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抿唇，谨慎地抬眸看了祁君羡一眼，见祁君羡神色不变，不禁吞了口唾沫。
真是的，她以前面对谢琛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好不好？！
“然、然后，我就赢了，齐盛他输了之后，今日没有来上学……”
穆如酒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声音都快听不到了。
她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诚恳了，但是当她抬眼又看向祁君羡的时候，发现祁君羡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这老狐狸怎么这么难伺候？！
穆如酒内心咆哮着，面上却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无辜委屈：“对、对不起皇叔，小酒给你添麻烦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在屋檐下，可以先低头！
穆如酒这样想着，低着头一副“我错了”的神情。
那表情十分诚恳，穆如酒自己都快相信了。
但是，令穆如酒没想到的是，祁君羡只是冷冷开口：“只有这些？”
穆如酒闻言，呆呆地抬眸，愣了一瞬。
“对、对啊……”穆如酒下意识地点点头。
不就只有这些吗？
难道她让齐盛磕头认错的赌约他也知道了？
那个江济仁嘴这么碎吗？
要不要再继续认个错？
那一瞬间，穆如酒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个想法。
就当穆如酒准备继续承认错误的时候，男人终于冷冷地开口。
“沐酒。”
“嗯？”穆如酒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她看向祁君羡，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那双银黑色的眸子清冷又矜贵。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眼睛，穆如酒有一瞬间的恍神。
“我并不在乎那个人怎么样了。”
男人这样说，语气低沉，十分认真。
穆如酒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祁君羡，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祁君羡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起上次他对她那么凶，她还怵了他那么久。
思及此，男人冷峻的眸子最终还是和缓了些。
“我只在乎你有没有受伤。”祁君羡看着少女，神色认真。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以及，我跟你说过，你如果受了欺负，要告诉我，你当时答应了的。”
祁君羡神色不变，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穆如酒看着眼前清俊的男人，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涩。
她慌张地低头，掩盖住自己的狼狈。
作为妖后穆氏的穆如酒，似乎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
我只在乎你有没有受伤。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战无不胜的千秋将军，最初杀敌的时候，她连续几天不眠不休。
只要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全是那些人狰狞着，嘶吼着的画面。
——那时候的穆如酒，也不过是个蚂蚁都不敢捏死的少女而已。
为了谢琛，身披战甲，杀人无数。
他坐在明堂之上，指点江山，而她背负着杀孽，战无不胜。
谢琛当然也会给她写信，信中的内容，无非就是让她早日胜利。
对她的关心，却是只字不提。
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一瞬间，穆如酒有些局促地低头，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祁君羡见状，以为自己太凶了，他缓了缓，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沐酒，我没有怪你。”解释的话有些僵硬，祁君羡很少对别人说这样，类似于服软的话。
穆如酒低着头，闷闷地说道：“皇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祁君羡抿唇，却是捏了捏穆如酒的脸蛋。
软乎乎的，终于又胖了一些了。
“记住了吗？”祁君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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