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分有些地方简写,跳过了。)
这天,朱樉用过晚膳后,马皇后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慈爱,轻声说道:“老二,你就在皇宫里再住上一俩日吧,你这皮猴子,放回去又不肯好好吃药!”
说中了自己心中的小算盘,朱樉立马就从心了,故而也只好点头应下了。
而朱家人呢,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思量,他们并未把朱樉失去的那段记忆告诉他。
就这样,朱樉在皇宫里待了几日,那日子过得呀,就如同几年前还未曾踏入朝堂之时一般,每日里就是吃喝玩乐,悠然自得,还时不时地去捉弄一下自己那些弟弟妹妹呢。
很快,外面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朱樉也得到了允许,可以外出皇宫了。
走进老朱精心打造的那个“楚门的世界”。
朱樉身后跟着多日前一战仅活下来的几个亲卫,一出皇宫,朱樉便熟门熟路地踏上了去信国公府的路,到了汤和家府邸外,他又习惯性地去爬那墙头。
身后的亲卫们看着他这举动,脸上神色复杂,其中一个亲卫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王爷这···哎,还是现在的王爷好,要是真想不起来就好了。”
另一个亲卫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回应道:“是啊,真希望王爷永远都别知道那些事儿啊。”
“这样,其实挺好的不是么?”
不经意间,浓浓的悲意从他们眼中流露出来。
朱樉的右臂受了伤,费了好大劲儿,多亏身后的亲卫帮衬着,这才翻过了墙院,来到了汤瑛的院落前。
朱樉跟做贼似的,压低着声音喊道:“瑛儿,瑛儿!我来了!”
可喊了好半天,也没人应答,朱樉一脸懵逼地挠挠头,嘟囔着:“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呀?”
这时,突然一个府上的下人装作路过的样子,被朱樉给发现了。
朱樉连忙喊住那人,皱着眉头问道:“哎,我怎么没见过你?算了,不管了,你家小姐呢?怎么不在?去哪了?!”
那个下人赶忙行了一礼,缓声道:“王爷,我家小姐和老爷他们,去凤阳了,说有些事情要处理!”
朱樉无奈地摇摇头,嘟囔道:“怎么没给小爷打个招呼啊?真是的~”
随即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去,边走边说道:“孤知道了,你忙你的吧,对了,别给汤叔说我来过!!”
“小心小爷下次来了,给你家小姐告状,收拾你!”
下人恭敬地应下,待朱樉走远了,那下人脸上却露出一抹怜悯之色。
···
之后的接连几天里,朱樉的日子过得倒也自在,不是在茶楼里优哉游哉地喝茶,就是顺路的,“不小心”地,溜达到了教坊司,去欣赏那优美的舞曲呢。
就在第七天,也就是朱樉回到应天的第七天,他像往常一样坐在茶楼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品着茶。
突然,朱樉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发问道:“告诉孤,秦一秦二去哪了?尤其是秦二,别说让孤扔到了军中锻炼,孤了解秦二那厮!!”
这猛地一问,可把一旁乔装后的亲卫给问住了,那亲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呆愣了片刻,才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缓声道:“爷,那时候,也不是我几人轮值啊?秦一说是,那应该就是吧!”
朱樉冷笑了一声,不再多言,只是缓缓品着茶水的滋味,心里却暗自思忖着起来。
哼,当自己是傻子呢?
孤是懒,是不愿意管事,喜欢享受,但这又不代表孤傻!!
自从自己醒来后,身边就有诸多的不对劲,家里那几个兄弟,爹娘,又或者秦一秦二,还有突然回应天的瑛儿,都透着古怪呢!
包括,自己这身体,身上突兀的伤疤,右臂的疼痛,还有身体的亏虚等等。
···
朱樉喝完茶后,站起身来,目光在身边这几个护卫身上打量了良久,随后叹了一口气,冷声道:
“罢了,孤不追究了,饶你们一次!”
“回府吧,孤累了。”
语毕,朱樉起身就要离去,走了两步,经过几个亲卫时,朱樉脚步顿住,缓声淡淡道:“孤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下次别忘了改改称呼,你们不曾叫过孤,爷!”
说罢,朱樉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身后的亲卫们却是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苦涩和担忧。
其中一个亲卫小声说道:“忘了都!!以前我们在外称呼王爷为公子,爷这个称呼,是从接收锦衣卫后,才有的啊,你们怎么都没想起。”
刚刚回话的那位亲卫也一脸愁容,压低声音道:“爷太聪明了,怕早就怀疑了,一会回府后,我会去皇宫请罪汇报,你们在府上可得留意点爷啊。”
然而,离去的朱樉,并未走出太远,就察觉到身后的亲卫,并未跟上来,他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冷意和不安。
···
等回到了府上,朱樉就告诉下人自己累了,直接转身回了屋内。
过了良久,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朱樉换了一身朴素的打扮,悄然溜出了屋内,踩着石头,翻墙离开了王府。
朱樉在王府外,站在那儿思索了片刻,暗自嘀咕道:“哼,能让所有人都瞒着孤,肯定是孤那个便宜老爹,或者娘她亲自下的命令!”
“城里熟悉的那些府上,恐怕早就被打了招呼,怕是去了,肯定也是没用的。”
“对了,还有秦王卫那边,自己的麾下,那才是突破口,一个个不是都说秦二在军中历练么?孤定要去好好看看!”
脑子里想着这些,朱樉已经踏出了城门,朝着熟悉的驻地走去。
···
与此同时,王府内,巡逻的亲卫们正一丝不苟地巡查着。
这些亲卫,都是这几日,朱标急忙从吴王卫中新选拔出来的将士。
当巡逻到一处院墙时,一个亲卫突然纳闷喊道:“不对,你们来看看,这墙下多了几块石头堆叠着,这怕不是有人从这里翻出去了吧!!”
