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惧他的权势,害怕会牵连到其他人,一次又一次地服软妥协,甚至觉得逃不出伦敦那就放弃,任他拿捏操控。
可是他太过分了!
他给她一个希望,她像条狗似的傻傻地捧着那个希望,用尽所有朝终点去爬。结果他就站在终点,俯视又轻蔑地低头看着她,将她踩在脚下。
那些她使用药物让自己迷情,去跟他纠缠的片段就像巴掌,一个又一个扇在她脸上。
嘲笑她是个任人戏耍的废物!
南希望着他,内心防线完全崩塌:“权景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养着大黄都不这样羞辱它,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如一条狗啊……”
南希情绪失控。
医生们赶到了病房。
护士拿着镇定剂绕到床的另一侧,找准时机枕头插入南希身体,将药水注入。
女人顿时丧失了力气,瘫软倒了下去。
-
住院这几天,南希夜里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惊醒。见着权景州情绪就容易失控,虽然不像第一天那样声嘶力竭,但总会无声掉泪。
好几次呼吸不上来,得借助呼吸机。又连着注射了几支镇定剂,人精神不好食欲极低。东西吃进去就吐,后来实在吃不下,只能强行静脉输葡萄糖药液。
这天傍晚南希出院。
回庄园后,输了两瓶葡萄糖。
权管家送走医生,端着一碟刚做好不久的桂花糕上楼。他敲门进了主卧,见南希坐在卧室靠窗的吊椅上,玻璃窗没关,冷风呼呼地往里头吹。
整个屋子冰冷刺骨。
管家连忙上前,将落地玻璃门拉上。他偏头,视线里装入女人呆愣失神的模样,权管家心疼得很。
男人把桂花糕放在南希手边的矮桌上,怕惊着她,轻声说道:“太太,刚做好的桂花糕,您尝尝吗?”
卧室沉寂。
只听得见外头冷风呼啸声。
南希坐在那,目光无神,神态木讷。若不是偶尔眨动眼睛,有呼吸和脉搏,还真觉得她是个陶瓷做的玩偶娃娃。
权管家坐在她身旁的欧式矮凳上,“医院的事情我都听夏风说了,这件事是先生做的不对。太太您应我一声,我很担心您,看看我好不好?”
从南希生病起,权管家就很担心。
夜不能寐。
生怕她出点什么事。
上个月先生退了一步,两人关系缓和了一些。原以为可以顺遂地过下去,谁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先生非但没有退步,反而把太太往绝路上逼!
他在权家忙碌了半辈子,无儿无女。太太五岁起就是他照顾着,已经胜过亲闺女。看着她难受,权管家心揪着疼。
这边。
南希失神良久。
耳畔传来管家熟悉的声音,她垂下眸子看他。随着她垂眸的那个动作,眼泪毫无征兆掉落下来,无声滴在地毯上。
她注视着权管家,看着看着就哭了,“权叔他太欺负人了,您以前跟我说,他工作忙所以有时候心情不好,让我体谅他,我真的已经很体谅他了。”
“他过生日,我去春天百货的绣坊请教绣娘做福袋,送给他做生日礼物,他看都没看一眼就说廉价就扔了。”
“我学了好久的菜,学了好久的蛋糕,做了一整天才做完,等了他几个小时他都没回来,回来就上了楼。”
“他对我没有我对他的那种感情,我之后再也没对他动过歪心思。是他放言要权宴去死,我不得已才帮权宴离开伦敦,最后他还是逼死了权宴。”
“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给我催眠,长达四年时间。我醒了,想要得到一点点尊重,他不给,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身边的人,剥夺我的一切自由。”
“我累得放弃挣扎,想就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他装着好人模样告诉我答应我的请求,给我获得尊严和自由的希望,我就像傻瓜一样深信不疑!”
南希爬起身。
踉跄着往梳妆台方向跑。
仓惶的动作下,打翻了台面上许多化妆品罐子。她拉开抽屉,拿出里头一个白色药罐,转过身与追到她身后的权管家看。
她将胶囊倒出来,倒在手里,倒在权管家视线内。
南希紧捏着胶囊,隐隐能见手背上凸起的指骨,“我很努力地向他给的希望去爬,买了这些作践自己的药。他那么享受,我这么痛苦,到最后他告诉我我根本就不会怀孕!”
她太激动。
情绪起伏太大。
脖颈的青筋随着她大口呼吸空气而渐渐暴起。
大脑短暂性缺氧,无法呼吸。
权管家连忙伸手扶住她,拿了她手里的药,“太太您冷静,我都知道了,我现在都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您体谅先生,当初就该跟先生说明白,不该让您退步。”
南希双脚无力。
慢慢地,身上也没了力气。她倒在梳妆台前的地毯上,靠着权管家,一双手紧紧地拉着管家的衣服,“权叔,他从来就没平等看待过我。大黄是军犬,我只是一个从东南亚黑市买来的孤儿,在他心里我连大黄都比不上……”
“对待生意场上那些陌生女人,他都能礼貌官腔。对我,他从来不屑一顾。但凡有一点点尊重,他都不会这样轻贱我。在剧院被他施虐的时候,我真想死在那。”
“权叔我好疼,帮帮我,帮帮我……”
“……”
权管家把南希哄睡着才离开。
他轻轻合上主卧的房门。
在门口停留了半晌,才迈开步子下了楼。
一楼客厅。
权景州傍晚带南希回来后,就一直在客厅里。没去处理工作上的事,也没去主卧。
此刻。
见管家下来,男人拧灭了烟头,问:“希希睡了吗?”
权管家点了点头,“刚睡下。”
权景州自知上楼会影响南希的心情,所以才让权管家上去先调和一下。毕竟这么多年,南希把管家当爸爸看,亲切得很。
今晚雨下得格外大。
寒风呼啸卷地,窗外的桂花树被吹得飒飒作响。
屋子里太过于寂静,这些杂乱的声音透过隔音的门窗传了几分响动进来。
权管家犹豫半晌,试探道:“先生,您这次做的事情真的过火了。再怎么样,您也不能欺骗太太。让她得到希望又摔碎希望,换做是我我也承受不住。”
“先生,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这半年来对太太做的事越来越严苛,越来越极端了,夫妻间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氛围。”
“如果彼此待在一块儿会觉得压抑,那相处的方式肯定是有问题。即便现在可以做点什么去掩饰那些问题,时间一久裂痕越来越多,想缝合都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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