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以为砚寒清是来找她算账的,为了以防万一,穆如酒沉声道:“跟我来。”
她跟着砚寒清去了远处比较隐秘的地方,错开了祁君羡的视线,才堪堪停住脚步。
穆如酒深吸一口气。
她决定了,一会儿不管砚寒清说什么,她都死不承认,反正祁君羡在这里,想来他也不敢大动干戈。
这样想着,穆如酒终于放下心来。
她缓缓转身,准备面向砚寒清。
“我要先提醒你一下,虽然——”
穆如酒警告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眼前的人拉进了怀里。
穆如酒闻到了砚寒清身上的兰草香。
那是穆如酒在边塞多年,闻到过的,熟悉的兰草香气。
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穆如酒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砚寒清抱在了怀里。
她感受到了眼前男人的颤抖。
“穆如酒。”
当砚寒清叫出她名字的时候,穆如酒的瞳孔剧烈收缩。
砚寒清……
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拧眉,原本是想要反驳的。
但是下一刻,当砚寒清再度开口的时候,穆如酒便湿了眼眶。
“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啊。
真的是好久不见。
那时候,砚寒清终于被季渊国的国主寻回,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她道别,就再没见过面了。
那时候,砚寒清以为,等战争结束了,他大不了去南溪找她。
但是后来,他坐在明堂之上,南溪的探子便传回了穆如酒身死的消息。
可是,他们甚至还没有好好地道别。
可是,他还欠她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告诉她,他其实很佩服她,季渊三十万将士,她一介女子,却从未畏惧分毫。
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这些。
她就已经死了。
探子说,是天子谢琛,为了权衡朝廷局势,毒杀了穆如酒。
可是,她分明对他说过,谢琛很好,可以庇护她一生的。
“穆如酒,你怎么忍心呢?”
她绝情得很,因为他是敌国太子,所以即使是放他回季渊,也从来不与他联络。
她又温柔得不像话,那南溪五万的亡魂将士,她曾一碗一碗地敬酒,将酒水洒入护城河中,至今那护城河里,还飘散着酒香。
百姓们都叫那条河为——“苍生”。
可是……
可是。
“可是,穆如酒,你对我实在是太狠心了。”
就因为他是敌国的太子,所以那些温柔,那些感情,她从不与他分享一分一毫。
就连她身死的消息,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现在,她没有死去,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他也不知道。
她从来都不信他的。
念念不忘,作茧自缚的,一直以来,都只是他而已。
“穆如酒,这不公平。”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头却有些颓然地搭在她的肩头。
“穆如酒,这一点都不公平。”
向来风流潇洒的季渊太子,其实从许多年前,就被人夺去了目光。
因她喜,因她悲,魂牵梦萦,辗转反侧。
而那个人,却一无所知。
凭什么只有她能乱他的心神,她却毫无所动?
凭什么她肯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却独独不肯怜悯他半分?
一点都不公平。
砚寒清知道,他其实是嫉妒的。
嫉妒那个跟在她身边,从未离去的“穆易”,嫉妒从来没有被她怀疑过的“谢琛”。
甚至,甚至嫉妒,那些被她拯救于水火的黎民百姓。
他想说的话很多很多。
但是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
“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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