯一的亲人,最疼她的人,哪怕有她爹在,也一直是这种想法,但眼前,这亲人要舍弃她而去。
若可以,她根本不会顾及她爹,肯定会跟着虞灵走,但虞灵不需要她啊,舍弃了她啊!
现实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并不能如自己愿,那些残酷的打击,偏偏来自最在乎的人,可能这就是生活吧。
林无道跟冬夜没有什么好说的,有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同样也认为,不能把冬夜带在身边。
一样朝外走。
倒是冬夜哽咽叫住了他,让他等一等。
没过一会儿,冬夜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出来了,袋子中咣咣生响,不用多想都知道,装的都是酒瓶,无疑是为虞灵准备的。
直接塞到了林无道手里,随即,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钱票,全都塞到了林无道手里:
“这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够师傅喝好几十年的酒了,等这袋里的酒都喝完了,你就给师傅买,往后,师傅拜托你了。”
说到后面,泪水再次失控,倾盆大雨一般洒落脸上。
从没见过冬夜这样子。
以前,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现在却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无道拿着钱票,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要知道冬夜一直视钱如命,现在却是把钱全拿了出来。
她真的在乎虞灵!
她其实也是可怜的。
这让林无道忍不住问了一句: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
“不要,我等师傅回来。”
“那好吧,各自保重,不妨相信我一次,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到时,可能是你不愿意接受的局面,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林无道也走了,剩下满脸泪水的冬夜。
有遇见便会有告别,而有告别,指不定也会有重逢的时候。
就如林无道刚才所说的,只要他不死,他肯定会回来的,到时,绝不会再像这次这样。
走了。
两人离开了小镇,连马车都没有找,就步行。
走出好一段路后,林无道才把手里的袋子交给虞灵,如实说道:
“这是师姐给师傅准备的酒,还给了蛮多钱票给我,估计够师傅喝一辈子,若师傅觉得难受,其实还可以回去,还可以带上师姐。”
“是吗?”
虞灵无所谓般、淡淡回应了一句。
但随即便接过袋子,直接从袋子中掏出一瓶酒,拍开瓶盖后,一瓶酒被她一口气喝光。
接着是第二瓶,第三瓶。
就那样直接往嘴里倒,酒水打湿了她胸前……
林无道光看着都头皮发麻。
可不,哪有这样喝酒的,喝白开水也不至于这样喝吧,更何况这是酒。
不是不理解虞灵的心情,但这才走出小镇没多远,要是等会遭遇上一波人,那怎么办?
说句实在的,他真想阻止,可又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份量,虞灵不会听她的。
也知道虞灵想大醉一场,不单单是因为冬夜,还因为他奶奶!
可她如果真醉了,那怎么办?
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无语了。
最终,林无道什么都没有说,任虞灵放开性子,一直喝。
差不到喝到第五瓶的时候,酒劲上头了,虞灵走路都摇摇晃晃起来。
其实,说句实在的,虞灵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好,像以前在山头的时候,喝几瓶就会有醉意,并不是那种真能喝的人,仿佛纯粹是嗜酒成瘾一样。
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她真和林无道喝,只怕她醉两次,林无道都未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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