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事情都过完以后,整个朝会才算是真正结束。
李世民先行离开,然后所有臣子才三五成群的走了出来,只是看似嘴上说的都是哪天约吃饭啊,哪天约喝酒啊,可实际上小眼神却溜得飞起。
长孙无忌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他得准备出发了,还得赶紧去户部调拨钱粮。
倒是礼部尚书王及善,独自一人慢慢的走在宫闱里,谁都懒得搭理,一个人面色阴沉的独行着。
如今的他,简直遍体生寒。
原来他打主意的那个庄子里,真的是李渊现在住的地方;原来他想要针对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子,居然跟皇家深深地捆绑在了一起。
一步错步步错啊,王家此次不仅仅暴露了自己的私兵,还损兵折将的把这一千多人给赔了进去,更要命的是,张诺已经用那搭在他门口的人头景观告诉了他,两家已然是不死不休了。
王及善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其实早已看了好几年的太极殿,忽然觉着那高大、巍峨的宫殿,其实就是一头盘踞在那儿的麒麟。
看似不动如山,可实际上早已盯上了他,指不定哪天就会一口把他整个家族吞入腹中。
王及善默默地摇了摇头,世家终究是世家,王朝终究是王朝啊。
虽然普通民众和家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都口口声声的喊着什么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可实际上,只要是家族核心成员,或者说只要是家族里的有识之士,其实都明白,王朝和世家谁能传承千年不知道,但如果世家跟王朝真的硬碰硬的话,那死的绝对是世家。
毕竟,世家再怎么有名,再怎么有底蕴,终究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的对手,当对立到了一定程度,逼得这个王朝不得不动用举国之力而抗之的时候,实际上那就是大结局了。
王及善其实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甚至他知道,如果李世民真的要弄死世家,要对他太原王家下狠手的话,哪里需要什么举国之力,调集一卫就能杀得干干净净了。
只是李世民顾忌着朝堂的稳定以及自己的名声,才会一直跟世家在一定的圈子里打打闹闹而已。
但千万别低估一个敢于杀兄囚父抢皇位的皇帝的狠心,真逼急了他,弄死一个世家,绝对比玄武门轻松得多。
毕竟当年隋炀帝为了清缴南方世家,那也是杀得人头滚滚啊!
南方那些传承多年的世家,难道就比他们差了?
不仅不差,甚至有些暗藏的实力比他太原王家还恐怖,但仍旧逃不过王朝的利刃,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他能怎么办?
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哪怕这会儿低头认输,恐怕不管是李世民还是那个姓张的小子都不会松口啊。
王及善最后看了一眼太极殿,终于转身慢慢的朝着宫外走去,只是刚刚还有点佝偻的老腰,此刻挺得笔直。
太原王家是或主动或被动的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可卢家不一样啊!
卢家作为早有心思从皇家以及张诺这里打开转型缺口的世家,在收到今日朝堂上的动态以后,第一时间所有长老和家主凑到一起商量了起来。
今天的消息或许对王家来说是灭顶之灾,可对于卢家来说反而是个大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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