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集的缘由，摊上也有很多小食，酒楼的生意就变得很是冷清。
伙计迎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宿？”
周澜亦看向慕凝：“问她。”
慕凝：“用饭。”
伙计：“是坐堂还是楼上包间？”
周澜亦：“问她。”
慕凝温声：“包间。”
伙计应了一声：“客官楼上请。”
他在前面带路。领着人进了包间，又开始上茶。
“咱们酒楼菜品齐全，两位要吃些什么？”
周澜亦已经懒得说话了。他坐下，病恹恹的身子往后一靠，喝了口温水。
慕凝问：“上些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忌辛辣，往清淡了做。”
伙计：“是。”
慕凝想了想，又道：“再来一盘果子拼盘。”
伙计记下，正要退下，这个时候，那一支兵士上了楼，手里艰难的提着数不清的同心锁放在包间内。
慕凝道：“隔壁再开一间，我家的侍卫也不曾用饭。”
“是。”
伙计的视线从同心锁上挪开，晋州地儿小，这里的人都极为好客，伙计每天都要遇上形形色色的人，也就格外健谈，笑着道。
“最近赶集，买同心锁的人极多，晋州的同心锁比别处灵验，很多人闻名过来，客人可是帮亲朋好友买的？”
周澜亦掀了掀眼皮，视线落过去。
伙计被他看的一个激灵，还以为冒犯了人，忙要道歉退下，就听周澜亦哼笑一声。
用相当不经意语气。
可偏偏还有些炫耀的姿态。
似为难轻飘飘的说着。
“没办法，家中娘子一片情深。”
伙计：……
————
人一走，兵士又去了隔壁。包间的门被关上。
慕凝看向周澜亦：“我对夫君一片情深？”
周澜亦：“怎么？”
小姑娘也没否认。她有些难为情的嗔了周澜亦一眼。
“哪有人似你这般贪心。”
她轻声嘟囔。
“咱们才成亲。”
她笑容明艳，心口荡起丝丝缕缕的甜意。想到了什么，很快却抿唇。
“若非夫君重伤，父皇定会给你择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贵女。太子妃之位也落不到我头上。”
周澜亦眸色一沉。可没有打断她说话。
她嗓音还是一向的温柔，清醒之余却没敢看周澜亦。
“我其实都知道的。”
“所有人眼里，慕家女为殿下冲喜，也是我高攀。”
所以，淮萱轻视她。
太后轻视她。
那些明面上对她恭敬的京城贵夫人，暗地里也轻视她。
如今来了晋州，也被知府和知府夫人轻视。
说着，她咬了咬唇。
周澜亦淡声问：“还想说什么？”
慕凝鼓足勇气：“起先，我挺卑劣的，当初一直想着，当太子妃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夫君活一日，我便问心无愧的待你，伺候你。何尝不是利用你。用太子妃的身份摆托慕家人 。”
那时候，她对周澜亦并无男女之情，她也一直将婚姻当做平等之间的利益交换。
可是。
“殿下对我太好了。”
“好到……”
她停顿一下：“我有些自愧。”
但她没有自卑。
她眼儿忽闪忽闪的。
周澜亦的脸色有些差。
不就是让她买几个同心锁，慕凝这些话，听着像是在故意和他拉开界限。
和他恩爱长久，就这么让小姑娘不愿意吗？
“我有很多不足。”
“我之前不爱读书，不过是条件不允许，起先有哥哥启蒙，他去征战时，继母不让我去学堂，我的温饱都是问题，再后来哥哥回来了，我也识了字。可不见用功。”
“我……我也从来没想过会嫁给你，再后来，哥哥出了事，我更没别的精力。”
“可我会学的。”
试着配得上你。
周澜亦明显滞了一下。他难得语气软下来：“你这样就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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