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母总是争吵。
男孩也遭受了多次冷眼。
“少爷,您又去给夫人摘花了呀?您亲手种出来的花真好看,夫人看了肯定会高兴的。”
“嗯!我拿上楼给母亲看。”
男孩奔跑着往屋子赶,换了鞋,不耽误片刻捧着花上了楼。
权景州跟随他一块往楼上去。
到二楼主卧,男孩刚准备敲门,就发现门是虚掩的,没有关,中间留有一条门缝。
权父和权母又在吵架,声音特别尖锐,全都通过门缝传了出来。
“我不想见到他!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不要他,我不要!”
“茉莉你冷静一点,景州四岁了,这四年里你这么疼爱他,你也是喜欢他的不是吗?他会像咱们的儿子一样敬爱你。”
女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喘不过气的急促声,一声又一声蔓延出来。
权父慌了,“茉莉别激动,别吓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瞒着你把景州带回家,我罪该万死我错了。你不想要他那咱们就不要了,我让人把他赶走,即刻赶走……”
权母怀胎十月难产。
孩子夭折。
顾及她的心脏病,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权父从权氏财团旗下的私立医院抱了一个同日出生的孩子,谎称是权母的儿子。
既然是谎言,就会有被戳破的一天。
权母发现了DNA结果表,得知自己疼爱了四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半个月来都在跟权父置气,每日争吵。
今天吵得最厉害。
不多时。
庄园外就传来了急救车鸣笛的声音。
权父抱着昏厥过去的权母从屋子里跑出来,直接将门口的小景州撞翻在地。
雏菊花撒了一地。
男孩顾不上疼痛,爬起身,伸着胳膊去捡。
看见滴落在地板上鲜红的血渍,小景州抱着雏菊忍着疼爬起来,望向晕过去的妇人,追着往楼下跑,“母亲……”
跑到楼梯中央追上了权父。
男人低眸狠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便将男孩踹翻在地。他抱着妻子大步流星匆忙离开,走时阴冷斜了他一眼:“茉莉要是有什么事,你也不得好死!”
从楼梯上被踹下来。
男孩受了伤。
小景州望着父母走远的背影,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权母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此后,权父将权母去世的愤恨都归咎在四岁的小景州身上。男人不再上班,终日酗酒,小景州跑得慢一点,出现在他视线里,就是往死里打。
年幼的男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打的时候只能紧紧抱住脑袋,默念着扛过这一次,活下来就没事了。
父亲总是边打边骂他,不是权家的人,是个畜生,是累赘。要不是他,母亲不会死。
可从一开始,他也不是自愿来到权家。
他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是权父将他带进了权家。带他进门的是他们,抛弃他的是他们,对他使用暴力的还是他们。
父亲说他不配——
那他就得让父亲在九泉之下看着,看他这个没流着权家血液的权姓外人,是怎么夺取权家的一切,坐上他这辈子都坐不上的位置。
权父死的那年,权景州十六岁。
少年不再是往昔弱小的男孩,手握权家半壁江山,俯身地看着他慢慢地死。
权父死前冲他笑。
厉声诅咒他:“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他站在床边,看着父亲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眸光冰冷却坚定。
他不会输。
因为他藏了一个女孩,女孩满眼都是他,她说过会一辈子陪着他。
谁都会抛弃他,唯独南希不会。
权景州坚信。
“……”
大梦初醒。
权景州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恍惚。
缓了两口气。
他坐起身,扫视四周,这是Nancy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内室。
距离权父权母去世已经过去很多年,他将这些事埋在内心最深的地方,从来不提及。也很少梦到,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勾起了这些记忆。
权景州低下头。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至下颚,滴落在被褥上。
他伸手拾起床边的手机,屏幕上白色的光映照在男人阴沉的脸上。他点进加密相册里,点开那张很久以前的照片。
一家三口的画面。
他盯着照片中的权父许久,自嘲般呢喃了句:“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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