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夜幕时分才回到学府。
在外面玩了一日,大家都有些疲倦,各自回了房间。
苏晚棠轻轻伸了一个懒腰,推开房门见萧无恙正在站在箱子前,垂眸盯着看那只坏角看。
“王爷!”苏晚棠心窝微颤,看了一眼空荡的院子,紧紧栓上门。
萧无恙转过身,大手一捞将人拉入怀中。
小人儿的个头刚好到他的胸下,抱着娇软娇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王爷?”苏晚棠双手环着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腹上,轻轻吸几口那淡淡的药香味儿。
“从树上摔了?”他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苏晚棠扬脸对上他的眸子,睫毛轻轻闪了闪。
这尊煞神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没事,王爷不必担心。”她浅浅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背。
“他抱你了?”他语气突然转凉,盯着她的眉眼,深褐色的眸子蒙着些许怒意。
苏晚棠眼皮跳了跳,这尊煞神吃醋的样子有些可爱。
“但是我抱的是王爷。”她往他怀中轻轻蹭了蹭。
萧无恙将人儿往怀中紧了紧,捏着她的手心,突然低头在她的手心上亲了一口。
手心微痒,苏晚棠不禁轻轻缩了缩脖子。
“盖章。”他声音沉沉地说道。
“我也要盖章。”
苏晚棠琥珀色的眼眸轻轻闪动,跳起来在他的唇角啄了一口。
“小姐,晚膳好了。”门外传来锦绣的声音。
苏晚棠将门拉开,锦绣端着膳食入内,瞥见萧无恙在,手脚不禁顿了一下,连忙放下膳食出去守门。
小姐真是太大胆了,这是可是北韵学府啊,怎么让王爷跑到学府里来了,若是被慕蕙岁看到……
锦绣心头七上八下,刚关上房门转头便看见慕蕙岁同她的丫鬟在院中溜达。
慕蕙岁瞥看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锦绣,眼珠滴溜转了转,缓缓走向苏晚棠的房门。
“慕小姐……”锦绣连忙行了个礼,紧张地攥着拳头。
“我家小姐……正在用膳,不知慕小姐找她有何贵干……”
“今日的飞花令有些地方玩得不大明白,正好想请教一下苏同年。”
慕蕙岁打量着锦绣的表情,眯了眯眸子。
未到寝时便关着房门,丫鬟在门外慌慌张张,房中肯定有鬼。
“慕小姐先回吧……待我家小姐用过晚膳,我再向她禀报……”
“不必禀报了。”苏晚棠拉开房门,将几本书递到慕蕙岁手上。
“这些是飞花令的书目,慕同年不必客气,看完劳烦替我放回藏书阁内,多谢。”苏晚棠说罢轻轻合上房门。
“你……”
慕蕙岁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书,瞥看一眼空荡的房内,眉头拧了拧。
怎么什么也没有?
苏晚棠合上房门,拿开放在案桌上的两张符箓。
“她为难你?”萧无恙眸色微敛,又瞥了一眼坏了的大箱子,丝丝黑气从身上冒出。
“小伎俩罢了,不值得王爷对其动手。”苏晚棠哄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背。“慕家的女儿命格不好,慕蕙岁不剩什么时日了,没必要为她徒惹业障。”
夜深,苏晚棠梳洗后,发现萧无恙仍在房内。
“夜深了,王爷不回去,今夜是要留在此与我共眠么?”