另一个亲卫凑过来一看,脸色一冷,说道:“嗯,应该是,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一旦有人翻回来,就地拿下!我这就去禀报一番,查查府上之人,最好别是有人吃里扒外!”
当即,这亲卫就前去向亲卫头领禀报了。
一听到这些,亲卫首领脑子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了,焦急地说道:“不对,你们先别去查,随我快去王爷屋里,莫不是王爷察觉到了异样!快走,快去看看爷!”
亲卫首领连忙来到了朱樉的屋外,高声喝道: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可等了良久,屋内却没有丝毫动静,亲卫头领这下可顾不得什么礼节尊卑了,连忙推开了屋门,进去一看,哪还有王爷的人影呀。
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当即对着身后的亲卫高喝道:“王爷离开王府了,即刻撒出所有人手,即刻去寻王爷!另外,告诉秦一大人,让他也派锦衣卫去找找,再告诉他,王爷可能发觉到了什么,让他务必小心!”
说罢,亲卫们瞬间散开,各自朝着不同方向离开王府,去寻找朱樉了,而这头领则是跨上马匹,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心急如焚,心里不断念叨着:“王爷啊,我的祖宗!您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呀,不然小的也只能抹了脖子陪您去了!”
···
到了皇宫,那亲卫头领急匆匆地跑到朱元璋跟前,“噗通”一声跪下,焦急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呀,王爷回府上后,突然不见了!疑似翻墙跑了!!”
朱元璋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什么?老二不见了?!你们怎么做事的!”
说着,直接把手里的茶盏朝着亲卫砸了下去,陶瓷碎片飞溅起来,有几片还刮花了亲卫的脸颊,那亲卫也不敢躲,只能硬挨着。
其实呀,也怪不得朱元璋暴怒,谁让这厮刚刚前来禀报说,吴王察觉到了异样嘞!
现在又来说,吴王消失不见,这摆明了是老二这厮发现了什么,现在去查了呀!
朱元璋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随后冷声道:“咱给你一千禁军,即刻撒出去给咱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亲卫头领赶忙磕头应道:“是,陛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又赶忙起身,接过朱元璋丢过来的令牌,麻溜跑去调遣禁军找人去了。
···
而此刻,朱樉已经来到了所谓的秦王卫驻地。
守在外面的士卒,见到朱樉,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当即冷喝一声:“哪来的人,速速离去,此处乃军营重地,不得靠近!!”
朱樉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扔出自己王爷的令牌,冷声道:
“孤要进去!”
士卒们见到来人竟是自家王爷,当即脸色大变,负责守门的小旗,赶忙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参见王爷!”
说着,还不忘给一旁的手下疯狂使眼色,显然这些人也收到了陛下和秦一等人的命令,不想让自家王爷踏入此地,更别说,现在里面在干什么,他们当然清楚。
朱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眼看一个士卒就要偷偷离去,去通报情况了,朱樉直接似笑非笑地冷声道:
“你敢离去一个试试?!!”
这些最底下的士卒,哪敢违背朱樉的命令呀,只能苦着脸,呆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朱樉冷哼了一声,随即大踏步地踏入了军营,径直朝着那帅帐而去。
·~·
片刻的功夫,就到了不远处,此刻帅帐前,有不少的将士,他们身披盔甲,右臂上都绑着一道白布,哪怕是此刻背对着朱樉,那身上的悲意,却仿佛能实质化一般,浓郁得险些要将朱樉给淹没了。
朱樉一看这阵仗,心底里的不安更盛了几分,当即快步就要上前查看,心里不断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军中谁逝去了不成?
还这么大的架子,敢在本王军中举行!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处在末尾的一个千户,当即转身准备拔剑呵斥,毕竟军中谁不知道此刻乃是秦二将军的葬礼呀,陛下特意批在此地举行,就连当即太子也曾前来悼念过。
而且,今日这时刻一到,就要拉去埋葬了,哪能被个不长眼的人破坏!
而这千户,转头的一刹那,看到来人是朱樉时,当即傻了眼,喃喃道:“王···王爷,您怎么来了?!”
“王爷”
二字一落,周围的将士们一个个纷纷大骇,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就听朱樉冷声发问道:“军中是谁逝了?为何不告诉本王?!说话!”
可一个个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说话,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朱樉见状,直接不耐烦了,大步就要走上前看个清楚,嘴里还念叨着:“哼,滚开!你们不说,孤自己去看!!”
两步的功夫,朱樉周边的将领们纷纷扑了上来,抱住了朱樉,就听有人哀求道:“王爷,您不能去!!”
“爷,属下求您了!!!”
朱樉暴怒,想踹这些人,可不知怎的,却没那份力气,心中的不安和戾气,更重了几分,就当要怒骂时,阻挡朱樉视线的白帆被微风轻轻拂过,露出了慌慌张张正准备出来的秦一,以及那最中间的灵位上的几个字,“秦二”俩个字格外醒目。
朱樉看着那灵位,喃喃道:
“秦二。”
“是孤的那个秦二?”
瞬间,朱樉的脑袋如针刺般疼痛,一些的记忆碎片猛地涌了出来,那些曾经在西安吴王府最后一幕的记忆,秦二扑上来给自己挡箭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秦二?不对,你们骗孤!!你们都在骗孤!秦二,你这厮给孤滚出来!!!”
“哈哈哈哈~”
朱樉惨笑嘶吼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直接软了下来,“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直接喷了出去,随后便晕倒在众将领的怀中。
众将领们见状,又是焦急,又是难过,大喊着:“王爷,王爷呀!快来人呐,快传军医啊!”
整个军营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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