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穆如酒对祁君羡没有防备，大概也是因为太困了，穆如酒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祁君羡撑着头，看着身边睡得不是很踏实的穆如酒，眼中浮现出一抹怜爱。
他家小东西小时候过得苦。
他是知道的。
只是穆如酒从不跟他说，他所谓的“知道”，也并没有多深入。
但是现在，看着周围简单的陈设，想起今日穆如酒的遭遇，祁君羡突然发现，就算是成婚之后，穆如酒也很少将那些苦难说给他听的。
祁君羡面前的穆如酒，永远都是鲜活靓丽又张扬的。
好像世间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一样。
但是，他家阿酒小时候过得并不快乐啊。
祁君羡觉得窒息的一天，对于穆如酒来说，只不过是简单的每一天而已。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这样的日子，穆如酒还要过很久很久。
一想到这里，祁君羡皱皱眉，眼中满是心疼。
小姑娘睡得不踏实，她动了动眼皮，睫毛微颤，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朦胧间，穆如酒看到了眼前男人的轮廓。
但只是看轮廓，也能够看出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
穆如酒伸出手，捏了捏祁君羡的脸。
祁君羡挑挑眉，也不躲开，任由小姑娘胡闹着。
“祁君羡。”
“嗯，在呢。”
“你怎么还不睡啊？”
“嗯，我有些睡不着。”
穆如酒闻言，迷迷糊糊地把祁君羡的被子往上拉一拉，伸出小手轻轻地拍着祁君羡的后背，声音呢喃：“祁君羡乖，睡觉吧……”
祁君羡失笑：“阿酒是在哄小孩子吗？”
穆如酒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拍祁君羡后背的手幅度越来越小：“嗯，这是我看到书上这么写的。”
这样的温柔，穆如酒没有体会过，只在书上见过。
祁君羡皱眉，却将小姑娘的手放进被子里，伸出手轻轻地拍着穆如酒的后背。
“那以后，我都这样哄着阿酒睡觉好不好？”
祁君羡声音轻柔，面对眼前的小姑娘，祁君羡有十足的耐心。
穆如酒感觉有些舒服，便往祁君羡的怀里贴了贴：“但是祁君羡，你明天就要走了。”
祁君羡笑笑：“不走，我不会走的。”
穆如酒便闭上眼睛，困意再次席卷穆如酒。
“就算我走了，也会带上阿酒的。”
祁君羡与穆如酒本就是一体。
从来都不应该分离的。
穆如酒从来没有被人哄着睡过，如今被人轻拍着后背，就感觉莫名的安心。
祁君羡垂眸。
房间里的烛火很暗，祁君羡却能借着那幽微的灯火，看到少女裸露出来的小臂。
——满是青紫。
祁君羡皱眉，眼中杀意涌动。
怎么办呢？
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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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羡猜的果然没错，第二天一大早，秦氏就派人来找祁君羡了。
祁君羡见小姑娘还在睡，也没有打扰她，给她拉上被子，起身穿衣。
穿好衣裳，祁君羡走到梳妆台边，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几瓶药膏。
他将药膏拿在手上，放进了衣袖。
药膏都给了，不给别人用上，倒是可惜了。
祁君羡这样想着，走到门前将门阖上，随着那婆子去找秦氏了。
婆子临走前，还往屋里看了看，见那穆如酒还没起来，桌子上的药瓶也全都不见了，眼中的光亮又盛了几分。
看来，昨晚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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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正在大厅里等着。
看到祁君羡来的时候，直接从椅子上下来，迎了出去。
“祁公子，这么大早将您叫出来，可真是不好意思。”
祁君羡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氏，却只是点点头：“在下应该早些来见秦夫人才是。”
秦夫人笑笑：“祁公子请坐。”
“在下就不坐了，”祁君羡像是赶时间一样，看了一下外面的日头，“秦夫人既然知道在下的亲戚现在何处，能否为在下引荐一下？”
“呃……这……”秦氏与那婆子对视一眼，秦氏便笑着开口道，“是这样的祁公子，圣上最近在寒蝉寺戒斋，短日之内不会回来，祁公子现如今，是见不到圣上的。”
“哦？如此……可就麻烦了。”祁君羡表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不麻烦不麻烦！”那婆子适时地开口，笑着接过了话茬，“祁公子现如今也与我家小姐……”
婆子说到这里，暧昧地看了祁君羡一眼，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祁君羡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有意让她们误会，所以只是笑而不语。
那婆子与秦氏便以为自己猜对了，两两对视，眼中的狡黠显而易见。
“啊，老身的意思是，祁公子现在也算是自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祁公子不若在府上多住些时日，等陛下回来之后，夫人再带祁公子前去省亲如何？”
既然是要见圣上，那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不然，怎么将功劳都揽在她的身上？
秦氏心里打着算盘。
祁君羡自然知道秦氏在想什么，他却有些为难地皱皱眉：“这……怕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祁公子这是哪里话？”秦氏急忙开口笑道，“如今，我家小酒的身子已经给了您，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祁君羡眼中泛着冷意，嘴角却是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令媛……确实十分合在下心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祁公子但说无妨！”秦氏急忙问道。
“只不过，令媛似乎还未长开，”祁君羡表现出几分意犹未尽的模样，“昨夜……并不尽兴，若是阿酒的身子能够再长一长……”
接下来的话，祁君羡没有说出口。
“祁公子，这就是您不懂了！”秦氏笑得猥琐，丝毫没有一家主母的风范，“我家小酒只是平日里吃得少些，若是能多吃一些，身子自然是能长开的！”
“这个还请祁公子放心，我一定让我家小酒多吃些东西，祁公子也知道，我太过纵容我家小酒，养成了挑嘴的毛病，你放心，日后肯定不会了！”
秦氏说得认真，向祁君羡保证道。
祁君羡勾唇笑笑，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既然如此，在下这几日，便有劳秦夫人了，待在下见到在下亲戚，自然会为秦夫人……美言几句。”
秦氏做这些，等的就是祁君羡的这句话！
如今有了祁君羡的保证，秦氏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她更加坚定地向祁君羡保证，肯定将穆如酒养得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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