某人扯下腰带,自顾脱了外衣躺进她的被窝里,从行动回答了她的话。
苏晚棠舔了舔唇,在屋内布下隐匿的阵法,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学府里的床有些狭窄,萧无恙侧着身子将人拥入怀里,吸了吸她身上那软软的香气。
“快睡吧。”苏晚棠乖乖躺好,轻轻阖上了眼眸。
在学府里,她不想闹腾他。
在王府的时候,这尊煞神在夜里经常来东厢房劫走她,每次躺在一起又不禁撩,蒸腾一番后出去找影卫练剑,虽然睡不能睡却乐此不疲。
累了一日,苏晚棠很快进入了梦想。翌日醒来,床的一侧已经凉了,她也不知道这尊煞神是何时走的。
嘉礼三十五年阴历五月初五,满城烟花尽在苏府上空绽放。
苏晚棠的生辰日依旧是在苏府过。
天色渐暗,苏府里早已在院中备好了夜宴。一如往年,苏晚棠与萧无恙同坐一桌,苏茂德、孙菊青、钱秀芝、苏望安各坐一桌。不同的是,小棉棉如今也自己坐一桌了。
一朵又一朵的烟火“咻咻”窜上漆黑的天幕,“砰”地绽放出五颜六色流星一般的火蛇。皇城里的百姓们仰头望着炫彩的烟花,纷纷猜测今日到底是什么重要日子。
“朵朵,看我给你备了什么礼物。”苏望安拿出一个精巧的锦盒递到苏晚棠手上。
“哥哥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苏晚棠笑意盈盈地打开盒子。盒中躺着一只做工精巧的飞花步摇,红色的花瓣下垂坠着几缕金色的细珠串。苏晚棠将步摇拿在手上,珠串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十分精致。
“棠儿还小,还不能戴步摇呢。”钱秀芝望着苏晚棠,淡淡笑了笑。
女子在及笄以前都不戴钗与布瑶,待行及笄礼后,将秀发挽起来,就可随意钗珠饰了。
“唉呀晚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这布瑶留着在及笄礼那日戴,定然好看。”孙菊青扬声一笑,打量着苏晚棠脱俗的眉眼,心下不禁轻轻啧了几声。
这小妮子越长越好看了,过两年再张开一些,岂不是倾国之色。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还有这等潜力。
还是王爷有眼光,前两年便发现这妮子是块美玉。
孙菊青看着萧无恙拿水果递到苏晚棠嘴边,偷偷捂嘴笑了笑,瞥见苏望安自顾饮酒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
“老爷,晚棠都出阁两年了,咱们是不是该给望安张罗张罗婚事了,他也老大不小了。”
“男儿定当建功立业,未尽忠报国,怎能娶妻生子。”苏望安拧眉道。
“娶妻生子怎么就不能建功立业了?”
孙菊青急了,刚想站起来,结果一动腰便疼,疼得她立刻“哎哟”了一声。
“为娘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趁我现在还能操持,赶紧将你的婚事了了,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孙菊青将目光瞥向苏茂德,苏茂德只是沉了沉眉。
“三皇子如今正是需要辅佐之事,望安的婚事过两年再谈罢。”
苏茂德都这么说,孙菊青只能自顾叹了几口气。
虽然她只是一届妇人,但也知道如今皇帝萧昊天已年过四十五,立储之说定是纷争最多的事情。
听闻将来最右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不是二皇子便是三皇子。苏望安身为三皇子伴读,若将来三皇子成功立储,他便是辅佐储君的大功臣。若三皇子立储失败,二皇子纵然也不会放过三皇子一党。如今苏府上下的前途与性命全都压在三皇子身上,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掂量的。
“姐姐倒也不必担心,许是望安心中已经有了心怡的女子也说不定,你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家中上下还要由姐姐操持呢。”钱秀芝轻声安慰孙菊青。
孙菊青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眸光倏然转亮,笑道:“儿子,你日日陪伴三皇子在住宫中,难道……就没有觉得哪位公主甚合心意?”
“儿子从来没有这等想法,母亲费心了。”
苏望安淡淡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替小棉棉剥橘子吃。
苏晚棠眨巴了几下眼皮,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被催婚时也挺惨的,好在她幼年早婚了。
“哥哥若像姐姐一样成亲了就不在家里住了,绵绵就不要哥哥成亲。”小棉棉咬了一口苏望安递过来的橘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孙菊青轻叹着摇了摇头。
“姻缘乃命定之事,大娘不如由着哥哥罢。哥哥人中龙凤,将来定能寻得一位好嫂子。”
苏晚棠提眉看向苏望安,琥珀色的瞳仁儿突然一定。
她方才竟然没发现,苏望安已经和正缘碰过面了,看来一两年内应该会有好消息。
她将来的嫂子,到底是谁呢?
从苏府出来,黑色的马车慢慢行驶在寂静无人的夕水街上。
月色微淡,群星闪烁。
苏晚棠将脑袋探出窗扉外,凉凉的夜风吹拂面庞,十分舒服。
萧无恙慵懒地挨靠在车沿上,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王爷喝多了,吃颗糖醒醒酒吧。”苏晚棠回眸望着他有些醉意迷离的脸,拿出一颗糖塞进他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糖汁蔓延口腔,他微微提了提神。
“要再来一颗吗?”苏晚棠轻轻摸了摸他那有些醺烫的脸。
轻柔月色柔柔的打在他的侧脸上,似乎给他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让他少了一些白日里的阴翳硬朗,多了几分玉一般的清冷。
“我给王爷找一颗绿色的,绿色的最酸了。”
她眉心轻轻动了动,对着淡淡的月色翻找糖果。
萧无恙轻轻点了点头,一手撑着脑袋挨在车沿上,垂眸盯着认真的小人儿。
月光从小小的窗扉钻进来,柔柔打在小女孩儿的脸上,两扇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眼敛处打出了漂亮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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