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出手去摸摸这张脸，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想出来的，是做梦。
但是看着自己满手的泥土，却连摸的勇气都没有。
乔桥对上潘柯惊魂未定，又不敢置信的眸子，看着如此狼狈的小家伙，只觉得鼻头一酸。
有点想哭。
他才五岁，这么小小的一团。
却已经如此懂事。
他好瘦，入手甚至是能感觉到他完全就是皮包骨头。
因为消瘦，眼眶有些凸出，一双大眼睛，仿佛是会说话，那里面的黑白分明，里面的水雾和单纯，如同是林间初生的小鹿。
“别怕，是妈妈回来了。”
乔桥拉住潘柯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受自己略微有些凉意的脸庞。
随后她就看到潘柯整个人的眼神，从一种灰暗没有生机，逐渐凝聚起了细碎的光芒，最后这些星星点点的细碎星光，直接连成了一大片，点亮了潘柯的整个眸子。
似乎是，妈妈来到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就有了光。
“妈妈？”
“哎！”
乔桥趁着潘柯出神的时候，握住他腿上的木板，直接带着铁钉一起从潘柯的腿上拔了出来。
“啊！！”潘柯瞬间疼的叫了起来。
但是乔桥下手又快又准，等到潘柯反应过来的时候，腿上的钉子已经被拔掉了。
乔桥这才把潘柯整个人都抱起来。
也不知道是太疼，还是刚才房子突然倒塌太害怕，又或者是妈妈回来了太欣喜，让他心里算账又满足，又不敢置信，又激动的想哭。
潘柯刚才一直没掉下来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了。
哭声中夹杂着无数的情绪，向乔桥倾轧而来，让乔桥能体会到里面的委屈，心酸，小心翼翼，欣喜还有难过。
“妈妈。”
“哎！”
“妈妈在呢。”
“妈妈。”刚才我好怕。
“妈妈知道。”
“妈妈，呜呜呜。”你能不能带我走。
这种话到底是只敢在心里说，不敢宣之于口。
“妈妈在。”乔桥一遍遍的回应着，心里酸的难受，就好像是一只大手，捏着自己的心脏不停的揉捏，乔桥一边看向周围，雨还没有停。
房子该塌的地方已经都塌掉了，剩下的小空间，也已经形成了稳定的三角结构，乔桥赶紧抱着潘柯走了进去，暂时避雨。
感受着妈妈身上的雨衣的凉意，还有妈妈的呼吸，妈妈的心跳。
潘柯的哭泣这才渐渐的停下来，他本身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他惊慌。
潘柯赶紧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哭了，不能惹妈妈讨厌，不然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他突然就抿着唇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显得表情很是怪异。
是真的！
妈妈是真的，这不是自己做梦！
是疼的！
是真的。
刚才房子倒塌把潘柯吓的不行，现在潘柯却觉得丝毫都不恐慌了，被妈妈抱着，他觉得异常的安全。
那点恐惧和害怕，都被妈妈的出现一点点的抚平。
“很疼吗？”
“我们先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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