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老家的一个本家兄弟，雷子。”郑少说道，“雷子兄弟一直在家乡混，没见过大世面，可能显得说话生硬些，张神医你别往心里去啊。”
雷子？
张凡心中一动：难不成是铜矿村里的雷子？
“是U县的雷子吧？”张凡轻轻问道。
“对对，我老家正是U县，张总什么都了解。”郑少忙道。
张凡心中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包厢。
饭菜刚刚上桌，酒杯还没有摆上，几个侍应生前后忙着。
酒桌正对门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东瓜脑袋，人瘦得像猴，却长了一个椭球形的大脑袋，剃着光头，锃明贼亮，一双猫眼死死地向前射出精芒。
若不是张凡内气浑厚，一般人见到这两道精芒，心理上就会先矮对方半截。
雷子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身体并不健壮，不过是看上去相当粗野。两只手跟松皮似地，脸上胡子拉碴，却长了一个细尖细尖的鼻梁，像一把匕首一样给人视觉的刺激。
郑少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雷子大大咧咧地坐着，点了点头，好像郑少在向他介绍一个新来的员工。
介绍完之后，张凡没多说话，坐下来。
郑少忙给张凡倒上一杯茶。
张凡接过杯子，轻轻呷了一口，问：“郑少，大家开门见山。今晚找我过来，这位雷子兄弟有什么话？”
“是铜矿的事情，”郑少半欠起身子，谦卑地道，“雷子兄弟想跟张神医谈一下铜矿的合作事宜。”
张凡并没感到奇怪：今晚，对方是要从铜矿上分一杯羹了。
“嗯，是铜矿的事呀！可以可以，大家可以细细商谈。在开矿这方面，我张凡并没有经验，更没有和当地居民打过交道，请郑少和雷子兄弟把条件摆到桌面上来，我能答应的，当场拍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的，回去跟宫总研究以后再回复，怎么样？”
张凡没事似地说了一番。
郑少有些懵蒙。
张凡何以这么痛快？
是真想合作，还是另有打算？
不管怎样，先把条件开出来再说。郑少想到这里，便冲雷子使了个眼色。
雷子看见了郑少的眼色，心领神会，轻咳一声，一扬脖子，把杯里的白酒灌下去半杯，像是喝白水一样，然后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声音嘶哑地说：“……山是我们村的山，地是我们村的地，村里人这么多年，穷也穷怕了。开矿是件好事，可是，村民必须有应得的一份。”
“有理！”张凡点点头。
“张总既然是明白人，那我就把条件兜出来，请不要见怪！”雷子嘴角抹上了一抹笑意，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们矿上出一车铜矿石，给我抽二百块钱。由我派人到矿上计车数，大家一月一结账。”
张凡此前已经跟几个招聘来的技术人员和副矿长谈过铜矿的利润问题。铜矿石卖给冶炼师之后，要进行提炼，要有很高的电力、人力等等成本，每吨矿石利润很小，开矿一方能赚个一二百块，就算是富矿了。
要是雷子抽去二百元，这铜矿的利润不但剩不下，反而会赔钱。那么，铜矿就不用开了。
“高了点吧？”张凡看了一眼雷子，又瞅了瞅郑少，微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把铜矿给村里经营，由雷子兄弟开矿，我抽红每车二百元，岂不是更好？”
郑少显然是今晚的“调停人”，他要把今晚的谈判促成。“雷子兄弟，张神医也不是外人，大家直接把底价亮出来就是了。二百元，张总接受不下来，你看看再往下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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